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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接近胜利的时候,也是胡九道几近崩溃的时候。接连几天,如打了鸡血般的亢奋,一直在折磨着他。此刻,他反而有些怯场了。亢奋没能退烧,心中却阵阵打着冷战。他竟突然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从天上看太阳河,太阳河上游的群山中,流出了八条弯曲如弓背的河流,八条河流如八把箭弓,形成了八个优美的河湾。河湾与河湾头尾相接,汇成一片辽阔的高山湿地,河水在湿地里蜿蜒扭动着,汇成了太阳河的干流。八弓峒便在这八条河流的交汇处。

八弓峒是船门的一个部分,是船门通向外界的要塞。

小船门峒的峒主德邦,至少已经世袭了八代以上。他的父亲德隆于光绪三十年(1904)承袭了八弓峒峒主的位置。

清代船门辖区,辖一峒为总管,辖一村为哨官,父死子代,无子,则妻或弟代之。1935年,两广督军陈汉光将总管改为团董,设一正一副,但人们依旧习惯称峒主为总管。

八弓峒总管德隆在承袭总管这一年,三月的某个凌晨,生下一子,取名德邦。此刻天色正处于黎明前的黑寂之中。据文献记载,德隆是此地族群历史上唯一的秀才。

早在19世纪80年代初年,美国基督教长老会的传教士便来到雅加,开始了地毯式的传教活动。此后几十年间,先后有几十名美国传教士和他们的家人来雅加传教。雅加的船门是长老会雅加传教团的基地,下属十几个传教点,分布在雅加全境。1919年出版的《棕榈之岛——雅加概览》,详述了传教团在雅加传教时雅加的地理、经济、文化、人种等人类学概况,是最早关于雅加的英文专著。

船门八弓峒有雅加最早的天主教会,由巴黎海外使团的马逸飞创建。德隆是这个天主教会第一批信徒中的一员。

这位清末的秀才,在1904年的这一天,顿觉八弓峒风清日丽,心情通达四海,虽然高山大峒,离大陆离京城极为遥渺,但是,黎明前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让他虽身处幽闭群山,却豁然开朗。仿佛有无数大门,向着群山围堵的船门打开。而太阳河、八弓河,似乎汇成一个汪洋大海。德隆总管提起鸟铳,对空击发了一百发弹药。

随后,八个河湾边的村落也此起彼伏地击发鸟铳,无数鸟铳在八弓河上空、在太阳河上游织出密集的烟火。按习俗,击发一百发鸟铳是部落里发生了极大的喜事,人们虽不知德隆总管为何事击发鸟铳,但都按照俗例,为望族普天齐庆,纷纷击发鸟铳助庆。

德隆家喜得贵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意味着八弓峒的新总管诞生了。若干年后,难以预测的某天,这个婴儿将世袭总管的位置。德隆既是清朝的秀才,自然是接受汉学堂教养的人物。清末两广总督张之洞,委派抗法名将冯子材入雅加剿黎抚黎。在血腥镇压的同时,设抚黎局专管黎务。其最要紧的事,是设义学馆,招收黎族子弟学习汉语、礼法和朝廷圣谕。

德隆此刻浮上脑海的是,在世世代代刀耕火种之中,走出的却是捧读《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的自己,是身着长袍马褂,一身唐装跪坐在蒲垫上,履行乡试的德隆,是在船门的天主教堂里,接受施洗,又常跪在密室边向神父告解,泪流满面的德隆,把自己每天简单的罪行,一点也不敢遗漏地向神父倾诉,以求得救赎的德隆。这个出身于原始部落,却又饱受汉学和西方浸润与熏陶的青年,在一个大时代的氤氲之中,成为有着三百年文明史的船门这个荒僻之地的开明士绅,他给这个落后的简单的部族,带来的是生活的点点滴滴的进步与改造。他创办了两所私塾,他既是私塾先生,又是天主教堂的牧师,还是八弓峒的总管,有着官府的俸禄,同时承担着族长头人的责任。这个民族的新的文化史,其实是通过德隆这样的人,重新开启,全新撰写的。

也许在1904年的这个凌晨,由于德邦的诞生,德隆对自己,对族群,对船门的认知与理解,开始有更为清晰的憧憬。他举起久违的鸟铳,击发一百发子弹,此种心情,既是单纯的喜庆,自然也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思虑。

