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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当一切事情办完,恢复到日常生活状态的时候,静嘉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到哪儿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她时常想起梅寒生前的样子,特别是自己独处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偷偷的掉泪痛哭,她想他,想到无法自拔,她真的很想像以前那样,一下班就去敲梅寒家的门,甚至有好几次她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梅寒的家门口,只是没有勇气敲下去,当她挣扎到能说服自己的时候,便又一个人又孤孤单单的离开了。

梅寒去世后第五天,她半夜从睡梦中哭醒,泪水濅湿了枕头,她坐起来,捂着嘴哭了一会儿,直到情绪发泄完,她冷静的才拿起手机,翻看着她和梅寒以前的聊天信息。她抹掉泪,右手颤抖的在手机屏幕上编辑着给梅寒的信息,她希望梅寒能像以前那样回复她,然而,她前两天给梅寒编辑的信息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她继续编辑道“乖,我知道你睡着了,等到你睡醒了之后回复我信息好嘛,就像你在北京一样,睡醒了一定要记得回复我啊”

接着,她又继续编辑道“我知道你肯定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所以不愿意醒来,但是,你要记住,那只是一个梦,你得快点醒来,你还得带我去吃你说得那家餐馆呢,我等你信息,呢醒了一定要回复我哦”

发完后,静嘉又小声的抽泣起来,她知道自己得做法只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可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式来宣泄她对梅寒的思恋了。就像她鄙视自己一样,梅寒生前她不敢用“乖,宝贝”等这些亲密的字眼来称呼他,而现在他走了,她才敢用这些亲密的称呼,那他真的能看见,能听见么?还有那次他去北京,就算连一个离别的拥抱她都不敢,所以,她恨自己的胆小和懦弱,也恨她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表达不出一点爱意。只能在梅寒去世后,来弥补自己的懦弱,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九点钟,静嘉被电话铃声叫醒,她拿过电话,屏幕上显示着梅寒二字,顿时,她的心跳加速,有些慌乱,愣了半天也不敢接听,昨晚她还满心希望的梅寒给她信息和电话,可现在她竟然有点害怕了,就在电话快挂断的那一刻,她鼓起勇气接听了,但她并没有说话,只听见那边传来梅寒妈妈的声音,她这才缓过神来,说“阿姨,你回来了嘛”

“嗯,昨天回来的”梅寒妈妈的声音特别沙哑,问“你今天有空嘛,来躺我家里喽”

“嗯,有空,我等下就过来”

挂完电话,她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敷在自己红肿的眼睛上,洗漱完后就出门了。她轻车熟路的走到梅寒家门口,敲门的手举在半空中迟疑了很久,她竟然没有勇气敲了,她长叹一口气,摸了摸眼角的泪,“咚咚”的敲响了梅寒家的门。

“来了,快进来,不用脱鞋了”梅寒的妈妈招呼她进去。

老太太几天不见消瘦了许多,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没多久,脸上的泪痕都还一清二楚。

静嘉走进客厅,家里冷清了许多,没有一点人气,她看着那张熟悉的沙发,想到梅寒还在的时候天天睡在那里和她聊天,便忍不住又哭起来。她避开梅寒的妈妈,假装去上厕所,趁机抹掉了眼泪。

“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整理整理梅寒的遗物”老太太哽咽着说。

“嗯,好”

静嘉走进梅寒的房间,房间的窗帘拉开了,阳光射进来,显得格外的敞亮,不像梅寒在的时候总是关着窗帘,屋里黑压压的一片。她拉开衣柜,看着梅寒生前寥寥无几的几件衣物,感叹不已,原本自己都是做男装的,结果自己却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悲痛。她整理完衣物后,在衣柜的抽屉里翻到一个记账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梅寒以前做服装生意的账单,一字字,一笔笔,很是清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梅寒的字,字和人一样秀气,正翻到一半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静嘉捡起来,上面是梅寒和方晫的合照,应该是几年前的吧,照片上两个人都很青涩,散发出青春的气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个人都很帅气,梅寒由内而外透着阳光清秀的美,而方晫则是散发着男人阳刚的俊”

静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仔细看了看背景,这背景?静嘉顿时耳朵里一片“嗡嗡”作响,瞬间一股热流冲到了它的头顶,刷的一下,她整个脸发烫,通红,脑子一片混乱,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这背景,这背景不是“水城”嘛?是的,这个背景就是静嘉带着梅寒住的那个旅社对面的那个建筑,还有那个酒吧,还有梅寒说的那个小摊,那个老婆婆,一点都没变。她明明清晰的记得,梅寒说过,他只去过一次水城,还是和他心爱的人,确实有过合照,因为分手被他给撕了。可是,方晫?此刻静嘉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沉思片刻后,她把照片重新放回账本里,坐在床上想着事情的缘由,梅寒明明说过是他的爱人,怎么会是方晫。静嘉用手敲打着脑袋,越想越不对,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会不会是梅寒记错了,他不止去过水城一次?她做完思想斗争后,重新扫视了一眼房间,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她用双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站起身来,假装如无其事的走出去,叫了声梅寒的妈妈。

“阿姨,方晫最近有没有来过这里”

“方晫?没有,前天我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帮我买了点东西带回去,这几天应该天天在上班吧”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找他有事?”

“没有,就是问问,觉得他人挺好的,梅寒的事儿他没少操心吧”静嘉停下手里的活儿,坐在餐桌旁。

“嗯,他必须得上心啊,他以前还没考上工作的时候都是住我家的”

“哦,难怪了”静嘉看了老太太一眼,看着她慈祥的脸,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呢,看老太太的表情,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可能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呢。原本静嘉想问问梅瑜的事,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切机,再则问起来怕伤了老太太的心,所以就打住了。

从梅寒家出来后,静嘉精神有点恍惚,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张照片,照片上清晰的背景,熟悉的人,从而又联想到了梅寒给他说的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可能和不可能这两个词一直在静嘉的心里纠结,同时她也纠结要不要给方晫发信息,问清楚,可终究她还是没发出去,因为她害怕得到她自己不能接受得答案。

在街上转了几圈后,她走进一家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玻璃窗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思来想去她认为必须给方晫发个信息,见面聊聊,她必须得知道事情得真相。所以,她拿起手机,在微信里找到了方晫得头像,发了一条约见面得信息,信息显示发送成功后,她松了口气,抿了一大口得蓝山,眼睛和耳朵像特务一样被安排了任务,就等着信息的提示声一响,立马可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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