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抬头望去,那位护送他的老皇帝正在激战一位神秘的老牌天尊。
一时间难以出手护他周全,满眼望去,敌寇竟是不下数百人,上至天人,下至行者。
“这么多人,真的看得起我啊!”羽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尽是玩昧。
灵海从虚空涌出,缠绕他的身躯化作一副金色将军轻甲。
两杆长枪展现在他手中,一黑一白,皆是伪圣器。
一只小小的紫色火灵融入他的铠甲,羽寒全身乃至长枪火焰升腾,宛若天神下凡!
“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沈桐!将这方圆三十里天地给我封锁,一个苍蝇也不能跑出去!”
羽寒战意盎然,提起一杆长枪指着众人:“尔等!可敢一战?”
一时间,天地之内尽是术法神通,法宝禁器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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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步踏出,三丈以内的积雪拔地而起,足足拔至一人高。
紧接双掌挥舞,气血催动劲风带着满天飞雪环绕周身而行。
眨眼间,第二步踏出,单掌化拳做破阵式,一击迸发而出,飞雪喷射快若闪电,一株古树刹那千疮百孔。
少年紧接换上一口新气,重新催动气血牵引风雪,一身霸烈拳意澎湃汹涌。
那原本周身环绕的风雪萦绕裹缠着少年双臂,雪崩式接连而出,风雪聚而又散,散而又聚。
若是在实战中,便要那敌手与自身皆是只进不退,于方寸之间分出生死。
少年步伐沉稳,不知不觉早已突破昔日的第五拳。
第六拳,
第七拳,亦是如那日对敌李沐臣般临时化作破阵式!狂风卷起衣袖,飒飒作响。
一拳即出,便是要那千军辟易万宗来朝!要那云尽星残皓月当空!要让那世间仙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一拳而过也要他跪地求饶魂飞魄散!
世间苦难,一拳足矣!
“轰!”天地清明。
殒吐出一口浊气,心中说不出的通明舒适,果然只有全神贯注于修行,才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他拖动一旁的重剑乌山,自言自语:“委屈你了,跟了我这么个主人,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加入剑阁,应该去什么拳宗之类的……”
乌山毫无反应,这远远超出了它的理解范围,就算诞生了剑灵,遇上这么个混蛋也会自行消散吧?
不过倒不是殒不想练剑,他何尝不想负手御剑而行,本命飞剑千里取敌项上人头。
稍稍想想,世间剑修一以杀力强悍著称,二,便是那快哉的风流写意。
记得那天向李沐臣师兄请求学剑,不过半天时间,前者就擦着冷汗说:学剑之事可以放一放,毕竟贪多嚼不烂。
第二次请求的时候前者则黑着脸,眉头紧锁,语重心长地对少年说:你不适合学剑。
打那之后,殒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他的剑修风采就这么扼杀在了摇篮里。
殒伸了个懒腰,脱掉衣服躺在清泉中。
如今距离元宵节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羽寒仍是没有半点消息。
剑阁的各位长老都不在宗门,也就没人能做主要不要去寻找一二。
还有祁甄师姐,隔三差五就往后山跑,只不过听说沐臣师兄不在又大失所望的离开。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伤人了?可自己却实……
想到这,连少年自己都是一怔,开口自嘲道:“殒啊殒,你是不是这些天自己一个人太舒服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他从清泉内一跃而出,气血流转蒸干水渍,穿好衣物向寒潭进发。
这是他淬体至今每天都必不可少的修行,只不过最近这些时日因为没有地炎果,殒只能在谭边借助那些许寒气淬体,仍是效果颇丰。
林间的这条小路平常很难遇见什么妖兽,偶然发现的几只,不过是些灵智未开的兔子野猫之类……
今夜似乎格外平静呢,连风的声音都淹没于高山林间。
“吱吱。”殒听见前方传来疑似动物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是一拳轰出!
至于会不会伤到人?后山禁地,闲人免进!
