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这是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日子，只是作为整个小队的队长，勃朗宁不得不在平安夜的晚上扮演一下圣诞老人的戏码，但有时也会碰到一些苦恼。
“啥，卡尔竟然想要个女朋友？”老布踌躇了一会，还是神秘的从旁边的大红鹅绒袋里掏出一个物件装进了卡尔准备的袜子里去，“可怜的孩子，愿团长的充气老婆可以满足你的新年愿望。”随后便悄悄关上了门，径直走入了下一个队员的房间。
“我去，团长这大臭袜子真的是熏人。”老布刚进房门就闻到一鼓令人发自内心颤抖的气味，在极力忍耐下老布看见了团长的新年愿望。
“我想要魂钢做的神器。”老布咋舌表示这货胃口不小，随后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堆刀片进去，“魂钢做的神器没有，刀片还可以凑活着，阿门。”
……
送完了所有队员的圣诞礼物，老布才有功夫喘口气，他习惯性的往那个寄托着往年愿望的红皮鹅绒袋里摸索，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东西，在确定所有队员都收到礼物后，他有点好奇的拿出那最后一个礼品盒，上面明确的写着“梧桐”二字，老布呼了口气，打开门向外走去。
“看来有的忙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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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如流水洒在梧桐家的地板上，无论几次来梧桐家里老布都会感慨这里的简朴，除了必用的家具，这里几乎家徒四壁，哦，还有那些稍不注意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陷阱。不过熟握梧桐家所有陷阱的老布倒是如闲庭漫步，没有触发任何机关，一步一步走到了梧桐的卧室，轻轻打开了门。
月光轻柔的笼罩在梧桐的脸庞上，那让女性都羡慕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璀璨动人，不过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而是匀称的呼吸着。老布看到梧桐的睡貌，并没有惊为天人，而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娃的警觉性实在太高，在往年的平安夜中，有一次甚至躲在了梧桐的床底下才没让他发现。老布蹑手蹑脚走到梧桐的床前，看见了属于梧桐的新年愿望
“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看到这，老布相当欣慰，不同于他那几个老奸巨猾的队员，知晓每年的圣诞礼物都是老布塞进去的，所以厚颜无耻的提出了各种物质要求，像这样纯真的愿望，真的很难见了。
但这也同时让老布犯了愁，毕竟越是纯真的愿望越是难以实现，如何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你可以让老布指导一个人如何变得独当一面，但是这可是作为新年礼物，可不是匆匆留下一个纸条说句“Будьчеловекомскем-то”(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就能解决的。想到这，老布决定靠他那无敌的圣诞袋子，他打开了最后一个礼品盒，，一件华丽的哥特式洛丽塔裙摆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老布想象了一下梧桐穿上他的样子，不禁心思澎湃，连鼻血也差点喷涌而出，但老布还是冷静了下来，思考了一会，胸膛军装上的一颗军勋放了进去。在老布那无数光辉耀目的战绩中，这颗军勋的样子显得格外黯淡无光，但老布却格外小心的将它放在了梧桐准备的圣诞袜内，随后静静地从阳台离开了。
老布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纵身一步跃上了梧桐家的屋顶，看着那盈满的月亮，拿出了一根古斯塔夫雪茄，熟练的点火生烟，一缕愁思便慢慢爬到天边。
“上校，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无机质却包含关心的话打断了老布的思绪，他赶忙掐断烟头迅速掏枪，但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才落了地。
“梧桐啊，下次出现记得打一声招呼，否则老年人的心脏可能会受不了。”
梧桐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怔了怔，调笑道:“上校今年方才26，何来老人之说？”
老布也是怔了怔，他这才抬起头，开始正视面前的梧桐。首先入目的是黑色的裙摆，不知道是不是裙子太长了的缘故，梧桐需要用手提住裙摆才不至于它落在屋顶上粘了灰，然后是近乎完美的腰部，可当视线转到胸部的时候老布还是无可避免的摇了摇头，最后是如画般的容颜，乌黑的秀发、精致的五官、如翠玉般的眼睛，这一切都不会让人想到眼前的人竟是个男生，可上天就是如此爱捉弄人，将无数人想要到容貌降在了一个对自身安全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人。