他在船门的一切改良,看起来是信马由缰,亦有张之洞冯子材的软硬兼施。而德隆的确在清政府这些抚黎的切实举措中,得到了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个人得到全新的改良和调教。他生逢盛世,在清政府大剿灭的血腥到来时,他还在襁褓之中。而他的长成,却又在抚黎优黎的和风细雨中沐浴,甚至享受到比汉人更为优待的际遇。免费进读义学馆,有幸在乡试中夺冠成为清末最后的秀才。他走出大山的第一站,便是他祖辈从未见识过的都市奢华。在同胞还在结绳记事、刀耕火种之际,他却已沐浴了皇权恩赐的礼法和科举之光,并与西方传教结缘。他跨过海峡来到当时洋风吹拂的广州,在基督教会学校里,接受西方文化和科学洗礼。他虽为深山大峒中的族人头人,却和那个大时代的文化兴盛,共着一条脐带。德隆在乡村中国的现代化躁动中,把这个民族的思想觉醒,当作更新雅加社会的杠杆。

从今日雅加回眸,1904年的德隆,更像一个我们在梦中追逐已久的未来世界的人。长袍马褂遮掩不了他族人的彪悍和野生的气质,而基督精神和大时代知识分子的血质和骨气,似乎多多少少沾染其上。

在船门的土地上,他右手举着鸟铳,熟练地击发,在阵阵硝烟中吐纳着胸中的气息。而他左手的文明棍,却又明白无误深深地戳在船门的土地上。

我在21世纪的船门,感受百年前这位叫德隆的汉子,揣摸他的情怀,那时船门的景象。凌晨的黑暗和幢幢影影的山势,太阳河汹涌却又安静的流水,月光下八弓河套八条河流绕行形成的八个寨子,寨子里狗的吠声,林中野兽的悲鸣……

在德隆的时代,老羽客和风角早已离开人世,那对丧尽天良的男女和他们的人犬,也早有归宿。太阳河依旧以自己的方式在流动。它完全不在意人间的事变。

我在回想德隆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无法不一次次重温太阳河畔,船门客栈前面的街坝上,乾隆三十五年,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凌迟的场面,三天三夜痛彻天际的不死的号叫。

两个人的血不足以汇成一条大河。但是,他们的血惊动的是一个时代,以及代代苦苦传承的人们。

德隆在努力使人从低处流向高处,而那男那女,却携着人犬,努力把人从高处拽向低处。

关于老羽客和风角,关于那男那女和人犬的命运,我将在德隆和德邦死后,再行叙述。

德隆其实不是这部小说的主角。德邦似乎也不是。

那么,老羽客和风角呢?还有那男那女?他们都早已消失在尘埃中,各以自己的方式,都不得好死。

究竟为什么?

我看不出阳一有任何自杀的迹象。

用如花少女来形容阳一,有些俗。如果少女一定如花,那么,只好用荆棘花来形容她。事实上,荆棘花不是一种花,而是许多种不太艳丽的,却又野性十足,枝叶带有齿状或芒刺锐利叶片的野生藤蔓或灌木所盛开的花卉。阳一的过分深沉和执拗,令她予人的印象,有几分如荆如棘的想象。

郝教授的担心是多余的。

倒是我的另一位学生邢礼,不久前在船门跳崖自杀。

在船门自杀,构不成新闻,即便千里迢迢慕名来自杀,也少有新闻价值。邢礼的跳崖,自然也属于构不成轰动新闻的事。但在熟人圈里,邢礼的自杀却令人匪夷所思。他之选择船门,就更加令人大惑不解。

得到邢礼自杀的消息,是在一年前的某天晚上。那时天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从黄昏直到午夜,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和几位同行,在街边小饭馆宽敞的屋檐下喝酒。其中有邢礼大学同班同学杨博,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喝得有些半醉的这位杨老师,接听电话时,酒意顿消,愣在那儿,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说道:

“邢礼死了。”

邢礼是我80年代的学生。去年冬天我还在一次会议上见到他。那天在走廊上不期而遇,邢礼拉住我,跟我说了许多话。他所说之事令我震惊,我一时也给不了他什么主意。但我的态度是明确的,有些事绝对不能姑息。

我大体了解他所说之事的原委。他说这半年来,常被此事纠缠,以至于夜不能寐,整夜整夜地失眠,去看医生,说是有轻度抑郁症倾向。

“只是倾向而已。”邢礼苦笑着说。忽然又有几分兴奋,有些得意又努力放低声音说:“老师,最近我评上了三级教授。”

此事我早已知道,虽然不在同一个省份同一所大学,但师生朋友中,谁谁有了进步,谁谁又犯了什么事,好事坏事一夜之间传遍。邢礼是我80年代的学生中较早当上正教授的,他在一个边远省份的师范大学任教,青年才俊,在荒僻之地,没有太多竞争对手,人才也少,职称晋升得快一些。本来按规定,三级教授也是有许多硬指标的,以邢礼的资历,在大城市大学校里,顶多也就坐稳四级教授。杨博比邢礼早几年上正教授,现在也就评上四级教授。

