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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惜春景 伤离别 科考路漫未可知

春末夏初的一个清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昨夜一场雨,将天与地洗成一幅无垠的青绿色山水画。一缕初升的阳光正暖暖的透过茂林修竹,静静地投射在山间小路上。树影斑驳,随风起舞。微风吹过,惹得栖息在枝头的鸟儿,一阵矂动。它们盘旋在林子上空,婉转啼鸣,似在互道早安。林子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汨汨流淌,不时有鱼儿欢快地悠游于砾石与水草间,碧空白云,倒映在水中,水是如此清澈。‘’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此时,山林中传来一个男人清亮忧雅的昆腔。调子悠长,雅致中夹杂着一丝丝落寞。声音由远及近,‘'依------波------转------'’.他略作停顿,接着唱道。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身材颀长,样貌俊朗的青年。出现在小道上。他一手牵着一匹棕黑色的马,一手打开一把折扇,轻轻地煽着。马看上去不大,马背上绑着简单的行李。许是走累了,他把它牵到一棵靠溪水较近的柳树边,系好辔绳。而后,自己抖了抖浅青色长衫上的尘土。挽袖,提褂,弯腰,蹲下,他看到马在低首汲水,自己也用手掬了一口水,喝着。马侧过头,用眼瞟了一下他,便继续尽情地汲水。

‘'画阁魂销,高楼目断,''他又开始吟唱起来,不疾不徐,抑扬顿挫。稍作停顿,不由得,黯然神伤。‘’斜阳只送平----波----远,“,他几近哽咽。此时,像是云遮日月,山河失色。一抹淡淡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写在眉间。站在一旁的马,像是知会他的心意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他会过神来,下意识地勒住缰绳,轻轻地拍了拍,而后,爱怜地抚摸马首。''让你受累了‘’,他眼里噙着泪光。‘’想当初你匆匆来到人间,旋即没了亲娘,我李鸿逸也是自幼丧母,算是‘同病相怜’吧。''那马有灵性似的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洁净的双眸里也泛着浅浅的泪光。‘’以后,我就叫你‘小夫子’,学有书相伴,行有你左右。哦,还有‘念远''说到这儿,正要朝后面张望,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公子.''只见一位青涩少年,穿一身灰色短衫,短裤,身背书筴,满头大汗地站在他跟前。‘’公子,我差点跟您走岔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用一只手撑着腰,喘着气。‘’您起身也不叫醒我。‘’他涨着一张红彤彤的圆脸,微笑着。‘’我以为你听到了我和小夫子的动静,你会跟上来----,‘’李鸿逸随口说道。‘’小夫子?‘’念远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眨巴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主人。‘’喏,就是这位‘’。李鸿逸用扇子朝马指了指。‘’噢,原来是它,我还当是谁呢?‘小夫子’,是刚刚给它起的?‘’念远笑着去抚摸马的鬃毛,马居然用屁股撅他。‘’看,他还朝我使性子呢?''

''小夫子,念远是我们家的人,不得无礼‘’。李鸿逸柔声呵斥,脸上却带着笑容。

‘’好嘛。公子,您显然把我忘了。‘’念远把嘴撅得老高。‘’你看,你怎么跟它一般。嗨-----‘’。他帮他把背上的书筴放下来,亲切地:‘’你也辛苦了,来,休息一会吧!‘’李鸿逸让念远坐在自己身边的草地上,并用扇子轻轻地为他送去清凉。稍稍平复了一会,念远道:‘’公子,今天,我们到得了石坊吗?“念远忧心忡忡地,脸上挂着与子年龄不相符的熟虑。

‘’有一条小路可以抄近,不过,要再爬一座小山坡。‘’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边说边试探性地望着他。‘’反正我们不着急,看情形吧!如果能早一点到石坊,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念远抬头看看天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公子,那条路您熟悉吗?‘’念远突然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李鸿逸微笑地望着念远。‘’放心吧,早年老爷,带我去石坊出诊,走过这条路。我还记得,应该不会错吧。''

