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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鱼临头

伞杆中竟似藏有烈性爆炸物,将扑来的胖子和污泥尽数炸飞,借着爆炸气浪的冲击,黑衣男子也得以脱身。

可就在他从爆炸中一跃而起的时候,火光中突然挥出一个状似鱼尾的巨大黑影,狠狠抽向黑衣男子,虽然半空中已经难以变招,黑衣男子还是屈臂团身护住要害,只听咚的一声亮响,他被击飞出去。

爆炸火光冲天而起,古雨觉得双目一阵刺痛,眼前一片血红,几乎眩晕栽倒。

“冷静……”

古雨紧紧攥住脖子上带的八卦盒护身符,深呼吸一下,睁开眼睛……

然后就眼看着被击飞的黑衣男子朝自己后厨的方向猛甩过来,一片碎裂声中撞破窗户,几个翻滚倒在后厨的地面上。

只见他双臂鲜血淋漓,不自然地扭曲,恐怕双手都已骨折,一条腿也无法移动,艰难地挣扎。

古雨连忙上前扶他坐起。

“多谢……”黑衣男子回头望了古雨一眼,略带差异地问,“……你眼睛还好么?”

“……有点疼。”古雨垂下视线,但黑衣男子眼中的疑惑依然不减。

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又是一片乱响,只见爆炸的气浪轰碎了饭馆后厨的窗玻璃,古雨哆哆嗦嗦地从破洞往外一看,只见那个胖子如野兽般凄厉嚎叫,从冲天的火光中冲了出来,现在他的表皮被烧得千疮百孔,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人形了:个头足有三四米高,头部和身体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两只小眼睛下面是一奇大无比的巨口,四肢收缩得如同鱼鳍——就像一条肥硕无比的鮟鱇鱼怪。

原来是条鮟鱇鱼,难怪它会用诱饵战术……

就在这时,古雨心中忽然一动,他想起他师父传给他的那本《厨魂》,里面虽然记载了一些菜谱,但有很多极为超自然的描述,自己是当做玄幻小说来读的,他还记得其中有一段就写道——

“食材—鱼类—鮟鱇美人:

或为鱼身,或为人形,善以泥土、衣物塑造妖童媛女、金银珠宝等炫惑之物,以此为饵,钓取无故人畜,肆意鲸吞,以充食肠……”

师父,难道你写的不是玄幻小说!?!?

还没等古雨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墙已经被鮟鱇鱼怪撞开一个大洞,这只怪物正挤进来。

古雨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想要跑开,可是鮟鱇鱼怪那山洞一般的巨口已经吞来,一个躲闪不及,已经被怪物叼到口中,一口吞下。

古雨只觉得一片漆黑,无法呼吸。

不管怎么挣扎都毫无效果,极强的压力像是要把他压碎一样。

古雨觉得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入大脑,眼前先是一片漆黑,接着出现点点红光,如同赤红的萤火飞舞。

千万不要……冷静……冷静下来……

古雨连忙想深呼吸,……可是办不到啊,没有空气!

就在他的极度恐惧和焦躁之中,眼前的红点逐渐扩大,连成一片,如同焚烧黑幕的野火。

火焰灼烧的剧痛从双眼向全身延烧,愈演愈烈。

好热……好热啊!

古雨用手抓紧胸口,碰到了从师父那里高价买来的八卦盒护身符,碰上之后,心情忽然冷静不少。

不知是不是太过缺氧,耳边居然出现了他师父钟大厨缥缈的声音:

“小雨啊,冷静。记住厨子的秘诀……”

“好马出在腿上,厨子出在嘴上……这个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没法忽悠它啊!”古雨紧皱眉头,在内心深处高声呐喊,“而且你卖给我这个护身符,不是说可以护身救命的么?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咳咳,当然有用,师傅这不是来教你了么?那你再想想,厨子的第二条秘诀……在厨房里,永远不要放下自己的武器……”

不要放下武器……古雨动动手指,发现菜刀还攥在自己的手里,从这一点来看,自己这个厨子还算够格。

“然后呢,师父?”

