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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枫叶

阳光洒落在每个角落,雪也差不多融化完了,没有风,干冷干冷的。绿植们在雪里躲了几天后,还是露出了以往的面容。经历了大雪的洗礼,仿佛一切事物都少了几分污浊。校园里偶尔能看到走动的学生或是相拥的情侣,差不多都在教室图书馆做最后的抵抗。

揉了揉眼睛,童翀趴在了床框上。下铺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再看看上铺,长峰也走过了,吴浩松刚刚整理完,正好出门。好了,一切又安静了,童翀又钻回了被子里,寝室里还剩下他和吴凡尘,其他人都去教室自习了。

过了大约七分钟,童翀掀开被子,迅速穿好了衣服。一边刷牙一边朝凡尘说:“凡尘,我也学习了,你看家。”吴凡尘动了一下,表示知道了。看着他困死了的样子,就知道夜里肯定两点以后睡的觉。刷牙,洗脸大约花了十分钟,已经快九点了。童翀赶快走向一食堂,不然就没东西吃了。

食堂里还有一些人,一些和童翀一样的睡懒觉的孩子。“两个肉包,一个鸡蛋,一碗黑米粥。”童翀赶到了平时的窗口,“谢谢阿姨。”童翀接过吃的,还是热乎乎的,随便找了个位置。电视还是放着平时的广告,不过空调开了,可能因为今天温度低吧。

无论走到哪里,总会看到一对对的情侣,还是快点吃,再晚,图书馆该找不到位子了。把餐具放回回收台,童翀又快速走向池塘边的图书馆。

上楼当然是一阵小跑了,大冷的天,让身体动起来,暖和点。已经有不少人了,走到书架中,寻找着最近看的《枫叶》,还好还好,三本书还剩下最后一本,童翀窃窃高兴,回头瞄了一下,书架尽头靠窗的桌子还是空的。坐下来,继续阅读,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本书是在网上看到的,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寻找,没想到还真有。童翀已经看了一大半了,故事也到了高潮部分,每天都要来着看看。为了这本书,这段时间,童翀成了图书馆的常客,这个靠窗的位置,也坐了好长时间了。离空调不算远,而且十点中以后能够晒太阳。

阅览室里的人不是很多,可能都在教室和走廊吧。和书呆在一起,你会自觉的严谨起来,这就是文字独特的感染力。很静,连脚步声都听不见。童翀还在看,对面也来了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有些奇怪,没有拿书,不管了,还是看书要紧。

过了几分钟,对面的同学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磕了几下,童翀没有理会,继续探寻着故事。没想到这位同学没有收敛,又磕了几下,声音比上次大的多。显然,这就无法忍受了,叔叔能忍,婶婶也不了了啊。放下书,抬起头正准备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这位同学,你…。”童翀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同学,这位姑娘好眼熟。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耳边张开挥了挥,“嗨,童翀。”童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是李涵涵。

紫色的短袄,淡黄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靴,看着很舒服。头发懒散的趴在肩上,皮肤出乎意料的白皙,眼睛比照片中还要大,花了淡妆,嘴唇微红,笑容优雅大方。童翀还没有和涵涵见过面,不过照片和视频还是有的,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首先是惊讶,这纯属意料之外啊,然后是惊喜,终于见面了。

“你怎么来了?”童翀略带惊奇的眼神,合上了书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意外吧,我来找闺蜜啊,顺便参观一下你们学校。”涵涵看着童翀,双手托着下巴。

“哦哦,那怎么跑到我们图书馆的?”

“时月带我来的呗,她去还书了,然后我俩就走丢了。”

“额,这也能丢。”

本来童翀和涵涵约好放寒假去舒城的,一直在网上联系了八九个月,还没有见过面呢。

“早上八点多到的吧,累了吧。”

“嗯,还好吧,坐车一个多小时,就是有点困。”

“也是,周末应该睡懒觉的。”

“原来你跑这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童翀身后传了出来,时月从童翀旁边经过,走到了涵涵身边,“要不你先在这聊会儿?”

