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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情生活

听谁说过,爱一个男人就好比剥洋葱,边剥边流泪,等剥完了,才发现,原来洋葱并没有心。

我是一个生意人,我老公庄则是一个国家公务员。

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过性生活了。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可彼此相对无言。这种无言的生活令人窒息,可又彼此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垃圾桶我总是忘记倒,有时候碗没来得及洗,有时候衣服攒了一堆,还有几次我忘记了擦凉席,他因此用最恶毒的话来挑衅我,说他过够了这种日子,他宁可找个会做家务的哪怕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女人也行,说我是世界上最懒的一个“懒女人冶,一个没有“素质冶的女人。他形容我们的家像个肮脏的猪圈,在猪圈里他什么也做不成。终于他送给我一个字,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一个足以把我的心给击沉的字——脏。

当时听了那个字之后我像疯了一样进行反攻:妓女干净,你去找妓女吧;保姆勤快,我不是你雇来的保姆;钟点工有素质,叫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可我更不是你请的钟点工。我们明天就离婚……

这次我真的是发狠了,我更没想到那个“脏冶字会出自自己丈夫的口。那天的愤怒简直像火山爆发,是我有生以来最大一次发火。

然而到了第二天,我们的家又回归寂静,谁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互相小心翼翼,彼此害怕说错一句话,直到干脆不说话,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知道我的家并不像“猪圈冶,我的家和普通人家并没什么两样,我的心在他送我那个“脏冶字之前一直属于他,我满脸的幸福状,那是一种妻子对丈夫的全身心地依恋和爱慕,最终以那个“脏冶字被消溶殆尽。

他因为工作关系在宾馆住了16天后的那天晚上12:30,就在我打开邮箱准备查收完邮件后关门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了他发给我的一封email《无以言爱——致吾妻》:

秋,渐渐深了;风也渐渐凉了;往事随着落叶淡淡地离去。

鼻翕中残留着十年前那个秋日黄昏咖啡屋里飘来的浓香,八年前那个春光绮丽的日子里的鞭炮声仍不绝于耳,伴着咿呀童声的儿子蹒跚地向我走来。

浪漫、温馨、幸福、美满,我醉了。

醒来的时候,生活的交响曲已奏响第N乐章,我突然听到其中不和谐的音符……

家应当是温馨的,它是人在外忙碌一天放松身心的港湾;生活的态度应当是积极向上的,生活的质量应当是不断提高的。

也许你对杂乱无章的家可以熟视无睹,我却不能;也许你在脏乱不堪的环境下可以谈情说爱,我却没有心情;也许你认为家务事看谁挺得过谁,我承认挺不过的永远是我。

我无法理解一天24个小时就没有5分钟的做家务时间;我无法想象7月的日子里在充满垃圾和异味的环境下生活的感觉;更让我无法接受的——这个人就是你,我的妻。

“我在变冶,那是对高质量生活的不懈追求;“你没变冶,那是对生活的懈怠;“我有病冶,如果这是病,我情愿病入膏肓。

“我这人与别人不一样冶,我就是我,如果天下女子都这样,我愿独处余生。

我认为:婚前的不良习惯不应带到婚姻中;婚姻是两个人的,它需要每个人都做出牺牲;一个人的素质是综合的,我要的不是“不拘小节冶的艺术家!

爱一个人要看缘分……

我无以言爱。

青涩记忆

看完他的信,我突然感觉心一阵阵地紧缩,那仅存的一丝对爱的希望、对家的眷恋像一个满目疮痍的堡垒被他的“无以言爱冶击破,轰然坍塌。

是啊,该说的话已经说尽了,我回复他的只能是“无言以对冶。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眼泪,以极快的速度给他回了一封《无言以对》:

我所有的努力都被挥之若烟。我所爱的丈夫、所爱的家、所有的希望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抹去。这就是所谓人的感情,所谓的素质。我怕了,如果要我重新选择生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独身。

家是什么,正如你说的:家应当是温馨的,是在外忙碌一天放松身心的港湾;家的洁净是营造温馨的一方面,爱人的关心同样也是。当一个女人工作了一天身心疲惫,却得不到自己丈夫的一个询问电话,她也许早就不在他心上了。多少次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多少次连清洗自己都快没了力气。就在那16天里,她不知哭过多少次。在一个没有爱的家里,心上的灰也不知积攒了有多厚,更不要说有心情收拾家了。如果16天能顶得上一辈子的话,我宁可不要再活。因为那太不值得。如果你拿16天来赌一生,那你就来吧!

