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教廷三千护教骑士军在巴尔干半岛登陆,尽管在希腊登基的罗马皇帝已向教廷派出使者,明言俯首称臣,接受教皇加冕。可是教廷不愿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新的圣子出现在东方,他们必然以最隆重的形式将他迎入罗马,这其中,收复拜占庭故地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在教廷看来,所谓圣战就是在天父的名义下,由教廷主导,消灭不信奉天父的邪恶势力,还世间光明的伟大战争。东罗马虽然也信奉天父,但他们将人的意志凌驾于神的旨意之上,是教徒中的叛逆,必须予以惩戒。
至于响应东方那位圣子的号召,不仅要在教廷收复失地之后,还要排在讨伐真主神国那些野蛮的异教徒后面。相信圣子是可以理解的,假如不能把更多的人聚集在天父的光辉之下,何谈拯救全人类。
名为君士坦丁堡的废墟上,海伦带领数十名禁卫军冲到皇宫所在位置,经过一番苦战,最终斩断了那棵不断吸取灵魂之力的大树,可是它的生命力太过顽强,深入大地的根须上很快长出新的幼苗,放弃粗壮的主干,分散成为遍布整个废墟地带的几百棵小树,令禁卫军疲于奔命,还因为过度分散而损失惨重。
就在大部分根须被海伦摧毁,她又发现这些树根深入地下,扩散到不知多远的地方,甚至有人在海边发现了类似的灌木。女战士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很难斩草除根,说不定还会留下祸患。于是她毫不迟疑地踏上向东的道路。
“教廷正在进攻希腊,埃及已经宣布独立,将军为何不去雅典?”
被下属这样询问的时候,海伦只是淡淡说道。
“我要去参加真正的圣战。”
没有多带一兵一卒,哪怕有人想要继续追随,她也耐心劝慰他们回到家乡,为守护亲人而战。至于她自己,新罗马已毁,这里的亲人都不复存在,教廷从来不是她的家,那里比最阴暗的牢房更令人厌恶。作为一名战士,海伦?贝斯勒只想把余生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全人类的生命和自由而战。
耶路撒冷总督劳伦斯勒?阿贾拉门正在踌躇,自从新罗马沦陷后,教廷、希腊都向他抛出橄榄枝,尽管教廷在这里拥有很大势力,但最强的军队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当然,他也可以两边都不选,而是趁双方在巴尔干殊死相搏的时候发展壮大,以约旦河西岸这块战略要地为根基,无论向南进攻埃及,还是向北偷袭小亚细亚,甚至直接向东面对真主神国,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就在这个档口,耶路撒冷城中一些魂师带领随从出城而去,这其中既有教廷的牧师,也有军队的高层,向来敌对的他们居然携手请求离开圣城,响应某位被称为“圣贤”的召唤,前往东方参加真正的圣战。在得知这所谓圣战将在鹫巢发生时,阿贾拉门便不再有任何异议。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越来越多的真主信徒离开故乡,他们不愿参与毫无意义的权力争斗。原本,受到圣贤感召的魂师并不多,其中相当一部分因为笃信先知穆罕默德的最后教条,不愿相信圣贤的存在。可即便只有那小部分各自上路的魂师,在当前这种形势下,也带动了许多追随者。
匈奴的齐歌大单于已经做好准备,一举攻下君士坦丁堡北部大片土地,然后进军希腊,彻底灭了东罗马帝国。一切准备就绪,猪牛羊人该杀的祭品都杀了,大单于亲自坐镇中军,王庭南下……的前一天,六名王庭德高望重实力超凡的大长老,一起来向齐歌告辞,只说了一句“参加圣战”,便毫不负责地扬长而去,还带走了两百多名魂师。尽管大单于很想弄死他们,可完全做不到,只能通过生气、喝酒、玩女人等措施把身体整垮,暂时搁置南下的计划。
