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婉儿收拾好行李后,就在自己的小屋中来回踱步,时刻观察着时间的动态,心中的担忧表露无遗,生怕去晚了自己的小晨会出什么意外。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时间的指针终于指到了深夜丑时,婉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迫,溜出房间,就悄悄地来到了王老伯屋中。
“老爹,你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咱就走吧!”刚走进叶老伯房中,婉儿不耐烦的小声催促叶老伯。
“婉儿你先等等,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救小晨时候,再等一个时辰吧!”叶老伯理智地叫住了她。
“还等什么?小晨在井里都快待了一天了,万一出啥事咋办?”婉儿十分不满自己的父亲过于谨慎。
“不行,现在真的不能去!再等一个时辰,再说你都等了一天了,还差那么一会儿吗!营救小晨是大事,不能儿戏,万一被发现了,你知道后果!”叶老伯毫不退让的反驳道。
婉儿此时也拗不过自己的老爹,只好强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心中的担心丝毫不减,要么一会儿站着,要么一会儿坐着,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老头儿都被她折腾烦了,“我说丫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呀?你着急也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咱俩就等躲过这段风险期。咱俩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空档,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说到这儿,老头儿心里头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对着婉儿道:“丫头,有件事咱们还得去办!”
“什么事?!除了救小晨,还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去做?”婉儿听到王老伯这样说,心中的难耐更加增添一分。
“不是关于小晨的!”老头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丫头就知道小晨,心都长在那臭小子身上了。
“哦哦!不是关于小晨的呀。那你去吧,我不去!还是救小晨要紧。”婉儿一脸无辜地说着。
听她这么一说,老头儿差点气的没背过气去。但他也知道自己拧不过这丫头,只能打出小刁晨这张牌试着说服她:“丫头,是小晨嘱托我办的。”婉儿看了他一眼,也没搭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小晨说让我们通知那些值得信任的家丁,也让他们悄然离去,以免被殃及到。”叶老伯终于把话说完了,可真不容易啊。
“那咱俩写封信塞到他们房门里不就得了,至于离不离去看他们自己呗。哼!难道还要咱俩一个一个的去通知?”婉儿满不在乎的说道。婉儿不在意,但老头儿可当回事啊,而且觉得自己丫头这主意还真不错,于是立刻拿起笔刷刷的写起来。然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让婉儿同意他俩分工,悄悄地把信送到了家丁屋中。
信的内容并没有写具体出了什么事,大概的意思就是:刁府里即将有大事情发生,如果怕自己会受到牵连,就必须在这两三天内悄悄的离开,不要告诉任何人,而且最好带着家人一起远离这里,好心提醒大家,至于如何抉择还是看自己的决定。
等到俩人忙完了,一看时间正好还差一刻钟就到寅时,叶老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个点应该都睡了。于是俩人换上夜行衣,蹑手蹑脚的向着后花园摸去。不一会儿这一老一少悄悄的到了那口井前,两人谨慎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周,看到并没有人跟踪后,他们就开始行动起来。可是一看到那个井盖,王老伯就蔫了,开始发起愁来,白天时候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挪动了井盖一道缝,现在就是加上他与婉儿俩人也不可能把那个井盖搬下来啊。老头儿正犹豫着呢,婉儿就急了,
“你愣在那儿干嘛呢,老爹?还不快动手啊!”
“唉!不是我不动手呀,是这个破井盖太沉了,白天时候我废了老劲才挪动这个井盖一点点。”老头儿也是一阵苦笑。
“哼!老爹,你真没用!要是知道你啥也帮不上忙,我早来救小晨了,哪还用等到现在。”婉儿十分不满地皱着小琼鼻,“老爹你起来,一边待着,我来搬!”
说着婉儿挽起了两条袖子,露出莲藕般的玉臂,然后双手搭在井盖的一边,秀口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低喝一声“开!”
