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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岸不是外人

第二天,不顾若清嘀嘀咕咕的不满,苏解语真的在沈岸的陪同下出了红榭小院,带着面具往丞相府去。

无事不许出门,出门都得带着面具遮脸,免得丢人和苏丞相生气,这是她父亲给他打小定下的规矩。

苏解语开始很伤心,很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是自从沈岸来到她身边后,他陪她一起不出门,戴面具,她也就慢慢的释然了。

做什么要为漠视厌弃自己的人伤心?她反正还有安静陪伴着她的沈岸。

一路上,两人都是骑马,同为习武之人,虽然苏解语是姑娘家,但是她天生勤奋拼命,所以她的武功其实并不亚于护卫她的沈岸,很快,丞相府就到了。

两人拉拉缰绳,很自觉的往相府的后门走去。

虽为丞相府的嫡出千金,但是苏解语就是没有从大门进家的资格,这里……还是她的家么?

下了马,站在好几个下人守卫着的后门处不远,苏解语望着这些下人穿的衣着华丽非常,简直比她都要穿的好,她活的竟然连这些下人都不如,眼神一黯,甩甩头,她不让自己去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别害怕,我陪你去。”

说来说去,身后这个一直不喜欢多话的青年还是只有这一句话给她。

“嗯?嗯!”

苏解语闻言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连忙用力点点头,她放置于衣袖中紧张发抖的拳头总算悄悄的松开了,但是复而又紧紧握住,她笑了笑,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有沈岸这句话,就足够了,提步,两人静静往丞相府的后门走去。

进入丞相府,苏解语果然又没有轻易见到自己的父亲,从上午一直等到晚上,她的肚子都有些咕咕叫了,她的父亲总算派人来叫她。

“大小姐,老爷在后书房等你。”

整个苏府的下人人人都尊敬她的继妹,却没有一个人会尊敬她,对她献上一个敬称。

“好。”

所幸苏解语早已习惯,于是也就不太伤感了,点点头,她示意沈岸陪自己一起去后方。

回过头,她的眼神却呆了,于是不由得缩了缩身子,靠近沈岸身边。

“沈岸,你在想什么?”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青年正在望着府里不知明的方向,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冰霜,就好像他正深深的痛恨着什么似的。

这样冷酷隐忍的沈岸,让苏解语觉得十分陌生,也十分惊讶。

沈岸回过神,马上恢复过来,他依旧是十年间那温柔而不多话的翩翩青年。

“没什么,走吧,我陪你去见丞相。”

“哦。”苏解语这才放下心,点点头要走了,两人很快来到后书房里。

深吸一大口气,苏解语知道自己心里是有怨的,对于从小就把自己抛出家府,又严厉到冷酷对待自己的父亲,她完全打不起一丁点的父女恩慕之情,但是她怕他,是从小被他严厉对待着的害怕。

沈岸深知她心性,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干脆的为她敲了敲书房门,示意里头他们来了。

“进来。”

很快,里头传来丞相苏定的声音,这又是他的习惯,只要是召苏解语这个女儿回来,苏定一定是嫌弃的不让任何下人在旁边伺候,非得自己一个人等着她。作为父亲,苏定把苏解语的见不得人演示到了极点。

苏解语无助的抿了抿嘴巴,由沈岸带着进了书房。

“父亲……”

她站在书房的空地处,眼睛根本不敢往苏定身上瞄,畏颤颤的跟自己爹打了声招呼,而后她就一直在忐忑的猜测着,很畏惧对方此次找自己回来的目的。

苏定刚到中年,可也许是因为多年在朝中为官,又是一品丞相的缘故,他的面色很是严厉,也显得有些苍老,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幼养在府外的长女,一想到十五年前就是因为她的出生,导致自己痛失元妻,他的心里便有一阵一阵的恼火忍都忍不住。

那时要不是皇后娘娘看此女出生与宫中的太子同期,大喜,恐怕他能狠到不认这个女儿。

还有一年便是顾朝新圣女之选的时候了,因为皇后的看重,他才不得不让这个女儿发挥自己还活在人间的唯一作用,拼命练武,一年后若她能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当选圣女,那也不枉费她的母亲因她惨死。

“你来了,为父有话要告诉你,沈岸,你先出去!”

