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平静的度过了一晚,次日一早,我与景翊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白涯已经等在下面,并点好了饭菜。
看到我与景翊,他脸上突然漏出一抹坏笑,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待我与景翊坐下后,白涯笑着问景翊:“表哥,今儿个你还有力气赶路么?要不咱们再留宿一晚吧?”
景翊夹起了一个包子,手腕稍微一动,包子飞出,直接堵住了白涯的嘴。同时冷声说道:“吃饭!”
我一脸懵相,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
只见白涯抬手拿出口中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这破地方,墙壁也不隔音,害的老子一晚没睡好。”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脸上瞬间如火烧一般。
他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他说墙壁不隔音,也就暗指我们昨晚的事,他都听到了。
我们夫妻间的这些事本是正常的,但如今被他一个外人听到,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的脸可就真的没处放了。
景翊突然将筷子一摔,生气的说道:“娘子,我们走!”
我起身跟上景翊,不顾身后白涯的招呼,直接离开了客栈。
上了马我们一路向南,直出小镇。
刚出城,景翊便安慰我说:“他在外面野惯了,坏毛病一大堆,你别理他。”
“嗯”我点头答应。
跑了没多久,白涯追上了我们,毕竟我们是二人共乘一骑,他一个人一匹马,自然比我们快上许多。
“怎么,还真生气了?”他一边策马一边看着我俩问。
我与景翊都没理他,继续赶我们的路。
他突然猛地挥鞭,快马拦在了我们面前。
“吁——”景翊勒住缰绳,冷声说道:“让开!”
白涯看着景翊认真的说:“表哥,我错了!”
景翊没说话,白涯尴尬的杵在我们面前,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他又看着我说:“表嫂,我错了!”
我回头看向景翊,景翊看着我,眼神示意我,让我做决定。
我是真不喜欢这个白涯,脾气臭,嘴里又从没好话,有他在,除了给我添堵再无其他。
而且他的身份那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我们惹出麻烦。
可是扔下他,我又有些不忍心,他毕竟是景翊的表弟,而且身上还有伤,如果遇到了他的仇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且我总觉得,身世的背后,他有着很多不得已,和很多让人心酸的经历。
“算了,看你这么诚恳认错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见我开了口,白涯高兴的笑了,看到他的小白牙,我不禁又是一乐。
白涯?嗯,确实是白牙!
一路上,有白涯同行,虽然让我和景翊多了些拘束,但却也因他多了不少趣事。
他嘴贫,爱开玩笑,但对我们却知道适可而止。我与他常常拌嘴,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有景翊这个坚强的后盾,所以最后,我总能完胜他。
一连走了几日,这一天,日落前我们赶到了一家客栈。
小镇很美,吃过晚饭,我求景翊带我出去走走,他答应了,白涯这次没跟来,说要自己去潇洒,他走后,我好奇的问景翊:“他有好去处,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俩?”
“我们不需要。”景翊拉着我,朝着另一边走去。
“不需要?什么意思?”我追问。
景翊停下来,叹了口气,随后回复我说:“他去喝花酒了。”
喝花酒,顾名思义,就是去青?楼找女人了。
在我印象里,青?楼里面就没好人,而那些去青?楼找乐子的,也都不干净。
我不由得一阵恶寒,虽然白涯脾气臭,嘴贱,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知道,他只是表面如此而已,他的内心,一直是干净的,善良的。
现在景翊告诉我,他去喝花酒了,我对他的好感瞬间消失了大半。
“相公,我们成亲前,你有没有去喝过花酒啊?”我小声问他。
景翊冷冷回复我说:“没有。”随即拉着我继续朝前走。
见他如此,我小声嘟囔道:“没有就没有,生什么气啊。”
他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我,严肃的说:“你这么问,等于是在侮辱我的人品,你说我会不会生气?”
“人品?”我不禁一乐,“你好像忘了,当初在明幽湖畔,你是怎么强吻我的吧?”
“你是我娘子,我对你那么做理所应当!”
“可那时候还不是啊?”我反驳道。
“那时候只是没行礼,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他理直气壮。
“强词夺理,什么都是按照你的规矩,你太霸道了!”
当初抢了我的玉佩,硬说是我送他的定情之物,现在又说,他心里早就认定了我是他妻子,所以就理所应当对我做那些事,着实有些好笑。
我真怀疑,他这样的人,是如何在军中生存的,他还是这样自我,只遵守自己的规矩么?
我话音刚落,人突然被他揽入怀中。
“喂!这是街上,好多人看着呢!快放开我!”我推他,可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我满脸羞红,他却笑着问我:“害怕了?”
我双手遮着脸,微微点头回应。
他没放开我,反而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说:“光害怕可不行,跟我顶嘴,得给你点惩罚才行。”
说完,他抱着我直接朝着客栈走去。
外面爆竹声明,我叫来掌柜的问:“这不年不节的,外面怎么燃起了炮竹?”
