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哈哈哈哈!”
陈镇揉着快被摔成三半的屁股,嘴里却哈哈大笑着,刚才他因为在小酒馆里大吵大闹,被酒保扔出了门外。路过的人围观上来指指点点,可他依旧自顾自地狂笑不已。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又活了,从二十一世纪一个双腿残疾的退役拳手重生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而且还回到了十四岁的少年时光!
当年他因为打拳脊椎受伤,此后的十余年再也没站起来,最后终于因为全身器官相继衰竭一命呜呼。
他不知道怎么会重生到这个人身上,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在半个时辰前醉酒而死,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
这具身体虽然孱弱,但却是四肢健全,对于几乎已经忘记了行走感觉的陈镇而言,无异于是天大的喜事。所以刚才他才在酒馆里撒腿狂奔,吓得众酒客纷纷逃窜,还以为遇到疯子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陈镇躺在地上,望着碧蓝没有一丝尘埃的天空心想:“我这是穿越到古代来了吧?但不知是哪个朝代,我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正想着,耳中忽然听到“咯哒咯哒”的清脆声,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老者骑驴而来,驴身上还系着一个硕大的红色葫芦。
在小酒馆外招揽生意的酒保一见来人,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猛地眨了眨眼,然后一个箭步冲回去大喊道:“掌柜的,吕老太爷来了!”然后又冲出来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将老者扶下驴,搀进了酒馆里。
陈镇想站起来,可刚才的疯魔似乎把力气都耗尽了,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只好躺在地上回气。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条街道,地面坑坑洼洼,两旁是破旧的泥土平房,往来的行人不多,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面黄肌瘦的。小酒馆没有招牌,只挂着一杆黝黑的酒旗,上面的字几乎已经无法辨认了。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了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刚才的老头从酒馆里走了出来,酒保抱着大葫芦跟在后面,帮他挂在了驴身上。看起来像是掌柜的人态度恭敬地将老者搀上了驴,一直等人走远了还在驻足观望。
陈镇趁机走到酒保身边问道:“这位小哥,那老头是谁?”
酒保转身一看,不由笑了起来:“你小子酒醒了?听你说话口音有些奇怪,外乡来的吧?告诉你,他是吕公伯奢,我们这里最有威望的人了!听说平日里县令大人想见他一面都难,今天可真是奇了,他老人家竟然亲自来打酒,说不定是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吧……”
“原来如此。”陈镇嘴里嘟囔着,“吕公伯奢,吕公……伯奢……”忽然惊叫一声:“吕……吕伯奢?!”
酒保连忙捂住他的嘴,呵斥道:“怎能直呼吕公名讳,不想活了?”
陈镇拼命点头示意知道了,酒保这才松开手:“没想到你也知道吕公,他可是我们成皋县的宝贝啊……唉,你去哪里?”
酒保话还没说完,陈镇撒腿就跑,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成皋县?吕伯奢?这里……这里是!”虽然他对历史一知半解,但吕伯奢他是知道的,就是因为此人,才有了曹操奸雄之名和他那句著名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千古名言。
“天啊,我竟然来到了东汉末年……不好!吕伯奢亲自打酒,说明曹操已经到了成皋,此时定然已经因为疑心杀了吕家上下十几口人,正埋伏在吕公回去的路上!”想到这里,陈镇深吸了一口气,踉跄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周围渐渐变得荒凉,转过一个小土丘后,他终于看到了吕伯奢的身影,而在吕伯奢前方,有两人骑马正等在那里。陈镇蹑手蹑脚地沿着路旁比人还高的杂草摸上前去,终于看清了两人的容貌,心中猛地一震。
“此人定然就是曹操!”左侧那人让陈镇莫名生出这种感觉,虽然形貌有些狼狈,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无法掩盖的。至于另外一人,眼中尽是睿智之色,自然是协助曹操逃亡的陈宫了!
吕伯奢来到二人近前急道:“阿瞒,为何外出至此啊?城里到处都是拿你的告示,万万不可冒险!”
陈宫拱手道:“吕公,我等皆为要犯,不能再连累你,就此告辞了!孟德,速速离开吧!”
只见曹操跃下马来单膝跪地道:“叔父,今日一别,恐无再见之时,侄儿有些话要说与你听……”
“阿瞒,有什么话吃饱喝足后再说不迟,赶紧回家,我必保你安全!”吕伯奢见状也下了驴,想要去搀扶曹操。
陈宫的视线看不到曹操的手,可陈镇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恐怕等吕伯奢一靠近,就要痛下杀手。
“怎么办?怎么办?”陈镇的心狂跳起来,眼看吕伯奢要命丧黄泉,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曹贼在此,大家快抓住他,相国有令,凡抓住曹操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曹操浑身巨震,剑便没拔出来,陈宫跃上前来急道:“孟德,追兵立至,速速离开此地!”说着把曹操拉上了马,两人绝尘而去,留下了吕伯奢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等二人走远,陈镇才钻了出来:“吕公,你没事吧?”
吕伯奢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沉声道:“你是酒馆外的那个年轻人?你怎会在此?适才你都看到什么了?”
陈镇道:“吕公,实不相瞒,刚才正是我喊的!除了我,没人知道曹操曾去过你家……”
“你!你!”吕伯奢面色剧变,伸手要去拔腰间的佩剑。
陈镇忙道:“吕公且慢,可知刚才之凶险?若我晚喊片刻,你已经死于曹操剑下了!他此行不是来告别,而是专为杀你而来!”
“唰”的一声,长剑已指在陈镇喉间,吕伯奢喝道:“无知小儿,竟敢诋毁阿瞒,你既然知道这个秘密,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