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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高峡深处有破庙

其实当时加入调查的,不仅仅是我爷爷与程克武,还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一些奇人异士。

在那个年代,有很多东西被斥为封建迷信,备受打压。但凡事都是可以变通的,这些奇人异士也同样可以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比如医疗大师,比如文化学者,比如考古专家……

虽然这些身份也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总比以本来面目出现好。出现这种情景也不奇怪,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有其他人不可取代的价值。换句话说,他们的工作,让谁来做也做不了。

这其中的有些人,和我爷爷称得上是熟面孔。但没人知道,我爷爷是当代祝融官的掌印人,只因为我爷爷异常低调,除了独来独往时,不会在常人面前展示祝融印。这也是他从之前的许多事情中得到的教训,连程克武都不知道,我爷爷身上还怀着这件宝贝。

一场大调查就这样展开了,调查的地域异常复杂,从那几个大峡谷,一直到下游上百公里,都是调查的范围。

我爷爷与程克武合作最多,自然是两人一组活动。这种行动,并非人越多越好,因为人一多了,对补给的鸭梨就很大,而且每个人需要的东西都不一样,会给后勤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拖累整个进度。

像我爷爷和程克武两人一组,饿了就打鱼抓兔子,直接扔篝火里烤一烤就能吃。困了帐篷一搭,就能在峡谷岩棚上过夜,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换了别人,哪来这么多方便。

与其他人的调查方向不太一样,我爷爷他们首先从下游开始调查。

很多事情往往会在身后留下蛛丝马迹,但只有有心人才能在其中查出一二,首先需要的就是极为细致的观察。

我爷爷也不奔着别的去,光去寻找那些断掉的大木桩,其一是这木桩目标极大,比较显眼。其二是这木桩浮在水面,容易被一些东西挂住,或是搁浅在浅湾滩涂上。其三是这些木桩很可能是最先被破坏的部分,那上面必然会保留一些痕迹与线索。

不管将木桩弄断的是人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它总不可能将所有木桩弄断后,还能将上面的痕迹一一抹去。

我爷爷他们沿江而下,寻找木桩的下落。不到一天时间,他们就找到了第一根断掉的木桩。

木桩是程克武先看到的,他发现有个东西在江水中载沉载浮,与我爷爷一起跳入江中,将它推往岸边。

我爷爷意想不到的是,程克武的水性比他要好,他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而程克武却表现得轻松许多,只是他偶尔会捂着胸口,但神情又不像是很痛苦。

我爷爷关心地问他:“你怎么了?”

程克武只是笑笑:“我没事,还是先关心一下木桩吧。”

二人将注意力重新投到了大木桩上。这大木桩又大又重,以他们二人的力气都不可能拖到江岸上,只能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看。

观察着断面,我爷爷的眉头却是拧成一个结。

这断面异常的光滑平整,不说镜面一样光滑,但比起机械能做到的都要好上很多。

大木桩特别加固过,就是电锯锯上去,也是火星直冒,但里面还有用以填充缝隙的水泥之类,电锯锯上去,都不会有如此平整的断面。

程克武又发现,那断面上,还有一些粘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可惜被江水反复冲刷,也很难判断出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程克武有点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粘液,说了一段和眼前场景没有多少关联的话: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我爷爷也是个杂家,自然知道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片段,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长江里面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程克武苦笑一下,说:“我倒是觉得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跟逍遥游里说的东西有几分相像。”

我爷爷默然点了点头,大木桩被破坏成这样,除了那《逍遥游》里那无比庞大的北冥之鱼,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能够做到。

而且留下的一些粘液与腥味,将线索指向了水族。我爷爷虽然也是见过不少怪异的事情,但这里毕竟是长江,而在长江当中,是不是有这么大的鱼存在,还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仍然是个未知数。

老人们都说,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得不像样,那都是拿旧秤来算的,满打满算这些大鱼也就几百公斤,而几百公斤的大鱼,是没法撼动大木柱的,更别提它们身上没有如此坚硬的部位了。

继续沿江而下,约莫用了两天,我爷爷与程克武又找到了几根断掉的大木桩。它们有共同的特征,断面整齐光滑,有一些粘液与腥臭,但是也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两人又顺江而上,只是这次不再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水中,而是沿路四处探访,看看能不能从当地老乡那里找到什么东西。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很多口耳相传的东西,却还保持着一定的真实性。

比如陕西咸阳的一处荒山,是当地老乡的菜地。平时老乡们上来放放羊,种种菜,和千百万农民的生活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也有一些老乡说,这里不是荒山,是个大皇帝的墓。这些说法也引起另一些老乡的嗤笑:“什么墓,墓就是黄土一堆,哪有盖这么大一座山头当墓的?”