“来了正好,还个书还真慢,走吧,走吧。”涵涵站了起来,风姿绰约,吸人眼球,“晚上再联系你,我们去找同学了。”走的时候涵涵拿书拍了下童翀的肩膀,然后拉着时月走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云里雾里,晚上联系我,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当初认识涵涵的时候比时月晚一点,联系的也少。但是和时月分开以后,涵涵似乎想来安慰,联系就变的多了。随着聊天次数的增加,了解程度也更深了。有时,他俩会一起打游戏,互相调侃技术水平,有时他俩会互相抱怨学习的苦差事和一些生活的琐事。也许,这就是朋友,可以和你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

结束了上午的自由阅读,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紧接着又是下午的备考时间。自从上次旅行回来后,童翀一直让自己的校园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希望能填补内心深处的空洞。这个空洞一直伴随着他,童翀一直寻找方法想摆脱,却没有结果。它就在那,你却无能为力。

下午的学习时间,童翀利用的比较高效,这可能就是他还可以在上午看其他书的原因。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同学,有的坐在墙角,有的来回走动,有的站在教学楼外的楼梯扶手旁,共同点是都在看书。这种学习精神,足以让童翀汗颜,毕竟现在他是要逃离这片阵地。五点多,天已经暗了。刮起了一点小风,使夜冷的更有威力。

童翀所在的四幢寝室楼可以和教学楼遥望,女生寝室还要在更南面一点,来回则需要多走几步。理论教学楼位于学校最北面,教学楼南面是图书馆,东西两侧则是诸多的实验楼;东南方是水塘,然后是科研大楼,紧挨着便是童翀他们的男生宿舍楼;西南方是学校的西广场。大型露天活动几乎都在那,再往南便是两个操场;操场东面,宿舍楼西面,中间的是食堂和购物中心。所以童翀回寝室还是比较方便的,走到楼下,习惯性的抬头看一下,最外侧的那个房间,依旧亮着灯,放心了,因为他忘了带钥匙。

“嚯,还是寝室暖和。”童翀关上门,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又剩你自己了?”

“是的啊,你们呐,可怕,学的我心里慌。”吴凡尘还是躺在被窝里,趴在床头打着游戏。估计又是睡了一天。

坐了一会儿后,照常先去打瓶热水。打热水的地方在楼层的另一头,洗衣房也在那边。

靠在窗户的围栏上,刚拿出手机,涵涵发来了消息。和童翀猜的一样,要去参加一个饭局,就在学校对面的餐厅,时间要求是八点到,而且提示了不要迟到。对于这样的一顿饭,童翀是不喜欢参加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不要太尴尬就好。不过,涵涵的友情邀请,一定要去捧捧,更何况是第一次见面。

简单的整理一下,出发。

“嗨,学习啊。”楼道里遇到了李师和赵小道,他俩都是一个寝室的,热爱打篮球,平日里大家关系都比较好。

“不是,吃饭。”童翀回复着。

校园门口停了一些车,听说还有的名车后面放了一些饮料,有同学曾看到过,不过童翀却没怎么见过。因为大家都在忙着考试,门口冷清了不少。餐厅就在南门东面,过条马路就到了,大家聚餐也经常去那。

餐厅环境优雅,虽然没有豪华装饰,但是简约清新的风格,让人称赞有加。

“怎么就你自己啊,其他人呢?”童翀坐到了涵涵对面,伸手倒了一杯热水,看着涵涵,似乎有点小情绪。

“别提了,闺蜜临时被她系部拉去开会了,时月陪她室友学习去了,我成孤家寡人了。”涵涵撇着嘴,有些失落。

“我这不来陪你老人家了嘛,行了,生气长皱纹啊,本来就不好看。”童翀双手端着水杯,调侃着说。

“我…”

“菜点了吗,都饿了。”童翀把水杯放了下来,解下围巾。

“点了,有你喜欢的,你就是猪,就知道吃。”

“行行行,您说啥是啥。你来的时间不好,大家最近都忙着考试,不能陪你好好玩。”菜已经开始上了,童翀把筷子递给涵涵,“快点吃吧,你多吃点,也太苗条了。”

“天生丽质,没办法。”涵涵露出了笑容,一副嘚瑟样子。

吃了一会儿,涵涵把袄子也脱了,餐厅还是比较暖的。才发现,涵涵的身材展现出了一种匀称美,灯光和浅黄色的毛衣相映衬,皮肤更加白皙。

涵涵发现童翀上下打量着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在网络里聊的挺开,现在第一次见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次来到底干嘛的?是不是…”童翀欲言又止,看着涵涵。

“散心啊。”涵涵盯着童翀,目露凶光,“谁说的?”

