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恩,你能联系上景熔吗?”
比赛结束后,安妮接受了一小段记者的采访,然后就离开演播厅了。车内被粉丝们送的鲜花和各种小礼物塞满,只能看见安妮露出来的,小鹿般的眼睛。
“回国后就没到见过他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妮继续小声地说,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你知道小熔的父母,都很早就去世了吧?”陈喜恩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嗯,听说过,他妈妈是因为难产才去世的。”
“这只是对外的说辞...”
事实是,赖景熔的妈妈陈敏仪在结婚很久后,才好不容易怀上他。可是造化弄人,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陈敏仪被查出了患上癌症。
医生建议她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接受治疗。但也意味着,之后可能不会再怀上孩子。于是,赖景熔的妈妈为了生下他,放弃了治疗,也相当于,放弃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等到他快要出生的时候,陈敏仪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乐观。所以他一出生,陈敏仪就在手术台上去世了。
家里人一直骗年幼的赖景熔,说他妈妈是出国旅行了,要很久才回来。
直到赖景熔六岁生日那天。
赖景熔的爷爷想把自己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转给他当做生日礼物。因为当时赖景熔还未成年,所以如果股权转让成功,那么百川集团今后的决定权,就在赖铭川手上了。
因此,赖铭远为了争夺家产,不惜把赖景熔绑架到郊外。还告诉了他陈敏仪去世的消息,并且跟赖景熔说母亲的去世是都是他害的。说完之后,赖铭远将他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然后打电话威胁赖铭川。
赖铭川得知消息后,为了救儿子,不仅在赖铭远留下的协议上签字,放弃了财产继承,最后还葬身于火海之中。
一夜之间,赖景熔变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儿。从那时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父母的死都是因为他,所以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见任何人。
后来爷爷赖嘉鸿给他请了心理医生,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才逐渐解开了心结。
“所以,你们这次去英国遇到恐怖袭击,你被挟持,小熔觉得,是他害的。”
“那是个意外,最多算我们运气不好...”
“看来他没跟你说...”
“说什么?”
“那不是意外,那些人是他的二叔赖铭远雇的。”
陈喜恩走后,安妮在原地愣了很久。她从来没想过在她看来高枕无忧的富家公子赖景熔背负着这样的伤痛。安妮脑子里全是有关赖景熔的事,才发现其实一直是他在给与自己帮助,。
她心不在焉地走回出租房,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一辆车内,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
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刮过脸庞,再顺着脖颈而下,安妮抖了抖肩,伸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啊,冷死了!这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安妮远远地就听到有个男人不耐烦的喊道,转过弯道之后看到了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自己住处的楼下转悠,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一些话。
安妮心想着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还是快点上楼吧。
于是在经过那些人的时候加快了脚步。
其中一个男人看有人往这边走来,上前历声问道“喂,你是梁安妮吗?”
安妮被眼前的彪形大汉吓了一跳。
怎么是找自己的,可是我不认识这些人啊...这月黑风高的...
她支支吾吾地说“梁...梁安妮?”
“她不是住在前面吗,你们怎么在这找啊”安妮脑子灵光一闪,往旁边的街道指了指。
几个男人一听,以为自己真的找错了,于是又骂骂咧咧地往安妮指的方向走去。
安妮见他们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便赶紧掏出门禁卡。但是她此时才想起来,门禁卡昨天就失效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去社委会重新办!
安妮瞄了那几个男人的背影,转身撒腿就跑,却恰好被刚才拦住自己的那个男人转头看到,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后察觉到了古怪,开始追过来。
“这边!”
安妮气喘吁吁地跑到路口,打算往左边跑的时候,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抓住,她转过头看到映入眼帘的是赖景熔消瘦的脸。她跟着他急忙跳上了赖景熔停靠在路边的车然后离开。不然以她那乌龟一般的速度,肯定会被那些人抓。
“他们是谁?”赖景熔开口问道,声音如同寒冬中薄荷的凛冽。
安妮气喘吁吁地转过头看他,这时才发现他乌黑的头发上落着几片晶莹的雪花。
刚刚明明雪已经停了啊...难道他今天晚上一直跟着自己吗...
“不清楚...”安妮回过神,又想起了刚刚陈喜恩说的那些话。只觉得眼眶里泛酸。
她不敢看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好像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干涩又堵得慌。
赖景熔开车到楼下,把她带回家里。
“你今晚先住这吧,我会帮你调查一下那些人的来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妮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只咬紧了下唇,愣愣地看着他走上楼的背影。直到听见脚边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才低下头发现牛仔正高兴地绕着自己转圈。
“牛仔~”她蹲下身摸了摸牛仔的头,欲言又止。
在客厅跟牛仔玩了一会,安妮起身走到她之前住过的那间房,打开门之后,眼泪猝不及防地顺着脸颊滚落。
房间里的装饰跟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连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没有改变。
虽然搬走之后自己还来过他家几次,但都是在客厅跟牛仔和罐头玩玩之后就离开,没有再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