后来当地的老乡在打井时,挖出来了许多陶俑,大家才知道原来这荒山真是一座大墓的封土堆,正因为它太大了,大得人们都不敢相信,乃至所有人都觉得墓葬之事,不过是传言。

咸阳的这座大墓,就是著名的秦始皇陵。

后来在湖南长沙也有类似的发现,长沙市区有几座平白无奇的小山头,大家也没把它当回事,还在旁边修建了医院等建筑。

但也有民间传言,说这是五代十国时一个南方小王朝马殷国王的墓,人称“马王堆”。后来因为动迁导致这几座小山头被挖开,考古学家却惊讶地发现,老乡们的传闻并不都是虚假的,几个小山头的确是大墓,只不过不是马殷王朝的王公墓,而是汉代軑侯利苍的大墓,从其中还挖掘出了举世闻名的汉代女尸辛追夫人。

还有更多国外的例子,比如靠《荷马史诗》找到“特洛伊遗址”的谢里曼、发现“米诺斯王宫”的伊文斯……

传闻,在有心人耳里并非都是虚假不真的东西,只是需要层层甄别。

我爷爷与程克武沿江而上,探访了不少老乡。而这些老乡的说法,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的同时,也留下了更多的迷思。

下游的老乡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游的水时清时浑,有时候水里还有一股奇怪的腥味,拿来煮米饭,米饭都黏糊糊的。

有人晚上回来经过江边,发现那江水里有无数光点,像是无数小蜡烛在水中燃烧。他们开始以为这些是上游的人祈福而放的河灯,回想起来却发现,那些光点都是逆流而上的,刚好与江水的流向相反,就像是冥河鬼灯一样。有些胆小的,还吓得大病一场。

还有的老乡说,他们在晚上听到了老鼠啃家具的声音,跑出卧室一看,哪有老鼠的影子。倒是江里面有水花涌动,天黑夜晚,他们也不敢出去看,心惊胆战地等到白天,那江边就多出了一些断掉的大木桩。

还有人说在水里看到了足有十几米长的黑色蛇形生物,恐怕就是峡江地区说的黑龙……

一路走来,我爷爷他们听到了不下几十种离奇的说法,虽然描述的东西都不太明确,非常片面,但组合起来,与他们观察到的情景倒是有一些联系。

老鼠啃家具的声音,估计就是那不知名的东西在破坏木桩。水花声说明那东西很可能是水生物。长条形的可能是巨蛇,也可能是不知名的大鱼,甚至是傲因之类洪荒怪兽……

最后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但我爷爷与程克武都有一种预感,他们离事情的真相是越来越近了。总有一天,它将水落石出,而一度停滞的工程,也能再度开展起来。

不过十多天里,我爷爷与程克武就用双脚丈量了数百里的土地,其中那些甘苦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的足迹已经从这个大水利工程的下游来到了上游,著名的峡江地带。

这里崇山险峻,高峡林立,嶙峋怪石与莽苍密林比邻而居,除了一些船夫子顺江而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迹。

他们翻山越岭,也是记录了一些东西,但那最重要的线索,却仿佛隔着一层纸,明明感觉一捅就破,却还缺少一个关键点。

某天,他们走累了,正打算在荒郊野岭安营扎寨,却看见了一处小庙。

这是一处悬崖上的小庙,小庙虽小,位置却很巧妙。它背后是直直高耸的断崖,面朝大江一个鱼嘴型的拐弯处,而自己所处的地方,恰好是两者相夹的一块平地。就像一把靠背椅子被放在了江水旁边,而小庙正好在椅面上。

虽然是个破旧小庙,连庙牌都不见了,但至少上有片瓦,下有片砖,比风餐露宿要好得多。我爷爷与程克武都不是太讲究的人,这小庙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原以为小庙之中无人,可走近了才发现,庙里有一老一少两个修士,看样子像是道家的外门居士。

老人看上去已经年过七旬,穿着一件褪色的长袍,头发像是多年没有修剪,长长的灰色眉毛纠结在一块,脏兮兮的,看上去很有些邋遢。

少的那个则是塌鼻子,小眼睛,皮肤黑黝黝的,不过十三四岁,也可能十五六岁——那年头营养不好,很多小孩子不长个子,何况是这荒郊野庙的隐居之人。

我爷爷与他们套了几句近乎,原本以为这一老一少只是暂居这处荒凉小庙的,谁知那老居士却告诉我爷爷,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了。看他们两人的相貌,不像是有亲缘关系,更像是一对师徒

一对隐居在峡谷小庙的师徒。

我爷爷问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下,老人眼神闪烁了两下,嘿嘿笑了一声,说要住就随便住吧。我爷爷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事件后,再度想起老人的眼神,才感觉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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