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结束了,哈利原本是很开心,但是普鲁托却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的事情让哈利觉得这个假期没什么看头了。
即使手里拿着“全级第一”的奖学金也无法调节哈利的心情。
距离上次去对角巷已经过了半个学期,哈利在普鲁托的特训下高了不少,体质也改善了许多,各种魔药和特训堆叠起来的效果正是哈利目前的样子。
没有普鲁托在,已经习惯了耳旁有只会说话的猫的哈利只感觉一阵不适应,做什么都打不起劲头。
这就是哈利尽量长时间待在外边的原因。他四处游逛,盘算着假期的结束,由此获得对生活的一线希望。到九月他就要上中学了,这将是他平生第一次跟达力分开。
达力获准在弗农姨父的母校上学。哈利则要去当地的一所综合制中学【五年制中学,学生十一岁入学,课程包括普通与职校学科】——石墙中学——当然,如果没有普鲁托的出现的话,哈利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达力——也许是哈利并没有给他一些很强力的报复,让他觉得哈利是打不过他的一种迷之自信,他现在又站在了哈利的对面——觉得哈利未来去的学校很好笑。
“石墙中学开学的第一天,他们就会把新生的头浸到马桶里。”他对哈利说,“要不要上楼去试一试?”
“不用了,多谢。”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道,“可怜的马桶从来没有泡过像你的头这样叫人倒胃口的脑袋——它可能会吐呢。”而不等达力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哈利早已经跑掉了。
七月的一天,佩妮姨妈带达力上伦敦,去给他买斯梅廷中学的校服,把哈利放在了费格太太家——哈利并不喜欢这里,因为费格太太十分神经质,而且对他也不好。
但是这次,费格太太不像平时那么坏,她让哈利看电视,还给了他一小块巧克力蛋糕。
——美中不足的是,可这块蛋糕吃起来像已经放了很多年。
——幸运的是,哈利并没有拉肚子。
那天晚上达力神气活现地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向家人展示他那套新校服。
斯梅廷中学的男生制服是棕红色燕尾服,橙色短灯笼裤和一顶叫硬草帽(旧时夏季划船戴的一种帽子)的扁平草帽。他们还配了一支多节的手杖,趁老师不注意时用来互相打斗,这也许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很好的训练吧。
不过哈利对它的唯一感觉,就是觉得这个手杖的质量挺好的,被达力那种体重压着也没断,呃,就是弯了一点。
弗农姨父看着身穿崭新灯笼裤的达力,他的声音都沙哑了,他说这是他平生感到最自豪的一刻。佩妮姨妈突然哭起来,她说她的宝贝疙瘩已经长大了,长得这么帅,简直让她不能相信。
看着达力那副“充水猪肉”的样子,哈利为了强忍住不笑,强行把脸的表情扭曲(憋笑)成一副肚子疼的样子——他的两条肋骨都快折断了。
第二天早上哈利来吃早饭时,发现厨房里有一股难闻的味儿。这气味似乎是从污水池里的一只大铁盆里散发出来的。他去看了一眼,发现一盆灰黑色的水里泡着像破抹布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佩妮姨妈。佩妮姨妈把嘴唇抿紧,每当哈利大胆问问题时,她总是这样。
“你的新校服呀。”她说。
哈利又朝盆里扫了一眼。
“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尬聊下去的哈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还得泡得这么湿。”
“别冒傻气,”佩妮姨妈略带犹豫地斥责道,“我把达力的旧衣服染好给你用。等我染好以后,穿起来就会跟别人的一模一样。”佩妮姨妈每多说一个字,她脸上的犹豫就少一分,自信就多一分。
(嗯???自己说的谎还让自己信了???)
哈利对此非常怀疑,但他还是觉得最好不要跟她争论,这是一个奇葩的话题。
他坐下来吃早饭时,脸上没能看出一点担心的样子,这让佩妮姨妈不禁愣了一下。
达力和弗农姨父进来时,都因为哈利那套新校服散发的味道皱起了鼻子。弗农姨父像通常一样打开报纸,达力则把他从不离身的,有些弯曲的——哈利认为,它似乎更弯了——斯梅廷手杖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他们听到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大门口的擦脚垫上。
“去拿信,达力。”弗农姨父从报纸后边说。
“叫哈利去捡。”
“哈利去捡。”
“达力去捡。”
“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赶他去捡。”
哈利游刃有余地躲开了斯梅廷手杖,慢慢悠悠地捡信。
擦脚垫上有三样邮件:一封是弗农姨父的姐姐玛姬姑妈寄来的明信片,她现在在怀特岛上度假;另一封是看来像账单的棕色信封;还有——一封是寄给哈利的信。
哈利把信捡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里像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嘣的一声弹了起来,嗡嗡直响。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给他写过信。这封信可能是谁写的呢?他没有朋友,没有另外的亲戚,他没有借书证,因此不会收到图书馆催还图书的通知单。可现在确实有一封信,地址清清楚楚,不会有错: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碗柜哈利·波特先生收。
哈利注意到这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他脑子一顿,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转过来,只见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当哈利看到这个徽章的时候,他愣住了,心跳也逐渐加快起来。
“小子,快拿过来!”弗农姨父在厨房里喊起来,“你在干什么,在检查邮包有没有炸弹吗?”他开了个玩笑,自己也咯咯地笑开了。
哈利回过神,他将信封塞进口袋后不动声色地回到厨房,把账单和明信片递给弗农姨父,然后坐下来,继续吃着属于他的那份早饭——似乎少了一点——毫无疑问,达力偷吃的。
弗农姨父拆开有账单的信封,厌恶地哼了一声,又把明信片轻轻翻转过来。
“玛姬病倒了,”他对佩妮姨妈说,“吃了有问题的油螺……”
哈利草草地吃完早饭,完全没有心思听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的交谈内容,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悄悄锁住——这是普鲁托做的,门闩,据说是从东方那里学来的——这种锁很牢固。
房间里乱糟糟的,哈利扑倒在床,翻了个身,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注视着信封上的那个校徽,舒了口气,随手放在了枕头底下,看着凹凸不平的天花板——上面是楼梯。
回过神,哈利想起了什么,左手再次伸进枕头下,但掏出的却是一张小纸条。
亲爱的哈利:
过几天应该会有张信封送来,收信人和收信地址会写得很清楚,上面还会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要保持冷静,不能让别人看到它(尤其是德思礼一家),这是独属于你的,“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
即使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要慌乱,学校那边会处理好的。
我要离开去处理一些事情,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回来了,要是晚了的话,我们就在霍格沃茨的列车上见吧!
普鲁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