''您的记性真好。换了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公子就是公子,对什么都是过目不忘。‘’念远使劲在脑瓜子里搜索着仅有的词汇。‘’少奉承,不要教了你几个词,就统统用在我身上。“李鸿逸摸了摸念远的头,‘’凡事要用心,不要辜负了这个大脑壳。“

“是,是,公子说的极是。念远一定谨记在心。‘’说完,脸上露出怯怯的笑。

主仆二人稍事休息,便起身重新整理行装,牵马而行。一路上,李鸿逸继续且行且吟。良久,念远道:‘’公子,上马吧!我来牵它。哦,是‘小夫子‘。‘’

李鸿逸漫不经心地:‘’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念远’,‘念远’,我当初给你取这名,乃是让你将来能够高瞻远瞩。未曾想,你还是目光短浅。嗨!‘’

“我不都是为您着想吗?是,我知道您是不舍得让小夫子受累。可是,有谁知道我也不舍得您受累呀!‘’念远说着鼻子一酸,两眼湿润起来。‘’临行前,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伺候好您。''

‘’那你不把小夫子先伺候好,如何去京城赶考?考不上,又如何回去面对老爷?‘’

“这---‘’,想想也是,念远一时语塞。

‘’如此步行,既能饱览山川秀色,又能学以致用。一举多得,甚好。念远,你说呢?''李鸿逸微笑地反问道。

‘’嗯---‘’,念远不知可否地支唔着。他当然了解自己的主人,自记事起,他就知道如何察言观色,如何竭尽所能地护佑主人,这都得益于在李府当管事的母亲-----耿曾氏,人称耿嫂。

‘’你我都是大活人,累了,会喊吧?不比牲口,即使累死,也没有怨言。''李鸿逸见念远不悦,依旧开导道。

‘’您说的没错,可它有四条腿,人只有两条。论跑路,当然是它跑得快呀!''念远忍不住辩驳,他想这下主人可能没话说了。谁知,‘’所以,它注定比人辛苦呀!''李鸿逸不假思索地接道。‘’是。“念远无奈地耸了耸肩,缩起脖颈,一双大眼睛朝马瞥了一下,作了个古怪的表情。心想:我总是说不过你的主人,不,也是我的主人。而后,两人保持缄默,牵着马继续赶路。

碧天朗空,白云如絮,芳草连天际。主仆二人,走了一程又一程。此时,斜阳渐渐将周围的山峦,溪流,林木,罩上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俩人翻过一座山丘后,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念远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着。“公子,我走不动了,我,我要歇歇脚了。“李鸿逸赶紧去拉他,“不行,你不能坐下来。你先靠在这棵树上休息一下。“李鸿逸把他拉到自己身旁的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松树旁。

“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突然坐下来,不好。“说完,蹲下身子,去帮念远拍打小腿。“你调整一下呼息,来,你上肢也活动一下。“念远虽然嘴上喊累,看到主人一脸为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不免感动。‘’公子,好了,别拍了。“念远依在树上,双脚轮翻抖动着,眼里噙着泪。

‘’怎么啦?我弄疼你了吗?‘’李鸿逸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念远。‘’不是的。刚刚树上掉了个什么灰尘,弄到眼睛里去了。”念远慌张解释道。李鸿逸笑了:”哦,那让我看看。“说完,他二话不说双手伸向念远,念远则将上肢迅速躲闪。”好了,现在没有了。“李鸿逸还是不依不饶地扑向他,念远踉踉跄跄地慌不择路。”我不信。”

