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酒阳、袭广文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街坊说,’找个开锁的不就完了么。’我打电话找了一个开锁的师傅。在片(儿)警小王的同意下,开锁师傅帮我把门打开。一进门我就傻了,家具全换成新的了。
女人的衣服挂的满屋都是,阳台上,女人的内衣内裤,和你大哥的内裤,都在那(儿)挂着晒着。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搁,这回可让人笑话死了。”
我问大伯母,“您找到大伯了吗。”
“他刚开始接了一个电话,说在外面谈业务呢。我问他房子怎么回事,他当时把电话就挂了。我再给他打,就关机了。”
三伯对大伯母说,“您现在,就是养心养神养身体,没必要胡思乱想。这个家散不了,天也塌不下来。”
堂哥接着说道,“要死也是他们死。”
大伯母一听这话,一下提起了精神,对堂哥说,“儿子,接着说。”
我在旁边笑了一下,三伯也笑着挠了挠头,堂哥说,“您要让我继续说,我就要说表姐的话了。您要出点什么事,我还有心思和时间,给您复仇去吗。”
大伯母一下坐了起来,“儿子,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听你的,不折腾了。”
三伯叫着二姑,来到了客厅,就听三伯说,“用上医院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吗。”
二姑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让她平静下来,不要刺激她。如果今天晚上,她能好好睡一觉的话,到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三伯说,“不用给她吃点药吗。”
二姑说,“我给院长打电话了,把嫂子的情况说了一下。一会儿精神科的大夫,会带着药来。”
三伯说,“现在,我得找到大哥,让他来对大嫂说。”
二姑脱口说了一句,“大哥去外地了。”三伯看着二姑,二姑没有再说话,扭头又回到我房间里了。
我来到客厅,看三伯驻足在那幅熵的画前面,嘴里不停叨唠着,“观复、探究、思索、制律...”我站在三伯边上,看着三伯。
三伯发现我在他身边,好像有点被惊到了似的。俩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你知道,你大伯去哪(儿)了吗。”
“听老妈说,是我爸开车带他去外地了。”
三伯瞪大眼睛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刚才在厨房,给我妈打电话才知道的。”
三伯从兜里拿出手机,直接给老爸拨电话,电话通了,随即就挂断了。接着短信铃就响了,三伯马上就打开了短信。看了看,又让我看,上面写着,正在驾车。三伯又给大伯打电话,传来的声音是,已关机。
三伯看着我,我接着对三伯说,“我爸是开小舅的车走的。”
三伯说,“要知道这样,追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拽你。”
我马上说,“我还纳闷呢,谁拽了我一下。”
三伯说,“不拽你又能怎样呢,现在你二姑,你爸都知道你大伯去哪(儿)了。这个家,不知道忽然间,我怎么变成外人了。”
我没敢接三伯的话,我只装着没听见似的,继续看着画。
三伯说,“我对你说得这些话,你觉得,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剧吧。”
我抬头看了看三伯,对他说,“他们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吧。”
“小子,你真善良。”三伯说完,回自己屋去了。
我仍站在画前,看着画的颜色,这幅画应该是冷色调的。但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我倒感觉,它挺暖的。
表姐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说,“学习呢。”
我看着画对表姐说,“姐,如果你被我欺骗了,会怎么样。”
“你会骗我什么呢。”
“信任。”
表姐说,“要说让我把你,从这阳台窗户扔出去,我做不到。但我一定能做到,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像有人往华叔家,扔石头那样吗。”
表姐说,“那是我的性格吗。”表姐的话,让我脖子凉凉的,我没敢再说下去。
表姐拉着我,坐到沙发上,“老弟,我给你倒杯水吧。”看着表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表姐倒完水,递给我说,“今天最累的就是你。”我拿起水吹了吹,慢慢地喝着。平时没觉得这水,有这么甜。
表姐看我喝水的样子说,“你还在想那幅画吗。”
“我在想,将来谁要这么欺骗我,我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太沉重的话题了,我希望你现在不想这个。”
“现在不想,将来就不会发生吗。”
“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
“现实生活中,对家人和朋友的欺骗与背叛,我们又能如何呢。”
“我现在有点想远离这个家了。”
“你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我慢慢转过头,表姐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遍。我说,“你这么看我,以为我撞鬼了吗。”
“你何止是撞鬼啊,你已经被鬼缠身了。”
“你知道我爸干什么去了吗。”
表姐平静地说,“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在屋里,听奶奶说的。”
我惊讶地问道,“奶奶也知道吗。”
“你爸给奶奶打了电话。告诉奶奶,他要带大伯,到外地找我爸去。”
“我们都知道,老爸和大伯上外地了。唯有三伯,什么都不知道。”
“奶奶知道了,三舅就能知道。”
“通过这种方式通知三伯,您觉得合适吗。”
“三舅不可能会这么想。”
我说,“您不该这么想吗。”
“我不敢。”现在没有一个人,站在三伯的角度上,去考虑这个问题。三伯本以为,他是这个家最重要的成员,可被家人抛弃最快的是他。
我说,“这就对了。”
“没办法,我们这些口口声声说,三舅最好的人,也没能让三舅,真切地感觉到。”
堂哥来到了客厅,对我和表姐说,“我妈睡着了。”
表姐说,“大伯母应该也累了。”
堂哥说,“她最认定的一个道理是,她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爸的,我爸不应该抛弃她。”
表姐说,“从那天上画廊,我就已经感觉到,大舅要远离大舅妈了。”
堂哥说,“他那天跟小雅的表现,应该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
“大舅那种行为,要是正常的话。今天大舅妈就不会跳楼了。”
“我那天,看了我爸和小雅的举动。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老总对职员的关心与爱护。”
我对堂哥说,“你已经麻木不仁了,只会在酒吧唱歌了。”
堂哥有点气愤地说,“你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