巴哈姆特是撒马尔罕德高望重的大魂师,在收到圣贤感召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带领所有学徒南下比纳路德山,可无奈匈奴人的骑兵一直在附近徘徊,城内居民都很担心巴哈姆特离去,那些匈奴人会趁机进攻撒马尔罕。直到前些天,传来了匈奴单于出兵罗马,聚拢所有主力的消息,附近那些骑兵才纷纷远去,巴哈姆特也得以成行。
世代居住在撒马尔罕的巴哈姆特是典型的粟特人,他们一路南下,就一边做生意,来到拉沙弗的萨纳巴德镇时,已经带过来一支庞大的队伍,这其中魂师、商人、工匠、军人、政客应有尽有,大家为了不同目的来到这里。很快,在一些人的提议下,河谷中开始营建城市,其中最先建造起来的宫殿,是众人准备用来供养圣贤的地方。
自从黑甲玄骑主帅蒙烈离开前线,蜀国的进攻便愈发猛烈,秦岭防线节节失守,很快便退到攀麟苑附近。唐潜站立山峰之上北望关中,踌躇满志,认为咸阳旦夕可下,他唐家万世基业即将开启。
而正在此时,接到了上庸陈庆云偷袭南郑,截断蜀军退路的消息。唐潜非但没有立即回师汉中,还犒赏三军,下达了一举拿下咸阳的军令,十万蜀军势如破竹,很快突破了黑甲玄骑的防线,攻占蓝田,再以此地粮草军械补充战损,休整数日后进军长安县,中卫的守军更是不堪一击,眼看大军即将紧逼渭南,新登基的秦皇仓皇逃往渭北。
可是,就在大军准备进入长安的时候,数百万关中秦人操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尽管他们只是乌合之众,却也给蜀军造成很大的麻烦。经过连续几天的血战,蜀军虽然取得胜利但同样损失惨重。但一切才刚刚开始,进入长安的蜀军不断遭到来自暗处的偷袭,不是将领士卒悄悄被杀,就是粮仓失火。没等蜀军坚壁清野,秦人百姓自动烧光抢光。孤军深入,又遭到百姓孤立的蜀军军纪涣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加激起秦人仇恨。
终于想着要撤军的唐潜却接到了陈庆云封锁秦岭的消息。进退两难的蜀军只好殊死一搏,却在突围时遭遇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唐潜带领亲信试图逃回蜀中,却中计被俘,被关进囚车押往洛阳。
唐潜被俘后,陈庆云没有急于进兵蜀中,洛阳方面通过一系列运作,挑拨蜀中几股势力互相争斗,导致巴蜀当地门阀实力锐减。
鉴于唐潜在关中面临的形势,刘牧命令陈庆云继续封锁秦岭,占据各个关口,不必立刻进入关中。
李一峰得到唐潜战败被俘的消息,再次领兵进攻陈仓,结果被陈庆云击败,身中数箭,不久后郁郁而终。
李崇孝接任李家家主之后,努力发展西部,扩充骑兵,仿效刘牧、曹威远的举措大力推广魂纹普及,向西扩地千里,与契丹等草原部落争夺草场控制权。
宇文适走后,鲜卑各部沉浸在各自埋头发展的事业中,各部首领只听说宇文适加入了圣战,跟随圣贤向西而去,两名同样受到感召的拓跋部与慕容部魂师证明了这点。而他留在族内的人牢牢占据重要位置,推广普及魂纹、大力发展农耕的政策太过得人心,再也没人可以像从前那样拉起一大批人单干,那些首领们也渐渐发觉,鲜卑人还是太少,只有团结,不停发展,积蓄力量,才有可能强大起来,在这乱世当中占据一席之地。
刘牧和曹威远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冲突了,双方都很默契地加固边境防御,从不轻起边衅,甚至黄河泛滥的时候,两岸军民携手抗灾,期间更是互相提供粮食。相互之间渗透奸细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小范围的小打小闹自然不可避免,能够维系当前的平衡局面,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