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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往事不堪回首

荒草丛生,青青山野,两个墓碑都被藤蔓爬满,看不出刻的什么字。

白芷伸手去拔草,已经有几年没回来了,究竟几年呢?不对,三年前来过一次,女儿不孝,让你们在这孤单冷清,也不来看看你们。

白芷不叫白芷,那是进了听雪楼以后改的名字,在听雪楼中也没人知道苏苓儿这个名字,为的就是彻底从那些熟人的视线中消失。

阿爹去当兵了,从军十年,回来的时候,那算是她第一次见他,白芷很开心,特意去买了最喜欢的冰糖葫芦给他。

阿娘和阿爹就站在门前,那棵大樟树下相拥而泣,白芷就呆呆看着,最后自己吃了那串冰糖葫芦也忘了问了。阿爹从军回来之后在县衙当了个捕头,也算个官府的人,凭借一身武力在县衙立足,但不过一年,有一天阿爹出去就没回来,说是办案时出了意外,死了。

满身是血,姑母抱住自己不让她去看,而白芷真的很好奇,这个只有一年记忆的爹爹。

自那以后,阿娘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药石无医。家中本就不富裕,捉襟见肘,为了救阿娘家底一空,只留得一副薄棺材,阿娘死后,草草的葬下,自己也被收养在姑父姑母家。

姑父姑母对自己不算好也不算差,日子还算过得去,不差这一口吃的,自己也不愿到处走。姑父是个老书生,专心致仕,日夜耕读,偶尔给它几本书自己看去。而白芷也没有闲杂的心思,这书房的书都被看了个遍,十三岁那年,姑父可算是考上了,一家人搬到钰都去了,谁知好景不常,姑父没两年也害病死了,姑母也是深闺妇人,没什么家底长处,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白芷只好去了听雪楼。

哪里是好混的地方呢,处处都只要能压你一头,吃你一口,哪怕血淋淋也要这样做。

谁不想做一个良家女子,安安生生的呆着,到了适龄婚配,即可许配人家。可如今白芷早已没了这样的想法,年轻时做个舞女,老了在齐州找个小宅子住着,终老就好了。

又在墓前烧了些纸钱,摆上两堆斋果。

你说,他找我为什么呢?不过是几面之缘,况且人如旧,面貌如新,相见不识了。我如今的身份,若是他不认我我不会怨什么,若是他认我了,我只害怕叫他名誉蒙尘。

罢了,罢了,还是先过好自己吧,万事随缘。

可是人生不过如此,生前喜怒哀乐,死后几斤纸钱,人丁飘零,若是不认,该多遗憾。快乐的事情没有几件,生活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只剩下一个目标,好好的生活下去,为了姑母的后半生,也为了自己。

袁骐槃倒是干劲十足的样子,在钰都又是找房子,又是看作坊,请了十余人为他打理各种事宜,热火朝天。

而撷芳因为生辰将近,诸多事宜不能出宫了。尚宫局的宫女前来要公主去挑选布匹准备制作成衣,皇后娘娘操持这次生日宴会,衣服饰物,酒宴各式用品都需要制造新的,都得重视起来。

刘尚宫脸上满满笑意,这位公主是皇帝长女,又深得皇帝和太子的宠爱,若是可以得到公主的青睐更好,也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公主,这次的布匹是从苏州来的,绣的是春日海棠,夏日荷花,秋日霜花,冬日梅花,还有一匹素锦,平日里看没什么特色,但要是在阳光下,就像花朵次第开放,灵动极了。”

撷芳伸手摸了一下,丝滑柔软,若是到夏天一定很贴肌肤又散热:“嗯,的确不错。此次尚宫大人用心良苦,我一定禀告父皇母后!”

刘尚宫喜上眉梢:“只要公主喜欢就好。”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娇俏女子声音:“喜欢什么?我也看看!”

来的正是三皇妹明珠公主,一身金玉饰物,一袭紫色长裙。

“这是什么?”明珠拿起布匹一一查看,“刘尚宫,这是新制的布匹,纹饰很是别致呀,我看倒是很衬我。”

刘尚宫看了看撷芳公主,依然是淡淡的模样:“明珠公主,金枝玉叶国色天香,自然穿什么都好。只是……”

明珠公主拿着布匹看了看两人,假装说:“喔,只是什么?大皇姐,你也在,这个?”

撷芳点点头,微笑着说:“皇妹所言极是,尚宫大人正和我说这些呢!”

明珠公主看着撷芳道:“皇姐,你看我也挺喜欢这些的,宫中没能都是那些花饰,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些新奇的,可不可以让给我呢?”

撷芳也不是软柿子:“皇妹,我呢当然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这回我可做不了主,这些是母后命司制房专门做的,刘尚宫,你说呢?”

明珠公主看着刘尚宫道:“是这样吗?”

刘尚宫左右都不敢得罪:“两位公主莫急,此次我们尚宫局的确奉命行事,只是这些东西如何分配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再说长公主生辰将近,下次若是有什么好的布料,我一定派人早早的送到两位公主那,让你们先过目。两位公主意下如何?”

明珠公主道:“可是我看这次的就很好!”

刘尚宫赶紧跪下:“两位公主恕罪,只是此事的确奴婢做不了主。”

撷芳道:“三皇妹,你也别为难尚宫大人了,这次的确是母后命尚宫局做的,自然得先顾着我的生辰,若是皇妹喜欢也无妨,等我生辰过了,再让司制房给你赶工一套不是更好。”

明珠公主已经恼了:“不了,大皇姐,妹妹从不夺人所好,也不喜与人同衣,今日皇姐好好挑,妹妹先去司珍房了。”

撷芳点点头:“好,那就慢走。”

刘尚宫内心已经哭成一片海,自己还是只不会游泳的鸡,只能扑腾着,要活下去。

一路上彩云偷着乐,撷芳白了一眼:“你今日怎么笑成这样。”

彩云道:“公主平日不与人争锋,今日这样倒显得十分霸气。”

撷芳笑了:“你跟我这么久还不清楚我的脾气?这平日里什么事我都懒得计较,只是三皇妹她太欠收拾了,让她知道知道这宫里的礼数不可乱。”

彩云道:“公主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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