我自然为邢礼高兴,看得出三级教授足以尽扫他心中的阴霾。看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与刚才判若两人,我便半是鼓励地与他东拉西扯。他又跟我谈了他的十年计划,计划中的一个目标,就是争取拿到国家重大课题,一定要在退休之前拿下二级教授。我知道文科没有一级建制,二级便是文科顶级,达到这个级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五十岁不到,属兔,去年冬天也就四十八岁。有如此雄心壮志,自当可喜。只要他在那个小学校里坚持下去,十年后当个二级教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为邢礼没有被生活中的麻烦事击倒感到欣慰,更为他的雄心壮志高兴。这位心高气傲壮年得志的先生,怎么会选择了跳崖自杀这过于惨烈的行动呢?这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他所说那件令我震惊的事,他虽有责任,但也不是滔天罪行。

当杨博说出“邢礼死了”时,杨博的惊恐传染了在场的人,虽然他们不知道邢礼是谁,但有人死了,总不是一件好事。

“不可能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杨博说邢礼是自杀,喝了农药然后跳崖。他言之凿凿。

我没有说出那件令人震惊的事,但我描述了去年冬天,邢礼喜形于色跟我说到评上三级教授时的情景。推算一下时间,那次相遇距离死讯不到一个月。这一个月中,我和邢礼有多次通话,其间他来过我所在学校查阅资料,与他又有过几次接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剧变,其间一定有什么难以逆转的大事祸事发生。

一个有着十年规划和宏远目标的人,怎么可能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跳崖自杀了呢?

时间已过了午夜,街上路人渐稀,下了半夜的雨,突然间就停了,下弦月从浓密的云层中钻出来,天空竟然月朗星稀。

一个人的死讯,的确大伤胃口,此刻纵情吃喝,有失仁义,有碍斯文。大家皆为同道,也许各自想起自己的处境、心事,气氛突然落寞冷峭起来。杨博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他除了告知“邢礼死了”“跳崖自杀”之外,再无话说,独自悲伤。他和邢礼,情谊颇深。

记得那时,我悄悄地往地上洒了一杯酒,算是在冥冥之中为邢礼送行。有时,死是一种解脱,没有勇气的人,是做不出自杀这一壮举的。我宁可在心中留有对邢礼自杀的敬意,宁可在此种敬意中把死讯消淡于无。

我偶一抬头,于朦胧月色中,偶见下弦月似有色变,原本月朗之色似十分混沌,细细辨认,竟一时难以一色概之。忽然想起《晋书·天文志》中言:“月变色,将有殃。”唐李淳风《乙巳占·月占》中亦言:“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与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善,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此时月色确有黑色晕散,恍惚中,那黑色正向月亮中心侵蚀。越想越看,越看越像。“黑为水,人病且死”,一点不错。

我正想说出月变,又觉近乎无聊,此时也无嚼舌之兴,趁着雨停,各自散了。

想起邢礼,又是在船门,遇见阳一,记起了郝教授的托付,不禁细细琢磨起阳一来。这个如荆棘花般的女孩,她在船门之安危,似乎我便有了几分责任,起码有着某种义务。

船门,在此刻充满了死亡的诱惑,我隐隐有一种忧思。其实,在更多时候,死亡是一个陷阱,一个引诱你走向鲜花的墓场,一个不经意却强有力的牵引信号。不是它主动地向你走来,而往往是你主动地向它走去,没有预感,没有警戒,也毫无道理可言,你就自然地向它走去。

要做的是,收住向死亡走去的脚步。

邢礼的死,疑云重重。死于船门的悬崖,一般来说,很难辨别自杀或他杀。

尽管有许多人死于船门的悬崖,尽管无人知晓如何才能顺利地抵达船门的悬崖,尽管有许多来过船门的人,都不止一次地通过自杀门,但我相信,大多数经过自杀门的人,是抱着过祈福门去寻求天赐幸运的心愿的。

邢礼自然也不例外,他要抵达悬崖去跳崖,就必然要经过自杀门。

从船门跳崖的人,一般来说是找不到尸骨的,只能靠种种例证诸如遗书、诸如最后的目击者、诸如贴合船门自杀常识的蛛丝马迹,进而去推测事情的过程与结果,最后做出也许并不确定的结论。

邢礼自然也在此列,所以才疑云重重。

我不止一次地回想最后一次见到邢礼,在酒店走廊遇见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话。我不相信那个执着于自己功业的青年才俊,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这种的结局。

但我也想不出有任何他杀的可能。

我记起邢礼告诉我的那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后来我做了一些调查,调查证明,没有什么理由,足以导致邢礼的自杀。

我依稀记得,邢礼在和我告别时,说将给我写一封信,细说一些有关的事。我至今没有收到他的信。他写了?没写?也许邮途中遗失?或者……

不知为什么,人在船门,就会想起与死亡有关的事。而所有的事,都扑朔迷离,都只有过程没有最终的结论,有的连过程都没有,空余一个所谓的并不确切的结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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