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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克劳利爵士

一八XX年《宫廷指南》上以C开头的最受人尊敬的名字之一是皮特·克劳利从男爵,住大岗特街及汉普郡钦定克劳利镇。

关于钦定克劳利镇,有这样的传说。伊丽莎白女王在一次出游途中,在克劳利府停下来用早点,喝了当年的一位克劳利先生献上的味美可口的汉普郡啤酒,大为赏识,当即传旨把克劳利镇定为特别直辖市镇,可以选两名代表进议会。

皮特爵士的元配夫人叫格里泽尔,芒戈·宾基,宾基勋爵的第六个女儿。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皮特·克劳利,另一个叫罗顿·克劳利。元配夫人去世后多年,皮特爵士娶了马德伯利的道森先生的女儿罗莎。她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丽蓓卡小姐现在就是受聘给这两个女儿当家庭教师。

她接到命令,要她开始给学生授课。

马车驶入大岗特街,在一幢阴森森的高大房子前面停下来。

马夫约翰不想下车去拉铃,请一个过路的送牛奶的男孩替他做这件好事。铃响过之后,一个男人开了门。这人穿着黄褐色的马裤,绑着裹腿,穿一件肮脏的旧上衣,毛丛丛的脖子上围着一条邋遢的旧领巾,头顶秃得放光。

“这是皮特·克劳利爵士府吗?”约翰坐在赶车座上问。

“不错。”门口的人点点头说。

“来帮一手,我的好伙计,小姐会赏你几口啤酒喝的。”约翰一面纵声大笑一面说。

秃子听了这番召唤,从马裤口袋里抽出双手,走上前来,把夏普小姐的箱子扛上肩头,扛进屋子里去了。

丽蓓卡走进了餐室,发现屋里死气沉沉。

“皮特·克劳利爵士在哪儿?”夏普小姐摆着架子问道。

“嘻,嘻!我就是皮特·克劳利爵士。记住,我给你下了行李,你欠我一品脱啤酒。嘻,嘻!

问问廷克,看我是不是。廷克太太,这是夏普小姐。家庭教师小姐,这是老妈子太太。嗬,嗬!”

被称为廷克太太的女人这时拿着一只烟斗和一包烟丝进来了。她是夏普小姐到达之前被派去买这些东西的。她把这些物品递给已经坐到火旁的皮特爵士。

“还有一个子儿呢?”他问道,“人家给了你三块半便士的硬币。找头在哪儿,老廷克?”

“给!”廷克太太把硬币一摔说,“只有从男爵才会在乎几个子儿。姑娘,你可以肯定这就是皮特·克劳利爵士,理由就是他总是留心他的子儿。不久你就会更了解他的。”

从男爵拿起一把叉子插进搁在火上的平底锅,从锅里叉出一块牛肚和一个洋葱,把它们切成大致相等的两份,他和廷克太太各吃一份。“嗬,嗬!

夏普小姐不饿我很高兴。廷克,你也高兴吧?”

晚餐之后,皮特·克劳利爵士点燃锡烛台里的灯芯草蜡烛,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纸,然后一面看一面清理。

“亲爱的,我到城里来料理点打官司的事务。这么一来,我明天就碰巧有幸和这么一位漂亮的旅伴同行了。”

“他老是有打官司的事务。”廷克太太端起黑啤酒罐说。

“喝吧,喝吧。”从男爵说,“不错,亲爱的,廷克说得对:全国谁都没赢过我这么多官司,准都没输过我这么多官司。看看这些案卷吧。你写得一手好字吗?

咱们到了钦定克劳利府,我有的是事情给你做,相信我吧,夏普小姐。如今克劳利老太太死了,我需要帮手。”

然后他吩咐夏普小姐早晨五点就准备好,跟她道了晚安。“今晚你跟廷克睡。晚安。”

四点钟,廷克叫醒了同床人,吩咐她准备动身,打开巨大的厅门,走上牛津大街,从那儿的一个停车处叫来了一辆公共马车。

“车把式,把赶车座里的座位留给我。”议员叫道。车夫答道:

“好的,皮特爵士。”他心里在冒火,因为他答应过把那座位留给剑桥大学一位学生,本来一个克朗的赏钱是稳拿了。夏普小姐被安顿在车厢里一个后座上。这马车把她载向茫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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