李鸿逸佯装继续追赶着,直到念远佝偻着身躯,喘息着:”公子,饶了我吧!“李鸿逸才停住脚步。

“公子,天色不早了!”念远仰视天空。“快到了!喏,你看!山脚下那座牌坊.''李鸿逸手指前方。“该不会是您曾说过的‘六七步走遍四海五洲’吧!“

‘’谁跟你说笑,以为台上唱戏,还二三人演千军万马呢。“李鸿逸一本正经地道。念远则双目微闭,把脑袋藏于一侧臂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是抄近路,也就是走的捷径。“李鸿逸没好气地用手轻轻点了下念远的脑袋,‘’你以为我总是在戏说。“

“果真如此吗?您没有骗我?“念远三分兴奋,七分疑惑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你不信,那你留在此地。我----‘’

‘’我信,我信,我跟您一起下去不就行了吗?我只是跟您打趣而已。''念远眼见得主人要动身,赶紧上前帮忙搬行李。‘’你跟我打趣,我还要跟你打赌呢。如何?''李鸿逸微笑地调侃道。“公子,我认输。“念远识相地朝李鸿逸摆摆手,作投降状,背上行李冲在前面。他心里明白,自己永远不会赢,何况主人是何等聪明之人。

李鸿逸见念远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他也赶忙牵上马,跟在后面。“念远,你慢点,等等我。“李鸿逸喊道。他心想:刚刚还不信,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山脚下,那座牌楼就像茫茫海面上的灯塔,成了念远和李鸿逸前行的方向。站在山上看它,近在咫尺。可兴冲冲到了山下,方觉相去甚远。尽管俩人一直努力前行,目标也似亦步亦趋地在他们面前移动,像是总到不了头似的。此时,夕阳的余晖已匍匐大地,天色渐渐暗下来。阡陌之间,庄稼地里着粗布短褐的农夫,正荷锄收工而归;不远处河面上,戴竹笠的渔夫缓缓收拾起渔网,将舟楫稳稳地停泊于岸边,嘴里还不时哼着小调。婉转而抑扬的吴地唱腔,经久飘荡在空中;牧童挥动着手中柳枝悠悠地坐在牛背上,踏上归家的路,黝黑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意;樵夫祧着满满一担柴禾,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一幅田园晚归图!''李鸿逸一路上看着眼前的人,景,物,陶醉其中,全然忘了身体上的疲惫。

‘’夕阳晚照间,茅舍升炊烟。拂风绿杨岸,縠波静揽月。玉楼卷珠帘,嘶骑去香叶。银河天淡夜,谁持素华练?我-------‘’李鸿逸正沉浸于自己编织的梦幻中,给念远一声不耐烦的断喝唤醒。‘’公子,到了没有?''李鸿逸‘’哎----‘’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没见那牌坊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吗?''他没好气地用手指向前面。一座村庄,赫然在牌坊后面错落有致地映入他俩眼帘。念远手舞足蹈地嚷道:‘’真的吗?“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如花。‘’李鸿逸谓念远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疲惫不堪?你没见小夫子早已气喘吁吁吗?一直以来它都任劳任怨地。''说完体恤地轻轻抚摸着小夫子的鬃毛。“来日方长,前路漫漫。以后的路也许会更崎岖,我们不妨都打起精神来.”李鸿逸自言自语道。主仆俩牵着马,刚到牌坊,便见村口围着一群人,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着玄色粗褐短衫的中年男人,正神神秘秘,眉飞色舞地在说着什么。周围的人,全然不顾由他的嘴里喷溅过来的唾沫星子。一个劲地伸长脖子,树起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嘴巴,唯恐漏了一个字。

‘’你说的当真?''围观者中有个小个子年轻人,听后脸色刷白地问道。‘’这难道有假?''那人反问,一脸的笃定。而后俯身凑到小个子耳畔,十分诡异地小声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堂弟亲眼看到的。那孟小姐----,''‘’欸!是不是你那个在孟府当杂差的远房亲戚,叫什么梦得?是他亲眼见到的?秦钟你说给我们听听么!“有人想起了什么问道。有人则不满地冲那个叫秦钟的中年男人喊道;”你说给一个小孩听,不是存心吓他吗?“