可惜事情出乎了殒的预料,他的右侧猛然窜出一道身影,那人似乎是要阻拦那股拳劲。
可惜事与愿违,非但没有帮助,更是加大了动静,等到那人去寒潭处查看时,只剩下一串兔子的脚印。
“杂种!贱胚子!胆敢坏我大事!?”
殒看清来者,正是齐阳。
“你为什么在这!?”
“我……我……我……”齐阳暴跳如雷,语无伦次。
“我杀了你!!!”
少年瞳孔猛地一缩,齐阳全身上下雷霆环绕,杀气腾腾向少年攻来。
后者急忙召出乌山抵挡,丝丝电光从另一端跳跃,心中也是堆积了不小的怒气。
转念一想,似乎是自己占理,便心中畅然,转守为攻。
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间。
少年抓住空隙收回乌山一拳轰出,齐阳足足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齐师兄,敢问可有宗门分发的令牌?”
“你个臭爬虫?还敢还手?”齐阳满脸不敢置信,随后神情扭曲死死盯着少年。
“齐师兄!如果没有令牌,还请离开。”
“区区凡人!大放厥词!”
齐阳横移躯体,快若闪电转眼奔袭而至。
殒气血滚滚横空而来,如若蛟龙刚猛而霸气。
前者诡谲多变,后者沉稳厚重。
没有什么复杂多变的招式,两人举拳迎击,实打实的碰撞,没有一点花哨,如凡人互殴狠狠换拳。
自两人交手为中心,狂风大作,林木摇颤折断被毁,乱叶簌簌坠落。
殒体魄强健皮糙肉厚,可那雷霆的威力的确是不容小觑,十几拳后,双臂布满伤口,半个身子麻痹颤抖。
至于齐阳更是苦不堪言,身上挨到的每一拳都势大力沉,像是一颗颗巨树横砸在身上。
十七拳后,齐阳便要拉开两人距离,可殒又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大步走桩前进,拳拳雪崩式粘着齐阳轰出,第一拳,断一臂!第二拳!砸在胸膛,如果不是齐阳祭出了一张符箓,恐怕第三拳就会锤烂他的脑袋。
齐阳死死握住断掉的右臂:“小畜生!你彻底惹怒我了!”
他取出一个黑色瓶子,向殒狞笑。
后者心知不妙,运转气血疾步前行,无意间踩下一张早已布置好的符箓。
看到此景,齐阳双指并拢,层层光幕破土而出,挡在两人之间。
“桀桀,晚了!”
瓶中的粘稠黑水源源不断喷涌而出,其中甚至可见人脸耸动,在齐阳的引动下,向着殒迎面而去。
那层原本用来拖延时间的光幕,一时间竟成了他的一层保护,可惜刹那间就被腐蚀的一干二净。
殒面色煞白,腾空而起极速躲避,可惜仍是快不过这诡异的黑水。
齐阳双目赤红,灌输自己剩下的全部灵力,一时间,那黑水暴动肆虐,周围的树木泥土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然后在齐阳得意的大笑中,他看到……他看到一只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周围的黑水不知为何正如冰雪迅速消融,那一张张面孔痛苦狰狞,仿佛在经历时间最为可怕的酷刑。
“为什么!?”
“不知道。”殒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看的齐阳毛骨悚然。
少年突然加大力度,眼中尽是宰杀畜牲般的冷漠。
“你不能杀我!杀我你也会死!”
“放心,我会把你剁碎之后再丢进寒潭里,没人会发现的!”
“天尊……天尊能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一切!”
“我凭什么信你!”
“你大可以试试!?”齐阳面色发紫,浑身力气都在快速消失。
“啪。”
殒将他丢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哈!你不敢你不敢杀我!”齐阳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呛出了眼泪。
他盯着殒的背影,桀桀道:“你不敢杀我,可我敢杀你啊!”
离去途中,殒掏出怀内刚刚发热的黄纸。
符名‘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