“不是,时月说的。”童翀笑着,显然被震慑住了。

“这个小叛徒,一想我就来气,说分手也是我先说,结果被他抢先了。”涵涵拿着筷子在小盘子里拨弄着菜,噘着嘴,显然脾气来了。

“那是哪个倒霉孩子逃出了你的魔爪啊。”

“滚滚滚,你不气我,心难受是吧。”

“别气了,你这条件,一般人望而生畏,不一般的相处长了,也会有压力,这不都跑了。”

“这能怪我喽,我已经拒绝家里好多条件了。”

“怪你命好,我也是挺佩服你的,这种思想和魄力。但是,门当户对,也不无道理,你还是去你的圈子里找找吧。”童翀玩笑着说。

“这就是我的圈子啊,难道你也以为我是那种纨绔子弟?你别吓我。”涵涵一脸疑惑的看着童翀。

“不是,我的意思是富人的世界里优秀的人应该更多啊。”

“我是比较烦被挂上一个这样的标签。”

“这也没办法啊,事实就是这样。”

“其实,我是非常期望《枫叶》里的那种生活。平淡的日子,知心的朋友,暖心的爱人。你不用处心积虑的去面对那些复杂的人心,也不用伪装的那么疲惫。”

“行啊,你个小富婆,对《枫叶》理解很深啊。是的啊,在没有看清你的真正容貌之前,谁也不会轻易脱下面具。否则,那一定是爱你的人。这就是现在的生活吧。《枫叶》里生活,估计足以让每个人心动。但那种绝对的信任和知足感,真的太难做到了”

“虽然难,但也是可能的啊。《枫叶》是我很喜欢的书,手机封面就是特定找的枫叶的图片。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想得到她或他的一切,而是想给他或她你拥有的一切。可能这一切很多,或许这一切很少,这一切是你的全部了。我最欣赏这段话了。”

“嗯,主人公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爱,最后相伴,相亲,都在努力去做到。”童翀拿着汤勺,“喝汤不?”

“喝,呐。”涵涵把碗递了过去。

接过碗,盛好,童翀把碗轻轻的放在涵涵的桌上。

“对了,你是住在学校西边的酒店吗?”

“对呀,不是你以前说的嘛,离车站也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不凑巧,明天下午我考试,陪不了你。”

“不用你陪,明天闺蜜陪我,她明天有时间,你忙你的。”

“嗯,待会儿,送你回去,明天就不能送你了。”

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把涵涵送到了住的地方,然后童翀回到了寝室。再晚一点,又要接受宿管阿姨的批评教育了。

可能涵涵还有些抱怨,但可以感觉到她对那段感情的不舍与不甘。童翀心里或许有点明白那个男生的想法。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如果一直存在这种心态,那么两个人肯定都在煎熬。先说,可以让涵涵好受些。但是吧,这种感情变数最多。最后究竟会怎样,真的说不清楚。

屋子里的灯光很柔,盘坐在椅子上,林夕雨看着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地图,红点标记的已有二十七座城市,这是今年筛查的。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真的假的?”耳机里传出了惊讶的声音,“阿姨真把你的卡停了吗?”

“没停,但是限制最大消费了。所以,那边的费用靠你了。”林夕雨解释说,“国外那边怎么样?”

“没问题,调查团队那边我来搞定。抱歉啊,这边也没什么进展。”

“也难为你了,我手里的信息太少了,辛苦了啊。”

“没事儿,你这方案一个接着一个才辛苦。”

挂了电话,已经是深夜了。活动活动筋骨,喝了杯咖啡,林夕雨又开始忙活了。

等到了第二天,考完试出来,涵涵已经回舒城了。对涵涵,童翀有一种钦佩之情。公主般的命运,却向往平民似的简单生活。很多时候,涵涵的想法与做法超出了童翀的想象。

很少有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大多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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