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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别之际

三日后,众仙齐聚凌霄宝殿,一路跟随绛峰神君和九公主来到南天门。

“女儿拜别父帝,母亲!”九公主双目含泪,盈盈下拜,恭敬行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玉帝见一向顽劣的小女儿这般正经地行礼,鼻头一酸,匆忙起身来扶,摸了摸女儿稚嫩的脸庞,殷切叮嘱,“你随绛峰神君去了诸神之巅,要多听师父的话,好好修行,切不可像在家中这般胡作非为!”

“我儿最是乖巧,一向懂事,什么时候胡作非为了!”王母娘娘瞪了丈夫一眼,反驳道。随后,又拉过女儿娇糯可爱的小手,颤声说:“可别听你父帝胡说,若是觉得那里呆着不舒服,便早日回来,你可记住了。”

“你……你这……出息!孩子这还没走呢……你怎么就教她想着回来呢!”玉帝点着妻子,怨怪。

“好了,父帝,母亲,女儿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回来!”见双亲就要吵起来,九公主不得不撒娇打断。

“父帝,母亲,大家都在这儿看着呢!咱们小九可是好好的去,必然也是好好的回来的!”八公主笑眯眯的接过话头,眼底的担忧亦遮掩不住,转头看了看自家妹妹,又回头看了看绛峰神君,“再说了,咱们小九是谁?她可是天地之储,神君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这话倒是安慰了大家,可见她话头一落,玉帝和王母一众人等都点头同意,一副颇为赞同的模样。

他听了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墨色翻涌,不置可否,她知他听懂了。确实,她这话乍一听只是在安慰众人,可若是仔细地听,就会发现,她在说“天地之储”的时候声音是略微拔高了一点。她分明是故意要提这个的,也是说给他听的,带了那么一点威胁。

九公主听完却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与自己同住一宫,总是陪自己闹腾的姐姐,低低询问:“八姐,等我去了诸神之巅,你要记得来看我啊!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不能,不仅其他人不能去看你,你学艺未精之前,同样不能出来!”一听自己徒儿的话,不等八公主回答,他便毫不客气的回答了,话音刚落,便见她扁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他不得不再次开口:“诸神之巅之所以称之为禁地,就是任何人都不能踏足,不然轻则重伤,重则神魂俱灭,不过,你若是真的想回来看看,可以告诉我,我会考虑送你回来。”

她转头看了傲娇的师父一眼,撇了撇嘴,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走到每一个人面前,张开双手,索要拥抱。她知道今天这里的人,自己都要守护好,他们每一个都是看着她成长,一直以来,疼着她,爱着她,包容着她的亲人,朋友……

鼻子一酸,她努力吸了吸气,抬头眨眨眼睛,然后大步朝他走去……只见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用力的挥了挥手,喊着:“等我回来,我会更强大的!”

“你说,这天下的重担怎么就要那么小的孩子来抗啊……”眼见女儿离开,又不能阻拦的王母娘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玉帝揽过妻子,拍拍她的肩膀,目光往远处望去,直到看不见女儿的身影,方带着妻子转身离开……

这一边,他看着一路上都不言语的徒儿,温声劝说:“你……别难过了,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在也不用分别了!”

“是吗?那怎么样才是足够强大呢?”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声,“我不想跟你去诸神之巅了,我想回去了,我想父帝了,我想母亲了,我想八姐了……”说完哭着扑到他身上。

他有些无措,只能笨手笨脚的抱着她,静静地听她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告诉她,她马上就要经历一劫,这才是他要她去禁地的原因。

好在,她也确实没想他说什么,只是一想到那天他说的,她就难过……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总是在闯祸,父帝却什么也没有说,总是默默地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她的脑海浮现父帝慈爱的面容。她甚至能想起,自己火烧玉清宫,父帝看着花猫一般的自己,这是捏了捏她的鼻子,抱着自己,一脸宠溺和无可奈何,没有丝毫的怪罪,反还安慰吓哭的自己:“你这皮猴,刚学会走路,就把朕的玉清宫烧了,长大了,也不知道哪个小伙子受得了这么会闯祸的你!”为此,她还得了小皮猴的外号呢!每每做了错事,总是被姐姐们拿来取笑……

她也知道姐姐们有些嫉妒自己这么小就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还被父帝封为储君,甚至怪父帝和母亲只是关心自己,可每次要挨罚,姐姐们却总是拦住,或者替她受罚……她也记得当年自己将大姐的衣服,除了寝衣外通通拿走,害得大姐那天没有衣服穿,不敢出门……而那天大姐本来是要去向父帝汇报事情的,结果父帝等了一日没见到人,气怒下打了姐姐板子,在自己吓得不敢说话的时候,是姐姐安慰她别怕……若不是后来四姐说了出来,只怕……她一样知道她这么些年能活得这么肆意潇洒,嚣张跋扈,姐姐们功不可没……

没有人知道她从来都只是想做一个简简单单,可以在父母怀中撒娇,可以偶尔欺负一下姐姐的调皮蛋,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担子太重了,她真的不想背负了……可是,那一天,他说的话始终盘旋在脑海,没有人知道她的慌张,害怕……没有人知道她自从那一天之后,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

她记得,那一日,他告诉她,除了她知道的神魔两界之主外,还是应劫而生……自己的出生也意味着灾难正在降临,倘若到时候,她不够强大,无法阻挡,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六界毁灭……

劫难还没有来临,她不知道所谓的最大的劫难来自于自己的义母,他不知道他最终也会是她的劫……

他仅仅只是算出她有一劫,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劫,所以迫不及待将她带走,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一切……

我不知道,如果他知晓自己就是他的劫,会不会情愿没有算计这一切……这样,她就不用白白遭受这离别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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