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玄天泽欣喜若狂的时候,那株透明的千年人参突然飞起,根须向他的喉咙刺过来。玄天泽惊讶不已,怎么,难道人参成精啦!
下意识间,他张开嘴巴死死咬住人参飞来的触须。口中顿时苦涩难耐,还火辣辣的疼,像开水倒进了嘴里,这是人参吗,可别是什么毒药。
思索间,整颗人参连带茎叶一起进入玄天泽嘴里,顿时化为滚滚热流,奔流进入胃里。
“天啊,烫死我了!”
玄天泽呜咽一声,感觉喉咙和肚子了仿佛有火焰在烧灼,钻心的疼痛,象鼻是那毒物作怪。他赶紧用手指抠喉咙,可把喉咙抠出了血,还不见有呕吐物出来。
“完啦,完啦,我要死在这里吗?”
玄天泽全身仿佛烧红的木炭,头发和眉毛上冒着青烟,似乎吹一口气就会燃烧。
一只幼小的火狐从空中落下,正撞在玄天泽昏昏沉沉的脑袋上。他晃晃悠悠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进湖里。
“赔我千年雪参!”
一个细微的尖利的声音响起,竟然是那火狐发出了人的声音。
小火狐气得全身火红色的毛都炸了,像一只活了的鸡毛掸子,同时嘴里不断发出长长的吟啸声。
这千年雪参是小火狐视为生命一样宝贵的珍宝。它因生而异象,被驱逐,自出生那天便开始流浪,在这雪顶之上,吃其他动物剩下的残渣,几乎终日饿着肚子。有一天,它发现这座洞窟,以及即将成熟的千年雪参。吃了这株千年雪参,它就能褪去异象,化身成人,如若配合人类羽化的功法,便能长生不老。
它死死盯着在湖里挣扎的玄天泽,淹死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相信雪参的效力不会减弱。
玄天泽身体滚烫,喉咙发干,掉进水里,扑腾几下,便开始大口喝水。清水下肚,立刻沸腾,变成蒸汽从嘴里喷出。这一下更难受了,刚吃下去的烤肉,这会儿变成糜粥,从嘴巴中吐出,一股辛辣刺激着喉头。
他在水里浮浮沉沉,挣扎着想浮到水面,忙乱间,身体却在不停下沉,头脑已经开始失去意识。
突然,他感到手腕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紧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道传来,他从水中,跃到高空。水花飞洒下来,然后他重重摔在地上。
只见那只火狐的一条尾巴变得细长,正缠绕在玄天泽手腕上,它那蔑视的小眼神盯在玄天泽细白的脖颈上。这里有人类的主要筋脉,一口下去,保准能美餐一顿。
火狐把尾巴收回来,慢慢的走向一动不动的玄天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两只獠牙。
“啊呜……”一声长嘶,洞内石洞受到震动,有几块松脱下来,滚到湖里,声音久久回荡在洞内。
嘶鸣过后,小火狐根根竖起的毛发,又理顺许多。
“吃我雪参,毁我功力,看我撕烂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的骨头一根根丢进不冻泉里,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火狐目露凶光,伸出红色的舌头舔舔嘴巴,仿佛已经开始享用美餐。
它慢悠悠走到玄天泽身边,反复舔舐着他的脖颈,好像一只猫抓住老鼠后,先玩上一会儿再吃掉,那么有耐心,有把握。
突然,一直手强有力的抓住火狐的脖子,这一击来得毫无征兆,灵巧机灵的火狐一时竟然挣脱不开,它发出嘶嘶的叫声,显然被扼住咽喉,气息不畅。
火狐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刚被人抢走千年雪参,又莫名其妙被卡住脖子,生来所有倒霉事儿都凑今天了。
它心下一惊,赶紧使用肉骨之术,由于皮毛顺滑,不宜捉拿,再加上它身形突然缩小数倍,火狐从那只大手重滑出。后脚刚着地,便后跃数丈,拉开距离。定睛一瞧,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偷他千年雪参的贼站起来了。
喝了不冻泉的水,竟然还能站起来,就连修行近千年的父母也做不到,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是先天灵体?
