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下的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
C国边境的一个小屋内,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接电话的陆定皓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现在在医院里,如果不解决掉他,剩下的钱一分都别想拿到。还有,那个女人先留着。”
电话挂断后,陆定皓抬眼看了看狱中的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女人,神色略显犹豫和懊恼。
如果赖景熔当场身亡的话,一切都能归为意外。可如今他在医院,醒来之后还让赖、陈两家在欧洲的所有人脉都来找这个女人。
想必已经是有所察觉了,如果不快点处理,找到自己头上就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只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陆定皓把手上的烟头死死地按在桌上,火光熄灭,一缕烟袅袅升起。与其跟那个丧家之犬做交易,不如做个人情。
病床上,赖景熔低头,来电显示里一串未见过的号码。
“喂?”
“赖先生。你要找的人在我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安妮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睁开眼,看见赖景熔坐在旁边一脸憔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双手紧握着她的手。
“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或不舒服?”赖景熔看她醒过来,紧张地问道。
“你还活着啊。”安妮有气无力地说,感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赖景熔愣了一下,像是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
“有人救了我。”赖景熔有点哭笑不得。
“嗯,那就好,思凡呢?”
安妮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赖景熔后面站着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赖景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后,起身出去接电话。
他走后,后面的中年女人走上前,微微笑说,“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啊,这次吓坏了吧?”,然后伸手帮安妮把被子盖好。
“谢谢,我没事。您是?”
“我是小熔的姨妈”
“喜恩的妈妈?”
“你认识我们家小恩?”陈敏姝有点惊讶,然后安妮跟她介绍她们两个是同学。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两个孩子了,没想到这次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我看得出我们家小熔很喜欢你。”
“啊?”对于陈敏姝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安妮瞬间清醒了不少。
陈敏姝笑笑,继续说。
“这孩子,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他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工作又忙,我就带着他,后来他父亲去世,我又回了波尔多。别看他平时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是个特别寂寞又重感情的人。”
话语间,安妮见她眼睛逐渐湿润,不知该作何反应。虽然自己跟赖景熔认识也有有段时间了,但是并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他,现在听陈敏姝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赖景熔也是默默承受了很多的人。
这会,赖景熔走了进来。
“阿姨,车子在门口等着了。”
“好”陈敏姝轻轻地摸了摸安妮的手,起身说,“安妮啊,阿姨要先回法国了,一会有机会再跟小熔一起到我们庄园逛逛啊~”
“好的,阿姨再见。”安妮乖巧地说。
从病房里出来后,陈敏姝沉吟片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赖景熔沉默良久,陈敏姝又开口说“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阿姨还是得提醒你,老爷子年事已高,这件事恐怕不能让他知道。”
“我明白的,阿姨。”
陈敏姝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庞,转身坐上车离开。
一栋豪华的别墅内,赖铭远被一群突然闯进的黑衣男子围住,他的妻子周芳萍在吓得在沙发上哇哇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望过去后瞳孔瞬间紧缩,脸色骤变。
赖景熔冷笑一声,“二位,好久不见。”
眼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颤栗,屋内一片死寂。
“怎么,见我好好活着,二位大失所望了吧~”
“你...你想干嘛”周芳萍失了分寸。
“我想干嘛?我本来应该喊你们一声“二叔二婶”,而你们,却千方百计,多次想置我于死地。”赖景熔缓缓开口道。
此时的赖铭远一脸惊恐,被眼前的男人震慑住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陆定皓居然出卖了自己。
“当年你害死我父亲之后,爷爷不忍心送你入狱,才把你赶到国外。十几年来你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却依旧贼心不死。”
此时赖景熔的眼里满是厌恶跟压抑的怒气,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爆发。
“小熔啊...是我们错了,我们罪该万死,但是,但是你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你饶了我们这次吧....”
周萍芳跪坐在地上,想爬到赖景熔面前,但是被一个黑衣人上前挡住。
赖景熔俯身蹲下,冷冷地看着她,开口说,“我警告你们,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你们如果不要命的话,可以堵上一切试试。看在爷爷的份上,今日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但是,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赖景熔说完,转身离开。
赖铭远听他这样一说,瞬间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接着周萍芳听到了他声嘶力竭的惨叫。
赖景熔坐在车里,眸中黯淡无光。十六年来他忍着杀父之仇和沉重的罪恶感艰难度过,好不容易有了一己之力。如今他们再次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下手,却依然要忍着将他们大卸八块的心,留下他们的性命。
仅仅是要他的一条腿,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