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就是中州!”
“怎么突然要去中州?”我满心疑惑。
如果单纯是要出游,大梁境内有很多好地方,我不明白景翊为什么非要带我去中州,去一个外邦国家。
景翊压低声音,回复我说:“探秘。”
闻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政事本不该跟你说,但奈何我答应过你,什么事都不瞒你,所以你得谨记,此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景翊嘱咐道。
既然是朝中之事,我也不便再多问,景翊已经告诉了我此行的目的,我只管跟他去就是。
我微微点头,不过马上又问他:“既然你是要去办事,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我一个弱女子,他带着我岂不累赘?
“中州离我们这里,来回可要两个月的路程,再加上办事耽搁的时间,我这一去,至少要三个月,也许还会更久。”他突然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小声又说,“与我分开这么久,你舍得么?”
“哼,有什么舍不得啊!”我把脸一扭,故意不去看他。
“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说完,他便在我锁骨处落下一吻。
“哎啊,好痒!”我推他,他直接将我的双手按在头顶,随即便是一阵掠夺。
翻云覆雨过后,我枕着他的手臂,手搭在他的胸前,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这么急?”我抬头看他。
“恩!”景翊微微点头,“事关重大,今天是九月二十三,离除夕只有三个多月了,南楚的意思是要皇上年前便把七公主嫁过去,而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在七公主出嫁前,就得把那件事查清。”
时间如此紧迫,我们确实需要尽快动身。
而景翊口中说的“那件事”,应该就是指先前他要去中州要探的“秘”吧。
涉及到军机,过多的话,我也不再多问,想着只乖乖跟在景翊身边,陪他办完事就好,顺便,当做与他游山玩水了。
景翊身子一侧,认真的看向我,嘱咐道:“这次中州之行,所有的事,你都要听我安排,知道么?”
“恩,好!”我满口答应。
他微微蹙眉,又说:“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我突然觉得此时的他甚是可爱,不禁笑了出来,“我答应你,这次肯定不会食言的。”
“你拿什么保证?”他满脸不信我的模样。
“我都说了会听你的话,肯定不会食言,你要不信,那干脆别带我去好了。”我脸一扭,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心里却在想,你要真能狠心把我一扔三个多月,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理你。
“你.....”他长叹一声,又说,“好了好了,信你就是了。”
任他在外面多威武,回到府中,还是得在我面前低头,我虽然什么也不是,但依旧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这是他给我的特权,同时更是他对我的爱。
此次出行,我与景翊不但都要微服,而且还不能带随从。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容易行事。
一大早,我这边起来洗漱,糖糖在另一边帮我收拾东西。
“夫人,东西收拾好了,奴婢先给您送到马车上去吧。”糖糖的两只手,足足提了四个大包裹,我顿时看的傻了眼。
“等一下!”我叫住她,“糖糖,你干脆把将军府都打包让我带上好了。
“夫人,奴婢给您装的这些都是必需品,您得带着。”糖糖回头看向床榻,又说,“其实也不多,加上那两个,不过才六个包裹。”
“还有?”我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接过糖糖手中的东西,走到床边,将其一并放了上去。
“夫人?”糖糖一脸疑惑。
我转身看着她说:“我与将军的衣物,都只拿两套就好,备足金银,路上我们需要什么,用钱去买就好了。”
听我说完,糖糖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问。
“夫人,您可真不会过日子。”糖糖掩唇继续笑我。
“你这丫头.....”
我话没说完,忽听门口有人接茬道:“没关系,她再不会过日子,他相公我,也养得起。”
转身看到景翊,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冷哼一声,回复道:“指你一个五品昭武将军来养我,我怕我会饿死。”
“本将军俸禄虽低,但战功多,皇上的赏赐都要摞成山了,怎么,那么多金银珠宝还不够你挥霍的?”他得意的看向我。
我承认,我低估他了,但我依旧不服输,嘴硬的说:“哼,不够!”
