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久不见。
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交织在酒馆内,木质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不明亮的闷响,卡什有些烦躁地看大厅内喝得半醉的客户们,偶尔往门口的方向瞟一眼,在这个酒馆已经呆了快二十年了,他早应该熟悉这些烦躁地声音,毫无疑问在这声音之中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在叨扰着他,不安分的东西。
酒馆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小年轻。年轻人黑发棕眼,说不上漂亮,但是眉眼里住着笑的人怎么能让看了不喜欢?还没完全长开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事那双不安分的眼睛,没有人能够逃过他那圆溜溜的眼睛,刚刚推门进来的客人是贫是富,是开心是纳闷,是来打听还是来打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也难怪看着他长大的昆卡大叔会说他:看起来一副最地道的奥尔兹人的样貌,心里想的尽是些马洛人的勾当。
酒馆的熟客见到年轻人纷纷热情地打了招呼:嘿,艾欧。
艾欧或是简单地点头问好或是夸张地摆了摆手,里里外外地和他们熟络了一番。从前门到吧台只有不到十几步路的距离,愣是让艾欧走了好几杯酒的时间。等到这个大明星终于来到吧台,卡什瞟了眼艾欧,艾欧对上了眼神,嘴咧得很开,开心得好像卡什是他的午饭一般,他开口:大叔,今天到了啊。
卡什给旁边的客人倒上一杯蜂蜜酒,挠了挠脖子:今天肯定到了啊,你就是想到明天也到不了啊。
艾欧走进了柜台里面,拿出了半打啤酒杯盘成一排,拧开桌面上的啤酒桶,熟练地把他们全部倒满。
“我十六岁了老头,没我了,你可该怎么办啊?”艾欧说道,舔了舔沾上啤酒的手指。
卡什伸了个懒腰,拧着脸看了眼艾欧,嘴角好像有一点弧度:“没有你我现在城里能多一栋房子你知道吗?”
艾欧给卡什也倒上了一杯啤酒,想了想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卡什看着艾欧朝他举起的杯子,愣了一会还是举起了啤酒迎来上去:生日快乐,小子。
生日快乐,说罢艾欧举着酒杯猛地一仰头,不知道是喝的太急还是怎么,喝下去的基本上都喷了出来,弯着腰把脸都咳白了。引起了几个熟人的欢呼。
艾欧咳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把脸往衣服上一擦。呼。那么老头,答应我的。十六岁就可以出去冒险不能反悔吧。
酒馆墙上贴着的英雄王·里瓦尔的海报已经和黄色的墙面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海报的一角翘了起来的话,大概没有人还能发现酒馆的角落还有这么一张画报。尽管如此,现在也没有人留意这个不起眼的酒馆角落了,还记得那时候刚刚经营这个酒吧的时候,每隔几个晚上,都不会有人因为里瓦尔到底是不是英雄吵起来,最后的结果往往只有两种。要不是说到最后双方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大打出手,并成为酒馆当晚的免费的娱乐活动的话,那就是喝醉了的两个人突然抱着彼此仿佛是互相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有趣的是,有时候一个晚上这两种进展都会发生。呵,那时候啊。
卡什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又变得色彩分明了起来,从泛黄的海报回归到了现在,这个小屁孩又再问他十六岁的事情了,就如同往年和往年,只是这一次真的是他的十六岁生日了。卡什举起了啤酒杯,自家酿造的啤酒一如既往的劣质,咯。
“我骗你做什么?我巴不得你早点滚出去,别在这里蹭吃蹭喝呢。”艾欧接过卡什递过来的空杯,打开啤酒桶继续斟满。“当然,你要走吗?还是得走得有意思一点。毕竟不能就这么毫不声张地离开啊,你说是吧。”
艾欧一脸不出意料的样子,把倒满了的酒杯甩到卡什的面前,溢出了一点酒水被木桌吸收了进去:“说吧,你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鬼主意?”
卡什举起了右手,摇了摇。艾欧一脸不解?卡什说:“五个。”艾欧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卡什笑了起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仁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带着圣父般地光环的卡什对艾欧说:“不是一个主意,是五个。”说罢美美地喝上了一口。
一,卡什举起一只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单独杀死一头森林狼,”艾欧还没来得及想这也算不上难,大概是最最基础的猎人成年礼难度,卡什又补充道,“当然是不准使用武器。”
二,两根手指竖起像是胜利的姿态:“镇子中心广场的四圣像雕塑真的是太脏了,天知道我搬过来到现在都没人清理过吧?”卡什双手合十作虔诚状,“如果艾欧你在临走前帮我们把它们清理一下那可不是再好不过了吗?”艾欧内心想指出眼前这个无耻老贼大概是最不虔诚的人不过了,还是忍住了,平和地说:那雕塑可是牧师从来都不让人动的啊?
三,卡什没有理会艾欧的提问:“我在卡姆镇的一颗树上藏了一枚钥匙,你也猜到了我想说什么了吧。”艾欧一拍桌子,把一个醉汉吓醒了,然后有迷迷糊糊地从凳子倒下了地上。
四,卡什大拇指搓了一下其余的四个手指:“养育费我是拿不回来了,不过嘛。你要是能交四枚金币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个好像还不算过分。:“当然了,五个礼拜。”卡什把手掌放在艾欧面前:“五个礼拜之内,所有做好,不然你就失败了。”
听到了这无理的要求后,艾欧反而笑了:“老头你知道,我可以直接走,不做你这些鸟东西的吧。”
卡什点了点头,不在意地说:“当然。”
“不过你老爸留了点东西给你,如果你想拿回去的话,你这么突然一走,我怕我一时间忘了放在哪了。”卡什说完嘴角奸诈地提了起来。“你知道,老人家的记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