“谁是小孩?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听,我听了都毛骨悚然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们年纪大的心脏还受得了?咦-----“小个子两臂交叉抱于胸前,头颈微缩,作出一副骇人听闻的样子。

‘’谁都知道,孟府千金死了有近两年了,该不会你那个叫‘梦得’的堂弟,半夜里梦见的吧?不然,就是真见了鬼了。‘’有人调侃道。‘’这个----,梦得,不,他可是个实诚人,他向来不会无中生有地瞎说。况且,他还在孟府当差。哦,对了,今天你们听到了,便当没听到吧!就当我瞎说‘’。秦钟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转过身去,想离开。这时,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用身子拱向他。‘’秦钟,他是跟你说笑呢,别管他,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啊?‘’

“是啊,说给我们听听吧!“大家起哄道。这时天色暗沉,快到掌灯时分,大家毫无去意。‘’哎----,你们这些人。该回去食足了,况且我也要回家了。‘'说罢秦钟试图扒开围观的人,‘’你快说吧,别吊我们胃口。''大家异口同声地,再次把他团团围住。”好好好,我说给你们听。你们听了心里有数就好,可不许乱传。“‘'哎,你真是,我们一定不传。快说吧!“大家七嘴八舌地。

”啊呵!“秦钟清了清嗓子,”你们想想啊,要真是梦得梦见的,岂会经常做同一个梦?况且,怎会听到同一个声音,同一首词曲?“此刻被秦钟这么振振有词地诘问,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辩释,场面顿时一片哑然。“起始我也不信,梦得也不信啊,你们说说谁愿意无事找事?要不是碰到了,谁会相信?''围观的人们听到这里,频频点头。‘'嗯,这倒也是。”

''据梦得说,他几次在半夜里听到的同一首词曲,是他们家小姐活着的时候,那会儿常常吟唱的。其中有一句,给老爷拿去作为比试招婿的上联。后来发生的事,大家也听闻了。所以,这件事,他们孟府上上下下可谓人人皆知。你们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听说一连几个公子,都没有对上这下联。”有人插话道。

”要对上了,还有后来的事吗?“秦钟反问道。”那看来那副对子一定很难,不然不会有----,''有人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孟家千金的才华在这个石坊,不,应该说整个江南可能也是这个.''有人树起了大拇指,赞许道。

”再有才华,也不能搭上人命啊?“有人厉声断喝道。围观者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后面,一位蓄着长白须,着浅灰色长衫的长者。“林伯,你说的有道理。怎么就一句下联,会送了人命呢?我至今想不明白。''秦钟摸了摸自己长着稀疏头发的后脑勺,一脸迷茫地望着站在外围的林伯。林伯在围观者中,鹤立鸡群,身高,年岁都是众人之最。他看上去仙风道骨,清癯烁。

‘’有道是‘红颜祸水’啊,更兼才情出众,岂不是真正要了人命?‘’林伯说完,长叹一声,众人也随之唏嘘。

”此联真有大家说的那么难么?‘’一直站在后面默默倾听着的李鸿逸,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是谁?‘'见有陌生人问话,秦钟警觉起来。

”呵,小生乃吴江人氏。姓李,名鸿逸。前往京城会试,途经此地,恰好听闻此事。颇觉蹊跷,所以----‘'李鸿逸双手作揖,袒然自报家门。此时,众人好奇地把目光一起投向他,自然而然地在他面前唰地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是个过路的外乡人!''秦钟嘟噥道,”读书人,我劝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秦钟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这位仁兄,你误会了。我只是对那位小姐的上联感兴趣。你知道的话,不妨告诉我。方才,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在后面听到了一些,说有几位公子因此而不得善终。真有这么玄乎吗?''李鸿逸这厢似乎来了兴致。念远则在他身边不耐烦地站着,时不时悄悄地拉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离开。