苏定不喜欢苏解语,自然也不见得会喜欢沈岸这个待在苏解语身边的护卫,实际上若不是想苏解语当上圣女为苏府争光,他这些年将她抛在红榭小院,恐怕根本不会找两个护卫守着她。

“父亲,沈岸不是外人……”

苏解语胆小懦弱,可她唯一会勇敢的时候,就是为了沈岸的时候。

见到苏定总是喜欢忌讳沈岸,她次次都忍不住鼓起勇气为沈岸说话,天知道她有多怕她爹。

“大人,属下告退!”

沈岸却毫不介意这一点,欠欠身子,他示意苏解语不要紧,自己很识相的退到了门外。

苏解语无奈,也只能作罢了,苏定望着这一切,眼底满是鄙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五六岁到现在,这十年间是怎么活过来的。当年五六岁的她,被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狠心抛在红榭小院,还没派遣任何丫鬟下人照顾,那可是同样才十五岁的少年沈岸一天天陪大的!没有同样还年少的沈岸悉心照顾,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还活着的苏解语。

所以身为堂堂丞相的苏定也理解不了,苏解语身为一个相府小姐,为什么会对沈岸这么一介护卫这么客气随和,他看不起苏解语,也看不起沈岸。

“最近这些日子,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不想多看这个女儿一眼,苏定脸色不虞的冷漠问话,“我给你的天阳心法,你练到第几层了?”

顾朝圣女之选,以全朝崇尚的武功来评比,这就像顾朝的江湖各帮各派不但地位不低,反而朝廷也尊重他们几分一样,所以苏定对苏解语唯一的关心就是她能否有参选圣女的能力和资格。

苏解语被逼这么多年练功,怎么可能没有长进?所以听到她爹的询问,她只能老实低声回答:“女儿一直勤学苦练,天阳心法已经练到第九层了,还有三层便能练成。”

“什么?已经到第九层了?”

因为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苏解语的回答让苏定大为吃惊,他没想到自己这个貌不出众又天生克母的弃女,竟然还是个天生的练武之才,这才多久,她竟然已经把天阳心法练到第九层了,他练了十几年,都才练到第八层!

一时间,苏定的眼神变的很惊异和复杂。

“这部心法是前朝秘传武功,神功之大,天下无敌,你若是能练成此功,相信不难在一年后的圣女大选上获胜,再者有皇后娘娘对你的青睐,想来圣女之位你是可以到手的。只是……”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望了望房门外,他继续说道:“这部心法是为父历尽千难万难才偷偷得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练学,切记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特别是你身边这个沈岸,还有另一个护卫,她叫什么来着?”

“若清……”

苏解语听到这里心肺一阵颤抖,她都没有告诉父亲,其实早在苏定给她这部心法的时候,因为依赖和习惯,她早已经悄悄把心法给沈岸看过了,就是因为有沈岸的帮忙和研究,她才能很快练到第九层的,如果没有沈岸指点她,她一个人也不可能练的这么快。

不过父亲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怕这心法被别人学了自己就会遭遇损失吧,这不用担心,沈岸与她朝夕相处,她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偷偷练过这部奇功,而且……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呐!

当然,眼下,苏解语是不会让父亲知道这件事的,否则依照父亲冷漠残酷的脾气,若是被他知道她这样做了,恐怕他不仅仅会打死沈岸,还会毫不犹豫的打死不听话的自己吧。

偷偷深吸一口气,苏解语将自己的脸蛋低到了最低的位置,她不想让苏定看出自己眼中的心虚和紧张,幸好,苏定也没看到,他还沉浸在苏解语刚刚说的话里。

“一年后的今天就是圣女大选的日子了,期间我朝所有习武的女子不分贵贱,全都会去参加这次大选,圣女之贵,在我朝不亚于皇族后妃之尊,你的天阳心法既然已经练到了第九层,还有三层,在这一年间,你要好好练,别让为父失望!”

也只有在关系到苏家和自己的利益的时候,父亲才会对自己噼里啪啦的说上一大堆的话,苏解语早就了解了这一点,于是她点点头,将它一一应下,“是,女儿知道。”

苏定冷哼一声,突然从暗箱里取出一份书卷,将她摔在苏解语跟前。

“这个,你打开看看,这是为父要你完成的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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