在老布被惊艳之际，梧桐则趁他不注意做到了老布的身边，也不管新得到的礼物会不会被弄脏，就那样在老布身边坐了下来。梧桐双手捧着一枚闪耀着金光的金属制品，一枚烁烁生辉的金星，很明显，这是苏维埃特殊的荣誉。
“上校，我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您却给了我一个勋章”梧桐顿了顿，继续说，“我想知道，这其中是有什么寓意吗？”
老布也顿了顿，随后笑道，“这个故事可能会非常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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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个圣诞节的前夕。
“快，快！速度再快一点！”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一辆T-95式主战坦克在飞速的奔驰着。跨过边境的电网，履带上火花四射，可位于坦克内部的三名成员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目标转移了，加到最大马力！”头戴指挥官帽的老布正在指挥着。
“我向上帝保证，这该死的装甲车已经用它吃奶的力气在跑了。”驾驶员苏卡回答道。
“炮台转向两点钟方向，添装BASTION炮射导弹，开启激光测距仪和横风传感器，就算拦不住，也不能白跑这一趟！”
炮手并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瞄准镜，眼神在雷达与瞄准镜之间游走，他在等数据。
“距离3558.86米，风向北风，风速11.80米／秒。”
确认好方位，瞄准镜上飘离的点终汇集成一点，随着一声巨响，一辆巨型机器人应声而倒。
“Красиво！(漂亮)这可是圣诞老人今年送的最好的礼物！卡尔，今晚可要好好喝一杯！”
不同于老布的激动，炮手卡尔只是回应浅浅的笑容，他实在太累了，短时间高强度的聚精会神进行射击操作，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
“报告总部，这里是α068，已击中目标，目标现已丧失运动能力！”
……
“喂！这里是α068，收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α068，收到请回答！”
“该死，刚刚翻过电网的时候似乎把无线电系统给干扰了。”
“轰隆！”刺耳的轰鸣声席卷而来，巨大的气流顿时笼盖了坦克内的三人。
“妈的，苏卡你他喵怎么开到雷区来了?你……”老布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驾驶舱内，鲜血潺潺的流出，苏卡的头像是破了个洞般的流血不止。
“快！卡尔，急救箱！”
T-95坦克本将装备新型爆炸式装甲，然而现在的这款是接近于初代机的那款，所以只是全钛合金模块化装甲，这种装甲虽然没有爆炸式装甲那可以在两公里射程内抵挡120毫米坦克炮的威力，但是因为其强度高、韧性好的特点，其抗打击能力可达到甚至超越1500毫米厚的钢板，可当危机真正来临时，才知道测试的数据不过是吹嘘时的笑话。因为其在雪地上行驶，底盘离地面格外的近，这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在剧烈的震动中，苏卡的脑袋一下磕到了控制台上，现在正流血不止。
“打开‘窗帘’(光电干扰装置)千万不能让它知道我们的位置！”老布在处理苏卡的伤口时同时指挥着卡尔的行动，卡尔先是将止钳递给了老布，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驾驶室，踏过还未干涸的血迹，他打开了光电干扰装置的按钮，出于习惯，他看向了控制台上的雷达，突然间脸色大变。
“长官，有大量个不明飞行物正在向我方飞来！”
“该死，还是被那家伙发现了嘛，快！打开‘演技场’！(自动防护系统)，自动炮塔全部打开，以防敌袭！”
“Да，сэр！”(是，长官！)
可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拍，有一个反坦克导弹越过“演技场”的拦截击中了坦克，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坦克再次剧烈摇动起来。
“该死，伤口又开裂了。”老布怒喝道，“消毒棉签，纱布，止血钳！”
“报告长官，消毒棉签已经用光了，还有坦克的动力系统受损，无法继续前进，但其余系统均正常，防护装甲受到极大损坏。”
“那些事情先不要管，快，把你上次藏的伏特加给我拿过来。”
“欸，长官你是怎么发现的?”卡尔啧啧称奇，不过还是乖乖把驾驶室内苏卡的座位掀开，取出了一瓶喝剩的伏特加递给老布。
“‘生命之水’你小子从哪来的那么多钱买这玩意。”老布沉思了一会，“这东西就当是交公了，96°，你想杀了他嘛？！”
“可是长官，我就这一瓶了。”
“嗯?”