“这位书生,哦,李什么,你还是赶紧赶路去吧,不要在此地久留。这世上的蹊跷事又何止一二?对不上的对联,解不开的结,想不明白就别钻死胡同。稀奇便成平常,你说是吧?''林伯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轻咳了一声,而后习惯性地捋一捋自己长长的白须。

旁人越是劝阻,李鸿逸的好奇心越重。‘’孟府是否只有这一位千金?''李鸿逸立即追问秦钟,秦钟和众人皆频频点头。“也即这位’死去‘的小姐是孟府的独生女。那为何时不时半夜里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最关键的是她吟唱的词曲,居然是以前孟小姐常常吟唱过的,况且那声音应该也是同一个人吧?“众人不解地频频摇头。

''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假冒孟小姐,另一种,即她没有死,换言之她还活着。否则,解释不通呵!''李鸿逸一口气陈述着自己的猜测。''对,对,讲的在理。''众人似恍然大悟地应和着。‘'想要弄明白孟府的小姐是否于人世间,除非上门一探究竟。“李鸿逸言毕,即刻引来一片唏嘘,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念远又悄悄地扯了下他的衣服,轻轻地,略带颤音地在他耳畔道:“公子,您真要去啊?您就不怕.....''还没等念远讲完,李鸿逸便嚷道:”有何好怕的,我就不信这世上会有什么鬼.''他瞪了一眼念远,又道:“即使有,也是人扮的.''李鸿逸说完,整了下长衫,挺一挺身子。

”公子,你真敢去?“秦钟又一次上下打量着他,问道。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许敬佩。“不过,你真要去,我们也拦不住。丑话在前,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可跟我秦某人无关呵!众人在此,正好给我作个证明!“秦钟眼珠子骨碌一转,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地对李鸿逸声明道。

''咦,这位年轻的书生!我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如若那孟小姐活着,倒也真的是般配。可惜,人死怎那复生呵,啧啧!“一位中年妇人在一旁叹惜道。“嗯,嗯。“众人俯和道。李鸿逸被这么一说,脸唰地一下绯红。

“哼,有何可惜?真要是还活着,是福是祸惟有天知道。“林伯听不下去了,心里十分不满。“李公子,我还是那一句话。不要在此久留,赶紧奔你的前程去吧!“林伯语重心长地。

”林伯,您放心。此事定不会耽误前程,我自有分寸。我只是想破解那一副下联,别的没有想太多。“李鸿逸安慰林伯。

”那孟府里,曾经死了一个,又疯了一个。现在你一个外乡人,全然不知深浅地去趟这邪邪乎乎的浑水,你家里长辈知道了,定然会責罵你了。''林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者,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妖魔鬼怪。“李鴻逸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和自信。他仰望天空,此时已是星辉闪烁,夜幕已下。不知什么时候,众人已纷纷地离去。

‘'哎---,你也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们实在要去,好自为之吧!“林伯见李鸿逸心意已决,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呵,不如我们一起走吧!正好同路。''还没等李鸿逸会过神来,林伯已健步走到前面。

‘'哦,谢谢!“李鸿逸随即跟上。念远则牵着马踌躇前行。”快些呀!你看老人家都比你走得快。“李鸿逸埋怨道。

‘'迷信这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你们自己掂量着吧!实在不行,如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到我家里。反正我孤身一人,有三间房,空着也是空着.“林伯边走边说,语气诚恳地。''住宿是不成问题的。‘'

‘'林伯,您家离这里远吗?“念远笑着问。

”哦,不远,就在前面。与孟府正好隔开一条街。''林伯用拐杖向前方指了指,昏暗街灯下,依稀可见有一排高低错落的房子。

‘'那孟府就在附近吗''?李鸿逸急切地问道。

“嗯!“林伯应道。说话间,一座高耸的门楼,在一群低矮的建筑物间突兀矗立。映入他们的视线中。静谧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李鸿逸心想,这大概就是孟府了。

‘'该定夺了.''走了没多久,林伯在三岔路口停下了脚步。语气温和,眼神里透着慈祥。

念远拉了下凝思中的李鸿逸,‘'公子,我们跟林伯走?还是-----?''