一个家并不是一个人的,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不会因为谁说我不会整理房间,不善于打扫卫生,或者没有这种意识而觉得自己不是贤妻良母,我做到的很多,只要我能做到,我就能做得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力,不管是想做的还是不想做的。对于这个家,我敢说我问心无愧!

我不知用什么论据来反驳你的观点。我只想说:只要心中有爱,什么都抵挡不住。管它风霜雨雪,管它环境恶劣。一个人的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会善待我的一辈子的。高质量的生活并不仅仅是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则是它的重心,我不会被世俗所谓的高质量生活所羁绊。一个人最可贵之处在他心灵的干净。

所有这些话并不是说我根本不愿意去做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说过,我希望平等相处,谁有时间谁就去干,我甚至曾这样要求你:我想不起干的时候、你没时间干的时候,你可以提醒我让我去干。我们两人同样都受过高等教育,同样都在努力挣钱养家,甚至我比你还要辛苦得多,我做饭,我洗衣,孩子的事除了我的父母能帮的以外都是我做,回家再晚也要把你的衣服熨平……如果这样还不足以让你动心的话,那我想再也没什么能让你动心了。我想我永远也赶不上你所追求的高素质了。如果今后的生活条件更高的话,我想你会更直接地给我一个答案:分手。

当一个人得到的时候不知珍惜,一旦失去,也许才会知道得到的那一切是多么的可贵。一个幸福的家,眼看就要被所谓的追求高质量的生活拆散。就让那16天见鬼去吧!一个做丈夫的心中没有了妻子,那么其他的东西自然会跑出来代替的。

人重于物还是物重于人呢?

我们两人总是我说得太多,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我总担心自己说的话被你抓了辫子,我真的好累。我曾口无遮拦,在你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种生活是那样的无忧无虑,我脸上总是写满幸福。然而,过了多年以后,我开始怕了,我开始绕圈子说了,我开始回避了,我不敢说了。本来对别人的家庭来说也许是一件不足挂齿的事,到了我们家就这么难办,上升到这样的高度。所有的幽默到哪里去了?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不能多一些大度呢?

你说我对生活懈怠了,那你错了。我对生活的追求不仅仅是你想的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如果你只这样想我,那当初真是你的错,你不该娶我。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也只有到此了,已经凌晨1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1个小时过去了,转眼一年过去了,转眼十年、二十年……一辈子过去了。不知陪我一直到老的那个人会是谁,不知到那时能互相搀扶的又是谁,不知我一辈子的知心爱人又会是谁??

你无以言爱,我无言以对。

真是“爱一个人要看缘分……

爱一个人更需用“心冶!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我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沿着城市的街道毫无目的地疯跑。那天好像是阴历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好安静,没有人注意我,只有月亮像个忠贞的卫士,默默地追随着我。

我也很安静,当我写完那封信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释然。我需要一个人独自待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放松休息,这颗心是那样的疲惫。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我把摩托车停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前,两天的营业额够我在酒店住上几天的。

“小姐,您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

服务台的小姐拿着我的身份证,仔细地看。

“您是本市的?

“怎么,有疑问吗?身份证上好像写得很清楚。冶望着服务小姐狐疑的表情,我猜到她在想什么,的确,一个女人深夜不回家,却要住酒店,那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对不起小姐,您要在这里登记一下……冶服务小姐马上满脸堆笑,她知道她不该问。

“您住几天?

“先住一天吧。

“如果您只住一天,请您在明天上午12点以前把房间退了,过了12点钟,就得算两天了。

“好的。

“如果需要什么服务请您与总台联系,我们将尽力满足您的要求。祝您住宿愉快!

“谢谢!

办完住宿手续,我被服务生领进房间。

居住在这个城市里,我还是第一次独自住酒店,我知道这些酒店宾馆是为谁准备的,可今天它却迎接了我这样一个不是身在异地他乡的“游子冶。

酒店环境非常不错,但我没有心思去看,只是想赶快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我甚至不知道房间摆放的那种纸一样的鞋子是做什么用的,因为我好久没出去旅行了,我的事业把我紧紧地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城市,困在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

那一夜,我做了无数的稀奇古怪的梦,不过有一个梦是我常梦到的:我结婚了,可我不知道新郎是谁,我和他过了很久,但从来没见过他的脸,他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以至于我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好像又是单身,身边的女友全都嫁人了,连那些曾经全力追求我的男友也都结婚生子了,当他们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没有看我一眼,而是拥着他们的妻子,相亲相爱的样子。我感觉像是受骗了一样,那种孤独的感觉好失落。我掩面而泣。

我是个爱做梦的人。从小到大,我不知道一夜无梦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甚至有时候被捂到梦里,挣脱不了,听人说这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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