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您喝茶。”妇人给他端来了茶，苏枍委婉地拒绝了。
“不要忙了，和你说一下你丈夫的事情。”墨书凉叫住正要去切水果的妇人。
妇人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坐在他俩的对面。
她一直忙活，就是还没有准备好听赵长生的事。
“墨先生，您说。”妇人眼巴巴地望着墨书凉，双手紧紧地拽着腰上的围裙。
“赵长生发现自己得了绝症，不想拖累这个家，所以……”
“不可能！”妇人立马否认，“长生每隔几个月就会去体检，这是董家的规定，他的体检报告每次都会交给我看，除了颈椎有点问题，没有其他毛病。”
“他的体检报告是伪造的，为了在董老身边多留一段时间，为了不给这个家增加负担。”
“这不可能，长生去体检的地方是董老安排的，体检报告是先由医生保管交给董老家再给长生的，然后再给我，就算他为了瞒我，那他是瞒不住董老的！”
苏枍看了墨书凉一眼，这妇人不好忽悠啊！
墨书凉仍镇定自若，他说：“长生找人帮忙了，你要我具体说出人名我也不记得了。”
“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法医没有查出来？”妇人每一次质问都让苏枍觉得很难堪。
换做现在被盘问的人是她，她早就妥协说出实情了。
见墨书凉久久没有回话，妇人讥笑地摇摇了头，都在骗她，都在骗她！
苏枍着急地看着墨书凉，祈祷着墨书凉快点圆个场。
只见墨书凉掏出手机，给“董老”打了电话。
“董老，把化验结果交给赵长生的妻子吧，这事瞒不住了。”
妇人和苏枍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妇人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事实，苏枍是震惊墨书凉什么时候和董老窜通在一起了。
“好，你一会叫人送过来。”墨书凉挂了电话，看向妇人，“一会董老的人会送来尸检报告。”
“这件事确实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赵长生身体不适后在工作方面疏忽了，董老看在眼里但是没有怪罪他，可是要是治他的病，肯定会让你娘俩过苦日子，所以才想出来了这种下下策。警察在现场也发现了赵长生写的遗书，遗书上写着不要告诉他家人实情，所有事交给董老操办。所以尸检报告最先由董老过手，最后才转到你手上。”
苏枍咬了咬下唇，被墨书凉编故事的能力折服了。
“所有的事我都解释清了，再有疑问的话，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那么发生了而已。”
妇人捂住嘴，侧过身子，使劲憋住眼泪。
她还是不相信她被自己的丈夫欺瞒了这么久，虽然她能明白丈夫是不想让她太伤心，但是……这样的理由还是让她难以承受。
她能接受生老病死的生离死别，但是她接受不了赵长生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
墨书凉和苏枍一直等到报告送过来，才离开。
安慰的话都由苏枍说了，但是还得妇人自己想开。
“老板，你什么时候和董老窜通好的？你编故事编的我都快哭了。”
“那是我随便请的人。”墨书凉说。
“所以你是自编自导？”苏枍更加佩服墨书凉了。
“理由很牵强，本以为她不会相信。”
“是啊，她为了知道原因，特别的认真谨慎，我完全做不到像你那样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她，老板，你太厉害了！”
“只有自欺欺人的人才会刨根问底，才会否认别人的答案。”墨书凉平静地说，“其实你越解释她越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方法反驳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老板，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我们骗了她啊。”
“这只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计，这件事既然让我遇上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老板，你还没告诉我赵长生到底为什么自杀呢？”
墨书凉用余光扫了苏枍一眼，说：“我已经答应过长生不告诉任何人。”
“我是你的助手也不可以吗？”
“助手没有特权。”
苏枍的心彻底凉了，别人公司的员工都有各种各样的优惠待遇，怎么到墨书凉这了，不但没有特权，还受尽折磨？
在墨书凉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赵长生跟他说的话，听的越多，墨书凉越不想接受这些事实。
因为太信任，所以每个人都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所说的另一面。
谁又不是那个爱自欺欺人的人呢？
“一会董玥有演出，你要一起去看吗？”墨书凉问。
苏枍望着窗外，发现他确实不是往家的方向开。
“跳芭蕾舞吗？”
“嗯。”
苏枍想了想，说去。
“先去买花。”墨书凉把车开到了花店，然后去了剧院。
这次的舞蹈是仿《黑天鹅》的芭蕾舞剧，前排已经坐满了人，苏枍和墨书凉坐在了后排。
苏枍每次看电影都喜欢吃东西，这次也一样，不过墨书凉有一点反感，说这种场合很正式，吃东西会影响到其他人。
“我悄悄吃。”苏枍买了几个鲜花饼，味道不重，也不会发出声音。
但是墨书凉坐在她身边真的很受干扰。
舞台剧开始了，帷幕拉开，男女主都是以芭蕾舞姿上场，在扑朔迷离的灯光和节奏时强时缓的背景音乐下，苏枍看的那叫一个揪心，眉头都蹙到一起了。
“好悲哀。”苏枍默默感慨着，女主最后自杀了。
女主怎么突然就黑化了呢？明明已经当上梦寐以求的白天鹅了，怎么变成黑天鹅了？
苏枍看着看着就糊涂了，就是被背景音乐带动了情绪而已。
舞台剧结束后，部分观众去后台给演员献花了，墨书凉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决定离场。
苏枍扭头看着他，问：“老板，你刚才看懂了吗？我有点不懂。”
不是有点，是从头到尾都不懂！
墨书凉从邻座拿起了一张宣传单给她，上面有解释舞台剧的内容。
苏枍看完后才恍然大悟。
“天哪，嫉妒使人疯狂啊！”苏枍咬着牙摇了摇头，因为嫉妒和好胜迷失了自己，结局才这么悲凉，可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