于是那叶老伯无可奈何井盖,被婉儿一把推到了井边,落在一旁,叶老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的都快可以放进一个橘子了,然后食指指着婉儿“你、你、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婉儿看着自己老爹这幅模样,怒斥道:“老爹,你还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拿绳子救人?!”瞧见自己姑娘发火,这才醒悟过来,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救人,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叶老伯朝着井下放绳子,婉儿就冲着井里下小声喊:
“小晨,你还在吗?我是你婉儿姐,来救你了!”
井下的小刁晨一听是叶婉儿,然后打着牙颤回应:“婉、婉、婉儿姐,我、我、我在呢!”婉儿听到小晨虚弱的声音,当下又是激动又是心疼,毕竟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任谁都会冻得难受的,小晨如此虚弱,不用想都知道他快坚持不下去了。想到这里,婉儿忍不住催促叶老伯:
“老爹,你快点儿啊!小晨快坚持不住了!”
老头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她吵的时候,往井下放绳子的速度更加快了,虽然现在描述的慢,但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事,绳子就得一头就到了小刁晨近前。小刁晨努力的用已经冻得僵硬的双手去接触绳子,然后紧咬着牙颤颤巍巍的将绳子把自己系上,等到做完这一切,他都分不清自己脸上是井水还是汗水了。
“婉儿姐,叶伯,我好了!”小刁晨使劲全身力气挤出了这几个字。
婉儿听到这句话如同恩赦一般,抢过叶老伯另一头的绳索就往上拉,其实井并不太深,也就十来米左右,不一会儿小刁晨就被拉上来了。看到小刁晨生来之后,小刁晨已经冻得全身麻木了,刚才在井下做那一系列动作已经是很勉强了,现在根本就没法动了,婉儿看他这情况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赶紧把他的湿衣服脱下来,然后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套干衣服给他换上,叶老伯怕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就主动“帮忙”,一些“关键”地方都是叶老伯的手笔。
等到小刁晨换上新衣服后,婉儿就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取暖,一边用纤细嫩滑的玉手抚摸他的脸颊,一边心疼的掉眼泪,同时心里恨不得把柳氏千刀万剐。
小刁晨躺在婉儿姐的怀里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最柔软处那道美丽的倩影越发的清晰深刻。俩人从小生活在一起,自打自己会走路就一直跟着婉儿姐屁股后面跑,婉儿姐对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也从来不厌烦,还时不时给他擦鼻涕、整理褶皱的衣服,但婉儿姐始终拿他当自己弟弟一样看待,直到他八岁那年救了落水的婉儿姐后,婉儿姐好像对他感情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日渐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直到今天,他终于知道了这是怎样一种感觉,那是婉儿姐对他羞涩的、却又很深的少女情意,作为早熟的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看着婉儿姐为他做的这一切,他暗中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婉儿姐幸福!
等他那冰凉的身体被婉儿的温情暖过来后,小刁晨伸出依旧冰凉的小手也抚摸着婉儿姐的脸颊,然后撩起她耳边的发梢,最后小手握住婉儿姐那只轻抚他脸颊玉手,随后与她十指相扣。俩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直到婉儿姐嫩白的脸上泛出羞红,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就在这俩人打算继续脉脉传情的时候,旁边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俩腻歪够了没有啊?”这句话说完,叶老伯冲着小刁晨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老头子我还在这儿站着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我闺女,啊?我不在场的时候,可以假装不知道,也管不着。奥,现在当着我的面还不知道收敛些呀?”
婉儿忽然听到自己老爹这么一顿荤话,当下羞得整个脸“”腾地”红了起来,色厉内荏的冲着王老伯反驳:
“老爹,你说什么呢?我俩怎、怎、怎么可能有那种事?你别胡说!”
还在婉儿姐怀里的小刁晨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装傻充愣地嘿嘿干笑。叶老伯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气打不一处来,又是忍不住骂道,而且这次连婉儿一起骂上了:
“臭小子,你傻笑啥呢?还敢做不敢当呀?别告诉我你不懂婉儿的一番心意?你这小子人小鬼大、油头滑脑,我可不会把你当做普通小孩!还有你这丫头,这小子跟猴儿一样精,一看就是个多情的种子,以后你可别老爹我没提醒你呀?还有,你们才多大呀?你们这叫早恋,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