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余杰此时七荤八素,除了满脸地上的脏水,光着膀子的上半身也早已满是污垢,身体虽没有什么清晰可见的外伤,可从一脸萎靡中不难看出。沉浸在委屈中的余杰丝毫不愿理会孙垚翔,只是静静伏在地上看不出任何生气。
“站起来。”孙垚翔又重复了了一句“不要让让我再说第二遍。”
也不知道余杰是出于对孙垚翔这狠劲儿的畏惧还是觉得地上实在太脏了满是尿骚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眼神下戳,不敢抬头。
孙垚翔见这人站起来了半天不回话,有点恼刚想再次动手不料余杰突然发难,赤裸着与孙垚翔扭打在一起,双臂死死的套住孙垚翔的脖子不断里利用自己的体重吃力的往下拽。这是要让孙垚翔也来个狗吃屎的意思,眼看孙垚翔的腰已经侧弯了半截,包皮蠢蠢欲动的样子,似乎想上去帮一把,可看了一眼余杰这造型又缩了回去。
此刻的余杰由于正在与孙垚翔较力已经满脸通红,浑身上下蓬头垢面,没有一处干净,几近要失去理智抓狂。
反观孙垚翔被余杰突如其来架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处于劣势险些摔倒在地上。不过经过一番较力,劲儿很快缓过来,硬生生将体积比他大的余杰给挣开。
余杰眼看要被孙垚翔挣脱,双手继续死命锁喉,妄图阻止他。
孙垚翔见自己刚挣脱开,又被紧紧锁喉,索性直接弯下腰,左手反扣余杰的脖子,右手顺势抓住余杰左腿一发力将余杰一百五十多斤的身躯硬生生举起,在空中停留了短暂的几秒后重重的扔在瓷砖地面上。
余杰背部着地发出如同猪皮摔打在案板上的声音,听的我和包皮都觉得生疼。
如果说前面几下孙垚翔打余杰跟闹着玩一样不痛不痒,那么这一下孙垚翔应该是下毒手了。
躺在地上的余杰吃痛着咬着牙,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却始终没流下。
“你挺有种?”孙垚翔下意识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放到面前看了眼。
就见刚刚被余杰勒的地方除了十道手印外,靠左边还有五道爪印,里面透着血丝,有鲜血从里面往外溢。
孙垚翔抄起刚才放在一旁的塑料盆走向余杰“疼吗?”
沉默,余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说话,疼不疼?”孙垚翔抄起盆子就是一下,重重抽在余杰大腿上。
“疼!”说话声中带着惶恐。
“疼?”孙垚翔顺手又是一盆子砸在余杰的另一条腿上。
此时余杰就像受惊的兔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里不住告饶“不疼!不疼!”
“不疼?嫌我没吃饭是不是?”孙垚翔手里挥舞着嘴上抱怨道。
余杰赶紧改口道“不疼,不疼”。
“怎么又不疼了?”说罢孙垚翔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盆。
这就样往来数次,余杰反应过来,自己无论正说反说,自己是逃不过那一下,索性护住头蜷在地上不说话。
我见了这场面心里不禁暗暗偷笑,包皮则完全藏不住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面部肌肉早已拧成麻花,就差失声大笑了。
见差不多了,孙垚翔大致看了一下余杰身上是否有伤口准备收尾“你明天再不还钱,我明天晚上还来找你。”
余杰做了个默认的动作等待孙垚翔下一个指令,如惊弓之鸟站起来不是不站也不是,索性就坐在那儿。
第二天余杰中午就把钱如数还给包皮让其去还给孙垚翔。至于挨打事情也不了了之,没有任何要告诉给别人的意思,估计因为被讨债施暴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对他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象容易受损,加上他现在恋爱谈的飞起,让自己女友知道以后也别想在师范混了,况且自己身上只有内伤,还仅仅是身体上。
