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一本书《写在水上》出版于2000年,十多年后出版这一本。
像一个穷人搜刮了家底儿,也只积攒下这么薄薄一册。记得去年还是前年,雷颐先生曾建议我把近年来报上发的发文集起来,我集起来只有9万字,太少,出版的事就暂且放下。现在又得林贤治先生青睐,谦虚了几日,就赶紧,欣欣然把新写的文章和那9万字凑起来,交卷,“恭敬不如从命”了。
书中文章几乎都曾在《经济观察报》我的不定期专栏“新文学旧史料”上发表。专栏编辑,殷炼和杜然,都特别善于夸作者,我这样懒,也被夸得勤劳了些。其实也不是懒——作为读书人,同时又在国内一流出版社做编辑,每天名家名作过眼,古今中外,写作高手太多了,并不特别需要我这一份吧——我常这样想。所以,如果不是他们“催逼”,这些文字也许在脑子里转两转、和人聊一聊,就消失于无形了,也并不珍惜。
即使此刻,我也不觉得写作在我的生活中多么重要,我大约永远不会为了写作而放弃生活中的其他乐趣与责任。我比较看重生活的平衡。写作,对于我而言,是闲时才做的一件事儿,就像从前姥姥有闲工夫才教我绣花。当然我享受写作或者绣花的愉悦。
有距离才有可能产生美感。书中的民国都在纸上。那些往日的激烈慷慨或趣味情调,穿越岁月而来,都是隔岸观火与雾里看花,虽然执笔时颇为在意史料的真实。但真实也许永不可还原,只能最大限度地逼近真实——这也是我主编《新文学史料》的一贯追求。想来这些文章也是编刊工作的副产品,也是为刊物作软广告。想起许多年前老主编牛汉先生看了我的文章对我说:你能写,多写吧……还有几个人的鼓励,言犹在耳。而老主编过世一年多了。
光阴如水,就这样匆匆流走又一个十年。我失去,同时也拥有。
所以感谢。
谨以此书向我的导师刘中树先生,向吉林大学中文系我的老师们致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