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门前踌躇了快一刻钟的煜川新佑,还是敲门进到了北时一的会议室,虽然往事历历在目,但自己已用了五年的时间修复破碎的自尊,如果发生了不想看到结果,自己也有了全身而退的底气和魄力。
“父亲,好久不见,您找我有何要事?”煜川新佑关上门后,点头鞠躬示意,背手到身后问道。
“需要要急事才能和你见面了么?我的儿子”北时一将手夹着的香烟轻轻掸灰,熄掉。挪了一下身子。
“不是,只是在父亲看来,没有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罢了,这不是您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原则么?”
“但时间总会过去,一切的会走向腐朽化为虚无的,什么都会变的,我也不例外,更何况你并不是不必要的事或人,是我的血脉”北时一有些惊愕,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不知何时起有了自己的锋芒,想想倒也是件好事,毕竟没有谋略的善良和懦弱没有什么区别。
“请不要继续说教了,让我大费奔波过来不会就是听您的牢骚和这些年您所谓的成功学吧,可以进入主题么?”煜川新佑不知父亲到底卖什么关子,也许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在他的打压下一撅不起罢了。
“不能以私人的名义和你说说话么?看来你还是对我心存芥蒂,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那我就以山下格博会社的社长名义和你说话,交代一下你和兰侬将来一个月的注意事项。这个语气你满意么”
“社长对过去的行为还真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呢?施暴者只注意当时的快活,又怎会。。又怎会有丝毫的悔意和内疚呢?”煜川新佑眼里闪烁出锐利的光芒,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上下牙咬紧往外吐出来的。
“看来今天不是很适合谈话,等你什么时候想知道答案再过来吧,我有点累了,你先走吧”北时一刹时不知道怎么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对话了。
“你永远都这样”煜川新佑愤愤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等一下,你的身体在这几年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还撑得住么”北时一突然叫住,神色凝重。
“托您的福,过的很好”煜川新佑潇洒走开了。
(二)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后,卸下了这身不舒服的枷锁。煜川新佑躺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双眼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今天北时一留的问题,为什么他会问到我的身体情况,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白天离开时气不过和一时激动草草回答了他,在国外的几年确实感到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可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在刚到芝加哥的前两年,煜川新佑偶然发现自己身体莫名疼痛,感觉内部有股东西窜来窜去,局部地方还会发白,有的发黑,起初以为是自己患了什么疾病,去医院检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过几天这些地方又会消失不见踪影,彷佛没有来过。
后来愈演愈烈,发作的频率逐渐高了起来,虽然不影响生活,但为了不吓到同学,煜川新佑一个人搬到离学校不远的公寓住,平常也是尽量长衣长裤。加上平时不苟言笑的性格,颇有日系禁欲美少年的形象。
之后的几年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了一些别人没有的技能,比如何时下雨何时初晴,何地爆发台风或山洪,甚至能感知即将到来的飓风。更沙雕一点的技能,居然能一眼扫过去便知道同学喝的水干不干净有没有毒,起初制止同学喝一瓶过期红酒,同学非不听硬要喝,后来腹泻几日才后悔当初。
刚开始煜川新佑也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又很可笑,为什么这样的能力不给那些拯救地球的漫威英雄或者奥特曼,会在一个16,17岁的高中生身上,自己除了是山下格博家族的继承人身份外,就是一个被父亲视为耻辱的存在,一无是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谈何守护别人。
上了大学后煜川新佑也没有将隐藏的这些能力和任何人提及过,觉得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已经很不一样了,高冷又少言。再加这种超出大家认知范围的超能力,估计就要被隔离了,可能还会被外国人研究机构带走做小白鼠,再不济放到芝加哥的动物园或者水族馆当吉祥物。怎么看都是个惨剧收尾。
“呼~”煜川新佑在床上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不想了,脑袋疼,洗个澡睡觉吧”
在浴室里的镜子前,煜川新佑望着自己的脸,觉得这一切还是太神奇了,父亲今天是什么意思,是否他知道的也许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回想这几天这几年的种种体验,越发不可思议,心底的疑问也是越堆越高。“我!到底是谁呢?”望着望着镜子便出了神。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扭曲,灯光也越来越暗淡,一闪一闪。水汽不断蒸腾,氤氲镜子和天花板。煜川新佑头颅越来越痛快要炸开般,急忙用手快速擦拭玻璃,看看能不能聚焦镜子里的自己,判断意志是否清醒。
但身体彷佛控制不了自己,莫名强大的力量不停地挣扎在往外钻,企图突破自己的胸膛和脑袋,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打开浴室的门却根本无法做到,脚如灌铅镶在地面般不听使唤迈不出一步。抓红的脖子爆起了惊人的青筋,狰狞的脸上不知是水汽还是汗珠一颗颗滴落,像杀人到红眼般的眼睛睁到最大,双手扶着洗手台勉强支撑自己不要摔倒,歇斯底里吼道。“我。。我去!!这到底是什么!!”
煜川新佑试图调整呼吸保持大脑冷静,闭上双眼试图稳住不停颤动的身体,紧闭下唇深呼吸几次后掐住人中用手全力拍打脸部和额头,大脑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然而随即紧接着新一轮的冲击又从身体内部迸发开来。
“啊啊啊!!!”受不住如此负荷的身体不堪重负,双臂从洗手台滑下,虚脱的身体砸向地板。煜川新佑大脑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迷糊,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象,墙上的水珠脱离大理石凝到空气中,浴缸里的水摆脱地心引力流到天花板上,汇成条条小溪,水流不断增大再增大往逆时针流动,如同太平洋海面上新生的一个热带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