不可能,这深山老林,莫说碰上先天灵体,就是能碰上一个灵体之人也需三生积德。或许是他吃了千年雪参的原因吧,否则喝了不冻泉之水,全身骨头必然被懂碎裂,整个人会软化成一滩肉泥。
“看来,千年雪参的药效果然非凡,此时若喝他的血,我必然褪去皮毛化成人形。”
想到这里,火狐猛然跃起,前爪伸长挠向玄天泽。
其实,玄天泽掉入不冻泉的时候,必死无疑。单千年雪参霸道猛烈的药性,足矣让他七窍流血身体爆裂,需要极寒极阴之物来中和。天无绝人之路,千年雪参恰恰生长在极寒极阴之水——不冻泉的旁边。机缘巧合之下,他喝了不少不冻泉的水,中和雪参千年药性,这才化险为夷。并且,这股药性开始被他渐渐吸收,化为身体内的能量,循环在血液中。
没有千年雪参的光芒,洞内一片漆黑。
黑暗中,玄天泽只感到一阵阴风袭来,他稍微侧身躲过去,不料左脸传来剧烈的疼痛。糟糕,破相了。他用胳膊擦拭脸颊,却更加疼痛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胳膊上并没粘上粘稠的血液,应该只是破皮,还没渗出血液。
他努力让眼睛适应黑色,但无奈,洞太深一丝光亮也透不过来,他只好在黑夜中随便乱舞手臂,抵挡火狐的袭击。
而火狐凭着夜视的眼睛,将玄天泽的动向看的清清楚楚。
“看你怎么跟我斗!”火狐发出细长尖利的声音。
火狐长长的尾巴静悄悄伸到玄天泽身边,迅速缠绕在他脖子上,紧紧勒住。稍稍用力向上一甩,玄天泽的身体便被甩入空中,硬生生撞在一块突出石壁的石头上。
“哎呀!”
玄天泽后背吃痛,发出一声呻吟。
此时的他,还有些意识模糊。刚刚进入体内的千年雪参蕴含巨大的能量,现在在他身体内横冲直撞,他用《玄武内经》功法,慢慢引导这股能量在体内运转。
很快,他就掌控了这股能量,慢慢将其炼化,虽然还不能炉火纯青的运用,但防御这小火狐的攻击是没问题。
玄天泽运神功护体,好减少撞击给他带来的伤害和疼痛。
慢慢的他感觉不到撞击带来的疼痛了,《玄武内经》起作用了,想不到这种功法真神器,运气护体就能形成强力防御,让普通的攻击化于无形,一般利刃应该也伤不到皮肤。
这时,一阵尖叫传来,火狐的跳到空中,前爪锋利的爪子露出来,阴森森闪着寒光,拍在玄天泽胸膛上,五个爪印深深陷入皮肤内。
“去死吧!”
小火狐暴起,将玄天泽拍进不冻泉,大口喘着气,眨眼间,它长长的尾巴,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心想,这少年小小年纪竟然能抗住它猛烈的攻击。它可知道,刚才的攻击力,一般内力不深之人未必能挡住。
再次掉入不冻泉,玄天泽意识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跌入湖中,溅起无数水花。他在水中,张开双臂划水,来去自如。刚浮上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小火狐的长尾巴袭来,砸在他脑袋上。他眼冒金星,又沉入水中,水面只留一圈圈涟漪和无数冒出的气泡。
玄天泽被小火狐打得猝不及防,刚吸入的一口气,在水底全吐出去了。双臂有节奏的划水,改为求生的挣扎。
长时间没有呼吸,胸口越来越憋闷,下意识的玄天泽张开嘴巴呼吸,一口冰水灌入气管,他张大口想把水咳出去,不料更多的水蜂拥进来,很快通过气管,进入肺里。他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袭来,当水渐渐充满他的肺,绝望充满了他的眼睛。但突然间,希望的欣喜又充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
因为他感到胸口不再憋闷,而是在规律的起伏中呼吸,就像在空气中呼吸一样自由顺畅。他的肺吸进许多水,把水里的氧气过滤,然后吐出含废气的水,就像鱼一样呼吸。
他不再惊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他死不了,他还有时间回去救爸爸。
水极冷,他的身体一会儿冰冻一样寒冷,一会儿火烧一样炽热。这是不冻泉水和千年雪参互相作用的结果。
两种内力在身体中窜来窜去,好像大战一样,对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内脏,你争我夺,好毫不相让。一会儿心口冰凉如冬天的铁器,一会儿胸口火热如炙烤,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一半冷,一会儿一半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冰冷,也没有一处不火热。总之,整个人在水与火之中挣扎。
“气脉贯通,合于丹田。”
玄天泽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一句。
他体内的玄武真气,在筋脉中疯狂运转,引导炽热和冰冷的真气。由心至颈,上百会,转至膻中,下沉至涌泉,最后终归于丹田,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两种真气被牢牢禁锢在丹田内,慢慢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