“不够也没关系,爹是二品将军,他俸禄多,而且还有皇上这些年给他的封赏,准够你花了。”
好吧,论无耻,我也不如他,真看不出,一个英俊潇洒的威武将军,竟然可以把花老子的钱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在我的要求下,糖糖重新为我们整理了行囊。
最后六个大包裹,缩减成了两个小包裹。一包金银细软加贴身衣物,另一包是我与景翊的外衫和两件厚披风,银票由我另外贴身揣着。
与公婆一同用了早饭后,我与景翊踏上了旅程。我不会骑马,所以与景翊共乘一骑。
一连赶了三日的路,我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这若换做别家的女子,恐怕第一天就得喊停了。
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我的屁?股,太疼了。
景翊用温水湿了帕子,坐到我旁边,轻轻帮我擦手擦脸。突然,他对我说:“明日.....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解的看向他,不懂他这是闹哪一出。
“是我太自私了,因为不想与你分开太久,便不顾你的身体,把你一起带了出来,我没想到,骑马赶路对你来说,会这么痛苦。”
知道了他的心思,我立即反驳说:“我不回去!”
“你得回去!”他拉起我的手,解释说,“此次中州之行,来回路上足足要骑两个月的马,三天你就已经累成这样了,两个月你要怎么熬过去,我不准你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坚决的说:“我不!”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一想到要与他分开三个多月,我就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我必须跟他一起去。
“你答应过我,要听我的安排。”他眉头微蹙,眼中虽然也有不舍,但心疼与决然颇多。
“除了赶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不管他如何,反正我主意是定了。
“你.....”他满脸无奈,沉默许久后,将我揽入怀中,“好,你赢了,我们还按原计划进行。”
我想他是知道拗不过我,所以才直接妥协了;也或许是心里太舍不得我,所以不忍让我离开,不想与我分离太久。
我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甚至超出了我与大哥之间的感情,曾经我以为,即便我成了亲,大哥与父亲也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但没想到,与景翊仅相处了一个多月,我便对他如此贪恋了。
平常,他的早出晚归已经让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果任他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我以为自己会这样黏他一辈子,可事实证明,这只是我成长过程中需要经历的一部分,而且有些事情,需要用这种情感的破灭得以升华,让我从中得以成长。
次日,我与他用过早饭,出门准备赶路,上马前,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软绵垫子,还别说,有了这个垫子,骑马倒还真舒服了不少。
又连续赶了五、六日的路,我终于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路上虽然奔波劳累,但我们却也赏了花,吃了茶,同时也欣赏了不少山川美景。
有人与我红尘作伴,这种日子甚是潇洒自在。
我们二人共乘一骑,一路翻山越岭,窜林过桥。
这一日,天黑前我们没能赶到城镇,所以只能选择在一间破庙留宿。
吃过干粮,天已经黑透了,景翊找来稻草,我又将那厚实的披风铺在上面,另一件披风当成了被子,说了会儿话后,我们便准备休息。
躺在他怀中,我突然一个激灵,“相公,这里会不会有老鼠啊?”
与此同时,我忍不住将身子朝他靠了靠,脚也向上收了收。
景翊没说话,直接坐起身子,说:“你睡,我帮你守着。”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老鼠了?”我追问。
“没事,我帮你守着。”他没直接回答我,可我也听得出来,这里确实会有老鼠。
我从小最怕老鼠了,总觉得那种东西“吱吱吱”的很恐怖,而且它们又脏又臭,就算不被它们咬到,也会被它们恶心死。
我忍不住坐起身子,靠近景翊,缩到他怀中,“我要在你怀里睡。”
他伸手揽过我,又为我裹了披风,柔声道:“好。”
我刚闭上眼,想着想着又说:“你可不要偷偷睡着了,要是让老鼠爬到我身上,我就休了你。”
他笑道:“没听说过,女人还能休了男人。”
我抬头直视他,冷声问道:“那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你放心睡吧,我不睡就是。”他为我整理了一下披风,随后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咦?他怎么这么温柔了,不像他啊!
如果是过去,他肯定会说:敢休我?你好大的胆子!
想到这儿,我这才发现,景翊好像正在慢慢改变,他对我没之前那么霸道了,也比之前更温柔了。
我想,他可能是觉得我陪他出来受了不少苦,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变得这么温柔了吧。
然而,这只是我以为的,我只看对了一半,他的确变得温柔了,但霸道,从未减少,甚至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