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闵秋,你说益州瘟疫会不会传染到我们这?霍乱之病,死状可怖,传染性极强的。益州据边疆不远,前日才传来的消息说边境战事不断,会不会是那些人弄的呢?”
五皇子现在是日日都跑来这青德侯府撒野,那些个奴婢从最初的惊慌错乱到如今也是见怪不怪了,而闵秋也习惯了这小土著在耳边唠叨的日子。
距离江王世子离开已有五天,此时应该已经到那个地方了?这个世界都还不达宇宙一级文明,那些个疾病,估计是难以治愈的。
这小土著很崇拜他嘛,如果他死了,那岂不是很可惜。
“欸,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啊?”
宁岑顺推了推闵秋,见她又没什么反应,只能哀叹一声,然后愉快的吃起了侯府的糕点。
“你不是有夫子在教你吗?怎么不去上课?”
宁岑顺嗑花生正嗑的起劲,忽然听到闵秋的话,面色一僵,他有些不自然的抬起手挠挠后脑勺。
然后他朝着闵秋瘪瘪一笑:“哈哈,这个嘛。”
“逃课了?”
闵秋合上了手中的课本,抬起头与他对视。
宁岑顺看着闵秋严肃的小眼神,顿时心有戚戚,他想起平日里父皇的威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要不是为了和你聊天,我才不会跑出来旷课呢。”
今日是章夫子的算术课,我才不想去呢,简直头发都要让人掉下来了,挑灯夜读都想不出那个是什么啊。
宁岑顺得意的看着闵秋,还对着她比了个小眼神:“看我对你多好啊,是吧。”
闵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哎呀,今日出来真是无聊,每回你都不说话。”宁岑顺被闵秋看得心里发毛,又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嗑花生打发注意力。
闵秋继续翻开教习书。
其实那些内容她都会了,只是与其和这个小土著浪费时间瞎扯,还不如好好的看这个落后文明的书籍。
宁岑顺睨着眼看着闵秋那一副认真读书样,嘴里的花生嗑的那是个个有声。
两人也不说话,都坐在桌前各做各的。
“你这么爱看书,我那有好多啊。”宁岑顺凑到闵秋跟前,瞅了一眼这书的内容。
闵秋手一伸,抬着他的下巴往旁边一歪,可怜的五皇子又是一个呆愣,整个画面特别有喜感。
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看见了,便微微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强忍着笑意。
“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招啊!”
五皇子被闵秋的行动给气到了,但是同时又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
闵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扭头与他对视,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五皇子很快就败下阵来。
早就改料想到闵秋天天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不是个常人嘛,而且还徒手抓蛇,跑很多圈都不喘气。这谁顶得住啊,好可怕的小姑娘。
可是五皇子眼中闪烁的光亮却又出卖了他。
很好玩的小姑娘哈哈哈,嗯,本皇子还没使出绝招呢,她肯定比不过我的!
幻想总是美好而光鲜,才同闵秋一对视,便对她那盯得令人心底发毛的目光难以招架。
我干什么不好,非得来这青德侯府遭罪啊,还找这个可怕的人!
“喏,这个书给你念。”
闵秋又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本《论语》,丢到五皇子的面前。
宁岑顺看见这书就立马感到头皮发麻,他支支吾吾的试图同闵秋商量。
他这才刚准备讲,便感受到一股冷气袭来,明明还是焦灼逼人的夏日,却让人发凉。
他瘪瘪的朝闵秋一笑,拿起书在桌边读着。
闵秋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土著,让宁岑顺倍感压力,他只好坐直身姿,摆出一副认真念书的姿态。
闵秋这才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书。
突然一声喵叫从地上传来,是哪天屋檐上的橘猫,它轻轻一跃便跳入闵秋的怀中,蜷着尾巴睡下了。
宁岑顺刚平静下来的的注意力又被猫给打散,只是在他再次对上闵秋无处不在的目光之后。
猛然心生哭泣。
喔,这个闵秋是我的克星吧!
背后有一屏风,山水墨画,墨色绵延,江中孤翁垂钓,一白鹭立于船头。
室内两人虽不交语,可两个总角小童认真看书的样子,无端的却让人倍感温馨。
皇帝高坐龙椅,俯瞰众臣。龙眉微挑,不禁称:“诸位爱卿,朕,有一事不明。”
众臣寒蝉若禁,陛下要说之时,众人皆心知肚明。此刻,他们深知,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愿出去。
皇上冷笑,称:“朕这江山,到底谁说了算!”
众臣面色大变,皆匍匐在地。
“陛下息怒,这江山,自然是您的天下!”
有臣子云。
“呵呵,那朕这几日,为何收到这么多奏折!”
“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尔等,都在做什么!”
“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存在!”
众人吞了口唾液,起初他们还在想,陛下会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没成想……居然会以这种指桑骂槐的方式。
那些腌臜事早就已经被摆在明面上
朝中一阵骚动,一名中年大臣顿时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啊!臣……臣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龙座上的皇帝龙颜大怒。
“逼不得已会收下戎族白银万两?逼不得已会私通军粮贩***不得已还能私下屯粮倒***不得已还能预知疫病私收药草?你置百姓于何地?!”
皇上愈加激动,甚至最后都气的站起身。
众人心中大惊。
台下罪臣自知已无挽回的境地,仍旧高声辩解。
“求圣上明查啊!臣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宁长盛黄袍一甩,冷哼道“传朕旨意!将此罪臣拖出去!斩立决!”
大殿之上很快便有禁卫将这罪臣拖出去,临走之时那罪臣仍旧挣扎高喊冤枉。
台下诸位众臣皆是冷汗频出,暗自庆幸自己没参合此事,愈发恭敬地躬身行礼了。
台上目光如炬,威严不已。
无人胆敢再次触犯皇帝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