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逐渐在城市中蔓延,熊熊燃烧的烈焰如同瘟疫一般,横扫着一切可以沾染的物体。
德尼此时已经跳了脚,他只能无奈地将所有士兵从城墙四周调回来救火。
在士兵与魔法师的努力之下,吞噬了20%城市面积的烈焰才戛然而止。
望着被灼为黑炭的福利院一条街,德尼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同样蹲坐在地上哭泣的杰克。
两双眼睛汇聚,德尼咬牙切齿地从嘴中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
“给、老、子、抓、住、他!”
……
两对身影,分别顺着城墙边防守最薄弱的两道门溜了出去。
“现在,该分道扬镳了。”坦德说道。
“嘛……好吧,也是时候了。”蓝莓不情愿地撅着嘴唇,眼前这个绝对冷漠的保镖她可真不舍得丢,若不是坦德对她的戒心一直保持在临界点,蓝莓甚至想要装可怜把他一直绑在自己身边。
“再见,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坦德倒退着,逐渐淡出了蓝莓的视线,消失在霜蔷薇城附近的森林中。
“下次,不会再见了。”
随着坦德在自己视线中的消失,蓝莓耸耸香肩,无奈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斯特菲尔大陆第三世纪739年,蔷薇帝国国王蔷薇帝马格尔·蔷薇到访霜蔷薇城,霜蔷薇城市长德尼·布朗起兵反叛。
一天内,剑帝路西菲尔·摩柯率领第一骑士团将叛军全军覆没。
德尼·布朗使用护国武器殊死抵抗,被当场斩杀。
“……”
三天后的布隆瓦镇,坦德坐在一家酒馆门前的凳子上,手中的报纸已经刊登了昨天的一系列事件的报导。
银光凝聚,坦德微笑着坐到坦德的身边,也看了一眼报纸。
“哟?贩毒的头目原来就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好的那个大叔?”
“嗯,我也没想到。”坦德如实说道。
“嘁——你都在想着怎么算计人怎么杀人,当然不会想到。”
“帮我去看看八号桌的那个人的地图,看看这里离花蕊多近。”
“你打算去花蕊?喂喂,你又不怕死了?”坦德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起身帮坦德去看了一眼八号桌客人手中的地图。
坦德走回坦德身边坐下,“离花蕊也就一趟车的路程。”
坦德低头沉思了一会。
“不去了。”
“喂!你玩我?”
“我坦德·米兰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
依旧保持着蒙面的坦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布隆瓦镇虽然很小,但是这里却有着霜蔷薇领地附近唯一的车站。
留在这里,无论是对以后的迁徙还是对以后的各种便利都是好处不断。
“接下来,就是定居了。”
冰川终于稍稍融化,看着人畜并行的街道,一丝安逸在坦德心中扎根。
刹那间,冰川凝固。
坦德醒悟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永远,不要让自己安逸。
安逸,铸就的,只有面对死亡时束手束脚无可救药的可怜虫。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坦德脸上不得不再次露出沉思的神情,没有钱,如何过日子?
这是一个问题。
先前跟那个妓女说好的十枚金币,也只是自己装出来的罢了。
面对这种社会底层的妓女也好,混混也罢,面对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气势。
硬货吃香软蛋挨打。
这就是社会铁一般的规则。
纵使自己兜里塞的是满满的石块,也要装出满兜金币的样子。
纵使手中捏着的是信用卡,也要刷出家财万贯的豪迈。
气势只要足够了,这些在社会底层爬行的下等人才会服从,认为你是上等人,才会屈从你的意志,疯狂讨好你,试图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这种人,才会是被利用的一把好手。
像是被自己抛出去的棋子玛丽,此时此刻早已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再就是被自己陷害的杰克,估计早已在市长的怒火之下成为了泥土。
下等人与上等人之间,只不过是缺少了荡漾自身生活本质的把握。
偏偏是这种把握,最能骗过下等人。
这也是为什么,作为下等人的坦德,可以蒙骗其余下等人的原因。
只是现在,钱成了大问题。
坦德身上原本带着的银币,已经全部成为了打点中间关系的小费叫给了那个妓院的中年人。
这也是坦德唯一在霜蔷薇的一笔支出,现在坦德身上的这身棕色的便服,已经是身上最后几个钢镚换来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整洁却失魂落魄的男人握着一瓶酒,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过来。
男人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两道痕迹挂在脸上,喝酒早已上头脸上通红的他已经满嘴酒嗝。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拒绝我……嗝!为什么……”
坦德眼中,冰川散发出光彩,并没有像是前面的路人一般远远地避开他,而是结结实实的与这个男人撞在一起。
“哎哟!”男人惨叫一声,和坦德同时跌坐在地上。
“嘶……”坦德捂着屁股慢慢从从地上爬起来,若有若无的哼唧声慢慢从他嘴中吐出。
一个棕色的钱包,被坦德隐晦转动手腕,迅速抽出里面的纸钞,再把钱包丢在了地上。
手法之快,所有人都没有看清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生,这个,是您的钱包吧?”坦德捡起地上躺着的钱包,递给即将翻遍自己全身的男人。
男人本以为钱包遗失,早已吓出一身的冷汗,连酒劲都醒了不少。
看见坦德为自己递上前的钱包,这个脸上红彤彤的男人露出腼腆的微笑。
“谢谢您,谢谢您。”
男人接过钱包,仔细翻找着,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男人的表情瞬间黑了下来。但随着男人从钱包深处掏出一张女人的相片时,阴霾自他脸上消散,一抹微笑,显露在男人脸上。
“呼,还好没丢。”男人松了口气,“谢谢你啊先生,若不是您的话,这张照片我弄丢了可是会难受一辈子的。”
“哦?”坦德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毛,“这女人是谁?能让先生你如此沉迷?”
“她是……”
鱼,上钩了……
“我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