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幽篁宫内—
“啊!”
屏风后传来产妇撕心裂肺的声音。
“娘娘,使劲呀!就快出来了!”
稳婆安慰着韩兰泽,好让她有坚持下去的力气。
侍女们皆忙的不可开交。
过了一会儿,稳婆突然尖叫起来。
樱蕊忙问她怎么了。
那稳婆说:“孩子的手先出来,这是要难产呀!”
“什么!?”樱蕊急了。
她连忙跑到屏风外去问紫绢,她说:
“这可怎么办呀?稳婆说娘娘难产了!偏偏郡主和画屏、澄月两日前便陪太后一行去圣贤寺为娘娘祈福了!这可怎么办?紫绢?”
“我。。。我不知道。”
紫绢听后,眼神呆滞,张了张嘴。
此刻,屏风内,稳婆正问韩兰泽:
“娘娘,您这难产,两条命只能保住一条命。您是保自己,还是保住皇嗣?”
稳婆忙问,两秒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贵妃娘娘,请尽快做出决断!否则便一条命也保不住了。”
“保。。。保皇嗣!”
韩兰泽虚弱地说。
“不行啊!娘娘!”樱蕊与紫绢说完话后一进来,便听到二人的对话,冲到床边说,“奴婢这就叫人去请覃太医!覃太医一定能同时保住娘娘和皇嗣的!”
韩兰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樱蕊笑了笑。
那张苍白的绝世容颜,仿佛因着一笑,变得不那么苍白了。
“奴婢就当您默认了!青穗!快去将覃太医请来,说是娘娘难产了。一定要快!”
“是!樱蕊姐。”
青穗忙退下。
圣贤寺—
“大士,请保佑兰姐姐和兰姐姐腹中的皇嗣!”云若芳跪在蒲团上,面对上头金塑的观音,闭着眼说,“请一定让她们母子平安。”
早在半个时辰前,她便得知了韩兰泽临盆的消息。
“若儿,哀家听她们说,你都在这儿跪了半个时辰了。若儿如此诚心,观音大士一定会让若儿如愿的!”
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那中年妇女虽说已年满三十五,但那脸蛋保养的很好,是那人老珠未黄才可形容出的美,成熟的烟栗色凤纹绣凤服,大方的金凤来贺凤冠,端庄的两支翡翠镶金步摇垂挂在髻发上。。。。。。
好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若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若芳听到声音后,立马扭头,忍住腿上的麻木之感,起身朝太后恭敬一拜。
“若儿,快起来,你与哀家重逢这么多天了,还这么见外!”云太后慈祥地说,“像你小时候一样叫哀家表姑母便好!”
云太后一边说,一边上前握住了云若芳的手,目光慈和。
不知怎的,云若芳总有种错觉,云太后好似看自己的目光过于炽热了点,好像在看自己满意的儿媳一般。。。。。。
这并不是云若芳的错觉,此刻,雍容的云太后内心是这样的:
“若儿长大后和皇上真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俊,一个俏,真是让哀家越看越满意!”
“是!若儿遵命。”云若芳回。
不过,“表姑母,您前来是有什么事来找若儿吗?”
“你这孩子,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简直和皇上一样!”
云太后这可爱的撒娇模样维持了一会后,一旁的嬷嬷开口说:“郡主,马车已备好,太后是来邀您返程的!”
“真是劳烦表姑母来走一趟了!随便找个下人来叫我这泼猴儿不就好了嘛,硬要自己来跑一趟!您的身体如何,您忘了?”
云若芳的语气有关心,也有责备,不过却以前者为多。
“哀家没忘,若儿的话,哀家岂会忘了?若儿不必担心,哀家知道分寸!”
云太后一边宽慰着云若芳,一边由着云若芳搀着自己,走出了佛堂,又走出了圣贤寺。
上了马车后,云若芳便问起澄月来:
“宫内可曾有姐姐的消息传来?”
澄月看了看手中的青绿色玉珏,掀开车帘,向马车内说:
“回郡主的话,并未有贵妃娘娘都消息传来。”
“嗯,那便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云若芳说,“记得要随时留心玉珏上的信息。”
“奴婢知道了。”
说完,澄月将玉珏好生系在了腰间。
“咱们到宫里还需多久?”
“郡主,咱们拉车用的是仅此于太后龙鳞马的云麟兽,只需三刻便可达到京城,到宫中的话,奴婢估摸着,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云若芳点点头,意为知晓了。而后,她对车帘外说:
“画屏,你最近修习可有长进?”
“奴婢已修炼到《天地玄黄经》中的玄了!”
“什么?一年了《天地玄黄经》竟才修到玄字?这本书一年都参不透,以后你该怎么修习?”
“奴婢愚钝,请郡主恕罪!”
“罢了,你回相府后,自向薄烟请教一番便是,当初她用了一年便参破了《天地玄黄经》,现在她已为参破《璇玑录》闭关了许久了,如今也应出关了。”
“是,奴婢知道了。”
随后,画屏又疑惑地问:
“郡主?您为何不亲自教导奴婢呢?您当初可是两个月便参透了《天地玄黄经》。”
“你这小丫头,你郡主我要是有那个时间早就为你解惑了,可,我像是那种有时间的人吗?”
“也是,郡主这几月都被丞相逼着为半年后的太后寿宴准备,好不容易德贵妃娘娘把郡主召进宫了。本以为可以休息几天,放松一下,却又要照看贵妃娘娘的饮食起居,每日一早还要和那群后宫嫔妃们斗智斗勇。郡主您也就昨儿下午才偷得闲,去陪太后游了游山,赏了赏花,后又指导奴婢了会儿。今日一早又为贵妃祈福,待今日过了,明日还不知郡主要忙些什么!唉~郡主!您每日真是比奴婢还辛苦!”
“你这小丫头倒是好玩的很!每天只需端茶、传菜、服侍我洗漱,便没什么活儿了。原本在府中你还需洒扫、做饭,现在倒好,本来就轻松的变得更轻松。”
云若芳没好气地说。
“郡主倒也是个好脾气的,怪不得和我们贵妃娘娘情谊深厚。”
澄月转过头来,轻掀开车帘,对云若芳说。
“澄月,你也进来,我问你一些问题。”
澄月心中不解,心中想:郡主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嬉皮笑脸地和画屏说笑。这是?
但做奴婢的面对主子的要求只能照做,即使自己只是暂时侍候这位主儿,也必须应下。
澄月将帘子掀得更大,进了马车内,然后说:
“郡主尽管问便是,澄月必定知无不言!”
“好,你可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