''呃,多谢林伯!这,这就是孟府吧?“李鸿逸有些语无伦次地,惊异中带着惶恐。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前方门口,蹲有两只硕大石狮子的深宅大院。

“是呵。''林伯习惯性地捋了下长长的白胡须,微笑着审视他道。

李鸿逸定了定神,温文而雅地向林伯深深地鞠躬,道:“我们还是去孟府吧,再次谢过林伯。''

“也好,年轻人总是喜欢探究和冒险。去试试吧!万一不行,就来找我。''林伯见李鸿逸此时一脸的神往,便再不多言。

”嗯!''李鸿逸心里觉得很是过意不去,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林伯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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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龙炫舞在一场蓄意的谋杀中,穿到了古代的南月国成为一个刚出世的小宝宝,看她如何运用现代智商玩转古代,倾倒众家美男.她多情而不滥情,腹黑但不恶毒,聪明而不矫情,她的一切的一切让无数优秀男子为其倾倒,到底谁才是她心目中的唯一....."爱情就像握在手中的流沙,攥的越紧就流的越快,所以我只有轻轻的捧住她,不让流沙从手中溜走!"他是当朝左相,拥有绝世文才,但是仍旧孑然一身......她说“你是我的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但是我带给你的只有痛心和伤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所以请你放手!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你痛苦!”他说“我不怕受伤,只怕你不幸福,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她哭着说“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受伤......”他是当朝的太子,一次意外的相遇,成为他心中的牵挂他说“为什么我不早些遇到你,现在我又如何能放手?”她说“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我们之间只是错误的相遇!”他说“即使是错的,我也要拼一下!”他是东辰国的太子,一次落魄的遭遇让他遇见此生的挚爱,他说“只要是为了你,就算抛弃我的灵魂和生命也在所不惜”她说“我分不清是该爱你还是恨你,请你让我走吧!”他说“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不要忘了我!”他是南月国的南昭王,在他眼中从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令他动容;而她却这么突然的闯入他的生活,令他的世界充满了色彩!他说“你这个小妖精,为什么不肯说爱我!”她说“爱这个字,太沉重,我怕负担不起!”他说“难道你害怕就离开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还有他,他,他......一个个都被她深深地吸引着,到底谁才是她心目中的唯一,谁才能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文坚持一对一,男主个个专情,女主也有自己的原则,女主不是万能,但是却有些小聪明,本文有些慢热,但是继续看下去会越来越有意思请大家喜欢的话就多多收藏和投票票给我,有什么意见给我留言,我看到会回复的,最后谢谢各位的支持!推荐下好友的文小妖叶叶的《独爱杀手夫君》凌格格的《小爹爹!》最后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谢谢你们的钻石和鲜花还有就是请多多收藏,给我投票票哦!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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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寒为卿

    十四岁前,我有月姑,有福叔,有师傅,有阿花。未曾想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揭开十四年前的伤疤——灭门杀父之仇。......都闻醉花楼来了个仙女儿,拔得头筹,夺得花魁。肤如凝脂,貌如天仙。就连七皇子颜卿尘都摆驾楼下。.......世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只要我的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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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牛头人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比洪是我的本名,血锤是我在成年礼上获得的荣誉称号,杜恩是我的家族名,黄金右角是我成为传奇强者之后的封号。嗯,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也是我一生的传奇!很多人问我怎么样才能获得这么伟大的成就,我都鼓励他们——努力、坚持、不服输!还有,多动脑筋!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成功,是因为我的黄金右角里,藏着一个很不靠谱的家伙……嗯,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上一本书是严肃中带一点点不正经,这本书换一下风格,不正经中带一点点严肃。主打冒险与成长,兼职吐槽与恶搞。欢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