“哦,客官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今日是城里的张老爷八十大寿,他家人为了给他庆寿,特地准备了两间仓房的炮竹,这不,现在开始放了!”
“两间仓房?那不得放很久啊?”我惊讶的问。
“是啊,听说要放到三更呢!”
我转头看向景翊:“相公,我们去看烟花吧?”
景翊微微一笑,回复我说:“好。”
简单吃了些东西,我与景翊便按照掌柜的说的方向走去。由远及近,我们将烟花的远景、近景欣赏了个遍。
这夜色,这烟花,虽然不比京城,但却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看了一会儿,景翊便非拉着我回来,也是,现在已经十月初了,我若真等看完再回来,恐怕人也冻坏了。
客栈里人不多,后院楼上只有我们定的两个房间,而我与景翊要回房间刚好需要经过白涯的屋子。
不等走到门口,我们便听到白涯屋子里传出打斗声,我与景翊对视一眼,随即他将我拉到身后,几步来到白涯门前。
景翊脚一抬,直接将门踹开。而下一刻的情景,让站在门口的我和景翊,不禁都红了脸。
随着门被踢开的声音,里面的打斗声也随之停止,而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副让人尴尬、羞愧的画面。
一个红衣女子,正被白涯反擒双手,按压在桌子上。白涯前身紧贴红衣女子的后背,虽是打斗,但怎么看,这动作都很暧?昧。
看到我们,白涯立即放开手,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呃.....我和她.....”
“不用解释,我懂。”景翊抬手将门关好,随后拉着我回了我们的房间。
“相公,你太冲动了。”我笑着说道。
“嗯。”景翊点头,随即将我拉入怀中,又说,“他们太粗鲁了,还是我们好。”
平静的度过了一晚,次日,我与景翊早早下了楼。
饭菜刚上来,只见白涯与那红衣女子一前一后朝我们走了过来。
“早!”景翊先开了口。
我没理白涯,想到昨天他去喝花酒,他的人品在我心中便已经大打折扣了。
白涯坐下来,低沉着声音回复景翊:“早。”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理他,也没多说什么。
红衣女子倒是自来熟,坐下来后,先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莫竹悠。”
她声音清脆,容貌俏丽,与白涯还挺般配。
我没说话,转头看向景翊,景翊也没说话,而是看向了白涯,而我,也随之朝白涯看了过去。
“你们看我干什么?”白涯略显尴尬。
“你们的关系,不该介绍一下么?”景翊反问。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有什么好介绍的!”白涯脸一扭,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如果我是莫竹悠,肯定会尴尬死,然而我不是她,她更不是我。
莫竹悠一脸坦然,笑着说道:“我是他妻子。”
“噗——”白涯刚入嘴的东西瞬间喷了出来。
“你好恶心!”我正坐白涯对面,他这一喷,我直接成了受害者,衣服上沾了好多饭粒儿。
“对不起!对不起!.....”白涯连连道歉,我没心思理他,拿出帕子自顾自的擦身上的东西。
“表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带他跟您道歉。”莫竹悠拿出自己的帕子,也开始帮我清理。
表嫂?这姑娘叫我表嫂,岂不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我与景翊的身份?
我看向景翊,景翊眼中同样有着一丝疑虑,他刚刚故意没在莫竹悠报过姓名后便自报家门,就是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我们的身份。
“表哥,这个可不是我说的,这丫头神通广大,自己查到的。”白涯赶紧撇清嫌疑。
我与景翊行事谨慎、低调,与白涯的关系,世上更是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这丫头一上来,就知道了一切。于白涯而言,是她莫竹悠神通广大,可于我们而言,这象征着无尽的危险。
景翊眉头微蹙,看着莫竹悠冷声问道:“你是谁?”
“表哥,您记性真不好,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叫莫竹悠。”莫竹悠平静的回复道。
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但却没想到,景翊会在下一刻,直接拔剑将其架到了莫竹悠的肩上。
“说,你到底是谁?”景翊眼中尽是冰冷。
见状,白涯赶忙阻拦道:“哎哎哎,表哥,不至于!不至于!”
莫竹悠脸上也不高兴了,说道:“你们这对儿表兄弟,脾气怎么都这么臭!”
她环顾四周,见已经有人看了过来,随即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吃完早饭,路上再说吧?”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这姑娘居然还有心思吃早饭,对她的胆识和冷静,我还是很佩服的。
“是啊,表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路上再说!路上再说!”白涯劝说的同时,小心将景翊的剑按下。
景翊收了剑,对我说:“走!”
他转身离开,我自然无条件跟上。
“可早饭还没吃呢?”白涯没心没肺的喊道。
白涯这样也就算了,那莫竹悠居然也觉得他说得对,而且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我们。
我小声回复道:“都被你糟践了,我们还怎么吃!”说完,我跟上景翊,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