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七简直胡闹一般的要求,花涟漪保持了置若罔闻的态度,死活都不许她下床。
“你们的人回来了。”两人正争执着,消失了片刻的灰衣男子突然又冒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盯着二人道:“这次看上去不太一样。”
说完就消失不见了,花涟漪本还想再骂一句,就听到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踏踏地传了过来。
“七姨!你醒了!”来者便是这儿的护院平先生,他这几日本是领了花涟漪的命令外出寻觅花芸的踪迹,每日早出晚归却一直都无收获,不过今天倒是这么早就回来了,会不会真如那灰衣人所言——有消息了?
“嗯,好多了,你查到了什么吗?”
花七摆出了一副大病初愈的和气模样,却弄得这位平先生极不适应,毕竟这位潇洒自如的蜂后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这般娇弱的面孔,而被指令惯了的平先生也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望七姨恕罪,平某无能,未能查到大小姐的消息。”
“那……”花涟漪颇有些失望,叹道:“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急忙抱拳道:“在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便急忙赶了回来汇报。”
“奇怪的事?”
“正是。”平先生点了点头,皱眉道:“事情是从一个农夫那听来的,前阵子锁城的时候,他去田里劳作正好被困在了城外,无处可居便想到了搭在田边夏日乘凉用的棚子。”
“这寒冬腊月的住在茅棚里?”花涟漪忍不住蹙了蹙眉:“那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平先生也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道:“他说他看到了有人在作妖。”
“作妖?”花涟漪可不信什么妖鬼玄说。
“只是他给起的名字罢了,详细的经过就是……”平先生又抓了抓脑袋道:“我觉得那就是易容术,他说他在城门的时候曾见过那女子的长相,所以再在野外看到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又说那几人也找了一间茅棚,捣拾了半天才出来,而后那女子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
“是无戒的人无疑了。”花七淡淡叹了一口气,又问:“那几人都是什么长相,你有问过那农夫吗?”
“我没问,不过他倒是全说了出来,他印象很深,说是有一个老和尚,一个黄袍男子,以及两个白衣女子,最后变了模样的人就是那两个女子中的一个。”
“是他们!”花七说得太急,竟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惊得二人急忙凑近了一步,一个捶背一个惶恐,满是忧虑。
“我不碍事。”花七缓缓地讲出了自己遇难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和尚和黄袍男子自不必猜——就是角木蛟柏麟和箕水豹杨会真了,只是另外两个女子的身份,一时间难有定论。
“会不会是大小姐!”平先生恍然道。
“也有可能是大姐。”
“总不会是她们两个吧?总要有个负责易容的吧……”
“是毕月乌金盈盈。”门外突然现出了一个魁梧的身影,一句话惊得平先生直接抽刀相向,不怒自威大喝道:“你怎么逃出来了!”
“我把他放出来的!”花涟漪一看这阵势,急忙挥手拦下了平先生,又转向他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她是毕月乌金盈盈,你们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花涟漪努力地想了想,却只是摇了摇头。
“诡戒的得力成员金盈盈,擅长易容伪装术,”他顿了顿转又向平先生道:“另外一个女子到底长什么样?你问清楚了吗?”
他关心的事情不言而喻,自然是花一的行踪,但平先生并不知道,他依旧满是提防的意思,盯着灰衣男子不紧不慢道:“她走了,和他们三个一起朝着洛阳城相反的地方走了。”
“哪个方向!”
“这有什么好问的?”平先生一脸闷惑道:“朝西走了,反正就是远离了,那老农就是这么说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锁城的那天。”
“糟了!”那灰衣男子不知为何惊呼了一声就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他偷偷去唤了一只白鸽过来,更没人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只鸽子了。
“真是个疯子!花魁姑娘怎么就把他给放了出来呢?”平先生朝着空洞洞的门外看了一会儿,愤愤道:“今晚再给他来点猛药!”
“他也许不是个敌人,就先这样子吧。”花涟漪无奈地摆了摆手道:“随他去吧。”
“这怎么……”平先生正要争辩,忽然看到床榻上伸出了一只玉手,便急忙凑了过去到道:“七姨有何吩咐在下?”
“你能把那位农夫请过来吗?我想亲自问他一些事情。”
“当然可以!平某这就去办!”
“有劳了,记得要快,还要客气点。”
“一定一定!”平先生毫不犹豫,直接飞似的奔了出去。
平先生虽然大咧,内心却是十分细腻的,这一点花涟漪和花七都没道理不知道,所以农夫知道的事他一定能问的都问了,但花七还是要亲自确定一下,颇有些令花涟漪不解。
“也许吧,万一他认得我呢?”花七幽幽吐出一句话来,花涟漪瞬间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