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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牺牲2

低沉的讲述声此时带着微微的颤抖,那种从故事中透出来的绝望和恐惧席卷着在座各位的心灵,讲述中的尹绅士双臂支撑在桌子上微微低着头,似乎下一刻失去支撑的他会彻底因为回忆痛苦而崩溃。众人安静的等待着尹绅士平复心情,不发一言。然而尹绅士忽的举起手。

“给我们每人来一杯热咖啡,唔,你们要热咖啡么。”

在确认在座没有异议后,尹绅士对门口的列车服务员做着确认手势。然而实际上,崔衍等人对当前的情况稍微有些无言以对,尹绅士本人并没有被故事的内容所影响,听众们都陷了进去,以至于列车服务员经过都没有注意到。而且尹绅士的故事描述的如此逼真,事情的细节也颇多,若不是他事前声明,崔衍等人都怀疑故事真实发生在尹绅士身上才对。

热咖啡很快准备好,一一放到了在座诸位的面前,尹绅士慢条斯理的拿着木匙在杯里开始搅拌。崔衍以为他的故事已经讲完,刚准备开口,谁知。

“一个小孩子,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可脑海中立刻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汹涌的情绪化成难以言喻的疼痛击昏了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在家里了。”尹绅士继续着故事说道。

“那之后我很是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每天醒来不知道做什么,该去哪。邻居看我这样,将妹妹接去照顾,又过了几天,邻居抱着妹妹回来了,言说妹妹哭闹不休,于是抱着她回自己家看看,神奇的是一进家门妹妹就不哭了,睁着大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妹妹就看到了我。说起来还要感谢我家小妹,那时候的她还是白白胖胖,举着两个小手,跌跌撞撞走到我旁边,坐在我胸口,一边拍着我的脸一边喊着哥哥,我也是饿了好多天,勉强虚弱的睁开眼,视线都有些饿迷糊了,就那么模模糊糊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圆脸,像是母亲,那眉毛,像父亲,我心里想着是他们回来了么,这么想着,眼泪又要止不住,然后多日未进一粒米的虚弱感涌了上来,而后我又昏了过去。“

“后来邻居说,当时她吓坏了,叫来了当家的帮忙,一番忙活后发现还好我只是过于虚弱,灌了一点米汤就好了。妹妹当时就安静的坐在我旁边,邻居要来抱她回去,妹妹就是大喊大叫的抗拒。与我讲时,邻居连连叹气,言说自己没有养这孩子的福气。我在醒来的时候,状态就好了很多,毕竟我还有妹妹,如果要寻短见,至少要等到妹妹长大嫁人,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之后过了很久的平安日子,我每天努力的忙碌着,保护妹妹不让其他的小孩欺负,看着她长大,看着村长又进进出出了几户人家,看着他们撕心裂肺,我闭上眼睛转过头。我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

“我以为我不去招惹村长,村长就不会再来。没想到,有一天妹妹突然兴冲冲的拎着一个木桶冲了进来,在家里大声喊着我过去,等我找到她,发现她正小心翼翼的将桶里的东西倾倒入水缸。我问妹妹那是什么,妹妹兴奋的告诉我她今天遇到一个特别厉害的道士,道士拦住她问她父母是不是出远门了,又说他有一条神异的鲤鱼可以送将与她,将它养大后可以实现一个不痛不痒的愿望,比如让远游的父母回家之类的。妹妹听后大喜过望,从小的愿望从未对他人说过,就连最亲的哥哥也不知道,被这道人一语道破,还有实现的方法,妹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并未多想就谢了那道士接过鲤鱼匆匆回家。”

“我听了之后火冒三丈,这是哪里的野狐禅敢骗到我家头上,什么远游归家,欺人太甚!我直接冲到街上寻那道人,要和他打上一架。可我寻遍了村里,人们都说没有看见什么道人,等到我气哄哄的回家时,才发现妹妹跪坐在家里,怯怯的表示自己做错了,说着眼泪先流了出来,害我又哄了自家小妹哄了半天。当时想着,养养鲤鱼又未尝不可,至少妹妹还有个念想,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也可解决。”

“可那天夜里,我辗转思量,心中不安越甚。和衣起身,看着熟睡的妹妹,还是下了决心,打算去一个我本以为这一辈子也不会去的地方见一个一辈子也不会再拜访的人。村长见到我时并不意外,大概也听说了白天的事情,料到我会来找他。给我开了门后就转身走了进去,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旁,自斟自饮了起来。

‘叔,我家您知道,我,您也知道。可是我想知道那个道士是谁,他想干什么。’

‘道士?没有什么道士。’

我看着这个时时出现在我噩梦中的人,恐惧让我的思想变慢,发了发狠,我说道。

‘叔,我们家您了解,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可孝敬您,最近钓了一条鱼,明天给您送鱼汤尝尝鲜。’

我看见他举碗的手顿了一下,有戏!等待的这一刻过得特别慢,像是过了很久,他举起的碗又慢慢的放下。

‘你这孩子,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了莫非就是好事了?非要再卷进来,你又能做什么呢?’

‘可她是我的亲妹妹!’

村长又沉默了下,抬手端起碗一口吞了所有酒水,用酒精激的微红的眼镜看了我一下,脸上浮现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你真想知道?来,酒壶拿起来,一会你得倒酒。’

正说着,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未等村长开门,门自己打了开来,门外立着一身穿半旧道袍的年轻人,尚在暗处看不清面容,我这时才注意到桌子上早已备好两个酒碗,原来我才是今晚的意外。

‘道兄请了,嘱托我之事我已经办完,还请道兄看在荡魔天尊一祖两门的情面上将解药赐予在下。’

村长发出一声哧笑,不屑的说。‘道门与神教素不往来,你也好意思强拉荡魔祖师的关系套亲近,何况我也不再是神教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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