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江南流水源长。
那说书先生又说了一段民间小故事,俗语讨喜欢。
撷芳最爱的便是这样的小故事,听过就忘,听多了还窜,不知哪个是哪个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快乐就是不需要记住具体的事的,只需要记住快乐。
茶馆的风是热的,茶是热的,一低头,水中印出一个人影,有些熟悉。他的手想要放在她的肩上,又缩了回去,虽然没有接触,但是能感知他的温热。
心里想要回头看,却劝自己忍住,等着,他手中摇着一把山水扇子,与平日的太傅形象判若两人。今日是翩翩公子,与世无双,嗓音想在人心尖上踩过:“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撷芳缓缓转身,微微笑着,眼若星辰,那眼中是他们才懂的情愫:“做吧!想要喝什么茶?”
郑燮瑜道:“和你一样就好,小二,上一副茶具。”
诀冰见他来了,淡淡的说:“郑兄,你来了。”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给他,郑燮瑜接过来道谢。
珺珺甜甜的喊了声:“郑哥哥!”又接着听书。
撷芳道:“近日你不是很忙,怎么会在这?”
郑燮瑜道:“正好路过,有些渴了,进来喝杯茶。”
“这事是否很难做?”撷芳道。
郑燮瑜道:“不算什么,等些日子就没事了。天理昭彰,证据确凿,所以,不算难事。”
撷芳道:“希望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简单。”
郑燮瑜道:“我看近日你倒是很少出来。”
撷芳道:“嗯,也想歇歇,如今出入自由了,心思好像淡了些。”
此时故事刚好讲完,满堂掌声。珺珺显然还想去别的地方:“姐姐,我们先走啦!你们再坐会!”
撷芳道:“好,你们去吧!”
这两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会面,看来近期定是发生了什么使晏逡礼和诀冰和解了。
“难道安王府近期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撷芳问。
郑燮瑜道:“他们查案时会面了,据说发生了不少事,如今两人关系非但不冷淡,晏大人对他还有些惜才的意思。只可惜这人已经被谢崇光给收了。”
撷芳道:“真有意思。”
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我回来了。”
撷芳转身,正是墨丹:“东西都取来了?”
墨丹先拿出夜明珠交还给撷芳,又拿出画来,这画被袋子装着,包的好好的:“都在这里,请检查。”
撷芳开了画看了一眼又卷上:“不错,是这个,这珠子就是给你的。你如今通过我的考核,这珠子留在你身上,作为我芳菲院的标记,明日你带着珠子去三大街胡同五十六号,门牌上写着芳菲院,把珠子给他们,就可以了。他们会安排你做事的。”
墨丹的眼睛很黑很清澈:“好,明日我会去的。”
撷芳笑着说:“那你去吧,回家准备一下。”
那孩子不过七岁模样,看起来却像个小大人,做事有条不紊,也很聪明。
撷芳道:“今日你来的正好,我这有幅画想请你帮我看看。”
推开桌上的茶盏,卷轴往前滚去,一路美人骑马图跃然纸上,笔法纯熟,但看样子还是新画的。
郑燮瑜上下查看:“这……这有些眼熟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撷芳也看着画,打量着他的神色:“你再想想,你知道的。”
郑燮瑜端详着画上女子的脸,手中扇子一翻敲了下桌子:“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画室里的吗?那日在陶然亭!……可是……可是……不对呀!这画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撷芳噗嗤一笑:“我就说你知道的吧!这画可不是真迹,这是我让袁骐槃画出来的。”
郑燮瑜道:“那他真是厉害,仅凭记忆,就能画的和真迹一模一样,连笔法都没什么差别!”
撷芳道:“那是,这袁骐槃可是靠画画挣钱吃饭的。”
郑燮瑜道:“此言差矣,这袁骐槃可是个心思厉害的人,别看今日刚刚开始,假以时日,成为一方首富都未可知。不过,他也是遇上贵人了。”
撷芳道:“你可别夸大,平日里你看人的眼光毒辣,怎么这次我觉的确有些悬呢?在这钰都买个首饰就能做首富?”
郑燮瑜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撷芳霸气的说:“赌就赌,谁怕谁!若是我赌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赌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郑燮瑜眯着眼睛笑到:“好,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让你答应我什么好!”
撷芳心里有些发虚:“都是能力范围之内的哈!”
郑燮瑜道:“自然。对了还没问你,为何你要这幅画呢!”
撷芳道:“我回去之后唯独对这画心中放不下,许是画的太好了,所以就记得吧!”
郑燮瑜道:“是这样吗?”
撷芳道:“对了,我听人说,这画上的女子都是真是存在过的,而且能够被收藏在这画中的人都是已经身故的人。”
郑燮瑜道:“是,这收藏之人心思奇怪也是有的,不过单从收藏来说,不过是些美人图,无伤大雅,反而赏心悦目,有何不可?”
撷芳道:“若是被心中有感情被收藏欣赏总是容易接受一些,如若只是个人癖好,总让人有些奇怪的感觉。”
郑燮瑜道:“其实这些画很多地方都有收藏,也许在宫中的某些密室之中,也许只是挂在某个地方,并不能代表什么。”
撷芳道:“那你可知这画上的人是谁?我觉得倒有几分余锦儿的模样,但显然又不是她。”
郑燮瑜道:“我还真没有见过此人,许是在我们未出世之前就已经身故了也未可知。这眉眼见确实与余美人有几分相似,毕竟她也是个大美人呀!”
撷芳道:“好吧。那你对那画室中的画可以什么影响深刻的吗?”
脑海中又浮现了她的身影,如夜半清风明月,清楚明晰,郑燮瑜抬起眼眸对她说:“没!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这些画确实画的很好。若是能够收藏,我也是愿意在墙上给它留一片位置的。”
撷芳道:“好吧!”
他也不知道,看来这件事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