“然后,时刻盯着自己的食材……”

“我现在怎么盯啊啊啊啊啊!?”

“首先,你要……”

与此同时,黑衣男子眼看着渐渐逼近的獠牙巨口,目前情景已经无路可退。

鮟鱇鱼怪那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似乎非常满意今天的双料菜品。

难道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黑衣男子目眦尽裂,咬紧牙关,就在此时——

一瞬间,鮟鱇鱼怪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一下,接着它的巨口一颤……

“记住,劈开鱼的下巴,保证鱼头打开……”

鮟鱇鱼怪的下巴被一道锐利的刀光劈开,接着鲜血飞溅,古雨从切开的创口蹿了出来。

古雨浑身是血,落地之后的动作十分笨拙,几乎是跌坐到地上,但他手中的菜刀依然直直地瞄着鮟鱇鱼怪,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这只肥硕的怪物。

鮟鱇鱼怪受到意外攻击,此时嘶声咆哮,迅捷如电地冲向古雨,就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古雨回身用脚一蹬墙壁,借着屁股上血浆的润滑,一下滑到了鮟鱇鱼怪的侧面。

“记住,做鱼有三十六种常用的花刀……”

古雨挺身跃起,跳出一个利落的侧手翻,手中的菜刀跟随身体的动作划出一个雪亮弧线,鮟鱇鱼怪的侧身瞬间爆开一个巨大的弧形圆弧形伤口,鲜血喷涌。

鱼怪厉声吼叫,扭头攻向古雨,可是古雨已经借着下一个侧手翻跃开了,只见他的身形迅捷如电,每次弧形的雪亮刀光闪过,就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在鱼怪的左边或右边绽开,而鱼怪攻击之时,他又早已跃开了,灵活的刀法结合了攻击和闪躲,一时间让鮟鱇鱼怪无法有效反击,只见鱼怪身体的两侧渐渐密布交叠的弧形刀口,形状密集又规整森严,仿佛鱼鳞的形状——鲜血淋漓的鱼鳞。

“看招——遍体鳞伤。师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教鱼鳞花刀的时候,一定要我翻着跟头做了!”古雨心里恍然大悟。

浑身的伤口让鮟鱇鱼怪变得极为凶暴,只见它大口虚晃一下,就在古雨闪身跃过的刹那间,抡起鱼尾一个横扫千军,狠狠地抽中了半空之中的古雨,把他狠狠地拍在壁橱上,打碎的瓶瓶罐罐四散纷飞。

古雨被一尾巴拍得几乎背过气去,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反手用菜刀砍破身旁的大桶调料,瀑布一般崩洒在鱼怪的遍体鳞伤之上,疼得它剧烈挣扎,如同一头发狂的抹香鲸。

“记住,用黄酒、葱水、姜汁、盐末腌制,去其腥气……”

就在古雨计划下一步攻击的时候,鮟鱇鱼怪突然停下了挣扎,它残忍的小眼睛死死盯住古雨,让他瞬间不寒而栗:区区一条鱼,难道你还想……

下一秒,鮟鱇鱼怪忽然一跃而起,狠狠砸在地板之上,仿佛地震一般,古雨被震得摔倒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片片漆黑的污泥被震得从地板缝隙中喷涌出来,没过脚面。

鮟鱇鱼怪又是几个起落,震得污泥一浪高过一浪,整个屋子里犹如沼泽一般。

“……这家伙!”古雨发现脚下已经被陷住,难以移动了,可是鮟鱇鱼怪的大绝招才刚刚开始。

古雨觉得脚下一滞,马上一跃而起,快刀斩乱麻,一菜刀直直劈向安康鱼怪的脑袋,谁知就在堪堪劈上的一瞬间,忽然一个人影由下而上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古雨翻身挣扎,发现那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个烂泥组成的人形,两三个头、七八只手,就像一个诡异的怪胎,溅着污泥浊水扑上来。

安康鱼怪不断翻滚,地上的泥水足有二三尺深,丧尸一般的怪胎泥人从浊水中前仆后继地涌出来,狠狠撕扯着古雨的衣服,把他往水里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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