当晚我们就此事一起掰扯了一下,就孙垚翔的这种做法在我看来有些心狠手辣,“土毕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你知道你砸余杰那盆是谁的嘛就那么整,盆底直接爆呈菊花式散开。”
“不会是姚哥的吧?”我还没做提醒奔奔已经猜中了,看着已在熟睡中的顾姚。
“我天,你神了嘿!土毕小心姚哥半夜***把你按在床下摩擦”我感叹奔奔聪明还不忘调侃孙垚翔。
“滚你妹的,你怎么那么恶心。要不是余杰手指甲没剪把我都抓出血我都不会下那种狠手。”孙垚翔解释着。
“他明天万一告诉老师怎么办,你今天那一下举摔够重的,别打出个好歹。”我回想起孙垚翔那记重摔,任谁经那般羞辱都会本能的告诉家长何老师。
“奔总在余杰回到宿舍后就已经搞定了。”一旁的包皮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份椒盐锅巴,正吧唧吧唧地咀嚼着。
见我不解孙垚翔解释道“其实在没找他之前奔奔就悄悄在我耳边说过这种可能。为了让我名正言顺的要钱,他让我打着包皮差我钱不还的旗号找余杰要钱。”
我这才醒悟过来,包皮原来根本不欠他的钱,所有的说辞只是一个幌子,真想找他麻烦真的一找一个准。
“要师出有名,不然就他出手那几下肯定要再吃处分。”躺在我隔壁铺位上的徐博仁做起身,从枕头下面掏出烟和打火机,借着闪烁的火光就看隔壁铺上飘起一缕烟雾,随之而来一股薄荷味烟草香。
“可是就算借钱不还被打成这样也不可能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质疑道。
“哈哈哈,咳咳咳,那还不是因为打完之后我出的马。我趁余杰再次洗完澡拉着他在厕所里跟他讲道理呢”隔壁这胖子抽着烟笑出猪声,被烟呛着了。
“这事我也挺好奇你怎么跟他说的,给我也扔一根”孙垚翔和徐博仁真不愧是我们407宿舍两大烟民,每次唠个磕都要迫害另外几个不抽烟的。
“我就先关心了他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啥的。然后就跟他讲这事不能让学校知道,不然他和孙垚翔都要被处分,他的处分还可能是最大的,毕竟他先借钱不还,然后两人大打出手各自都挂彩。再者万一学校查起来发现你还在宿舍楼里卖零食,相信除了记大过留校察看都算轻的。”徐博仁将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便将手里烟屁股往地上一弹。烟头在地上蹦出数点火星子,随即便安静的在地上等待燃尽。
软硬兼施这小子一向最拿手,这是我在师范生涯中对其最为佩服的地方,不过我这人有点心理变态,想去夸人总夸不出来,我朝着徐博仁骂到“奔奔你他么要屎啊,把宿舍点着了怎么办,想让自己黑白大头贴挂墙上啊?你可别连累我,我还想着安全毕业呢。”
“杨哥我错了,你睡你的觉吧”徐博仁这小子就是这样,不管是明着跟他生气还是暗着跟他较劲,总是不能认真。这大概也是他在师范黑白都吃的开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奔总还跟余杰说以后让三楼的那帮人也过来照顾照顾他生意,余杰一听眼睛都发光了。这主意还是我出的呢。”包皮甩着一脸腮帮子肉,起身摸向睡在上铺的徐博仁的枕头讨好道:“奔总,你看在我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份上也赏我一根烟呗”。
几个人又凑到一起乱侃一通。
我这时也突然明白晚自习就断了烟草的奔奔从哪儿又变出了一包烟。包皮这粮草干涸了一个礼拜的死胖子从哪儿又生出了一包锅巴。
至于孙垚翔这个狠劲我在进入师范开学第一个礼拜就领教过了,庆幸当年我没吃过他这么一招,也庆幸最后我们化敌为友。
以上这一故事发生在我师范三年级时的事情,我承认这个故事有些苍白无力但足以证明孙垚翔的嚣张和狠辣不是无中生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从刚开始进入校园被欺负变成最后自成一派的校园恶霸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曾经叱咤风云最终还是换来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