卡尔还是无法接受老布的怒视，很快就败下阵来，又将老布的座位掀开，抱出了整整一箱的伏特加。在老布惊呆了的目光下，卡尔一副生无可恋的打开了包装，从里面仔细挑选起来。这是一个木箱子，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当卡尔把箱子打开后，各形各色的酒呈现在了老布眼前。
刚入眼的是Smirnoff Red Label(斯米诺红牌)，然后又是标准的“红绿搭档”——Moskovskaya(苏连绿)和Stolichnaya(苏连红)，也有北极出身的Finlandia Vodka(芬兰伏特加)，这是用冰川融化的水所酿出的酒，它们被誉为雪地的精灵，最后的Belvedere(雪树)和Czar(沙皇)彻底让老布眼红，不，这还没完，不仅有伏特加。
美国威士忌，法国的白兰地，墨西哥的龙舌兰，古巴的朗姆，荷兰的金酒，甚至有来自神州的白酒，这一个木箱子放在市场上不知可以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快点！”
“幌当”随着一声酒瓶碰撞的声音，卡尔终于拿出了一瓶Grasovka(野牛草伏特加)，他直接打开了易拉罐，取出了一根草塞进了苏卡的嘴里，然后喝了一口，将罐子里的酒倒入了苏卡的伤口上，随着酒精的刺激，昏迷中的苏卡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卡尔帮他活动下巴，把嘴里的草咽了下去。
“那根草是什么？”老布不禁发出疑问，放在伏特加里的草，这个不常见。
“长官你连Grasovka都没喝过吗？”卡尔没有问答反而提出了反问。
“喝过一次，不过喝过一次就没喝过了”老布顿了顿，又说，“那味道实在受不来，况且我喝的时候也没见里面还有根草啊。”
“欸，这就是你不懂了。”卡尔得意洋洋，“这玩意是茅香，据说是波兰人泡出来的。”
“茅香？那玩意不是喂牛吃的吗？”老布嗤之以鼻，“那你还喂苏卡吃干什么？”
“可以止血啊。”
卡尔刚说完，苏卡就猛的吐出一摊黑血，在老布足以杀死人的眼神下，卡尔不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侦查对方的情况。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举动。
“报告长官，对方暂无异动，我方受损严重，此次任务是否继续？”
等待卡尔的是许久的沉默，半刻后，老布才有了响应
“现在敌我双方均无行动能力，这天气对面那瘪三也没法出去，更何况这脚下是雷区，继续行动！奶奶的，平安夜能碰这破事，真该让圣诞老头给那玩意来颗大伊万冷静一下。”
等到苏卡气息平稳，老布才有所行动，给苏卡下达了醒来后修通讯系统和发动机的命令后，便穿上装备，掀开塔盖，向数公里外的那个“钢铁巨人”走去。
“小心点，鬼知道二战的时候那群龟儿子埋了什么在地下。”在卡尔又踩断一节树枝后，老布忍不住提醒道。
寒风透过面罩刮到脸上，打的人生疼。这是真正的寒冬，遥想两千多年前，基督教伟大的圣人耶稣也是在这般环境下诞生下来，但是老布却没空想那么多，他小心的看着地面，试图找到任何一丝这片土地被填挖的蛛丝马迹，这种条件下，金属探测仪基本没用，它无法透过深雪来看到那些自二战以来就被埋下的“老家伙”。
“GPS导航正常，我们正在匀速前往目标，预计两小时后到达。”透过风雪，卡尔闷闷的声音传到了老布的耳里。
老布听到后暗念该死，这时间足够让敌人准备好任何措施来应对他们三人，更何况是现在的两人。
“加快行军速度！我现在真想让神州的军人教一教我们急行军的经验！”
“长官，那地方可和西伯利亚不一样。”
“你妈的有没有学过长征，知不道爬雪山啊！”
在卡尔打哈哈的过程中，行军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
风，渐行萧瑟，两个黑影在白构成的世界慢慢的走着，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在剧烈的暴风雪中，他们的肉眼可视范围不超过五米，直到被那黑压压的一片阴影笼罩，俩人才先知而后觉，目标地点，已经到了。
“保持一级警惕。”老布留下一句话后便向前冲锋，“目标俘虏对方，获得情报。”
无言的冲锋，因为身经百战，连曾经的热血也一并冷却，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有冷静执着才能生存下去，单凭一腔热血只会成为莫斯科烈士陵园上的一个名字。
“已经接近目标，请下达指示。”卡尔在接近机器人后向老布发起汇报，“等等，这上面似乎有几个文字，‘Титан’(泰坦)。
“那就是这破玩意的代号吗？”老布尽力提炼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但除了希腊神话的那个寓意，他也没能琢磨出来。
“继续探索，寻找这破玩意的驾驶室，这鬼天气，他不应该冒着风雪逃跑。”
Титан如神话记载中一般的雄伟，它在神话中本是是天穹之神乌诺拉斯与大地女神盖亚的子女，他们曾经统治了世界，却因阉割其父亲得到诅咒，被宙斯统领的奥林匹斯众神取代，后被封印在塔耳塔落斯。
这巨大的机器人有着人一般的四臂，却没有相应的头部，胸部有一个巨大的光斑，估计是感光器，奇怪的是刚刚老布一行人在进行追捕时它是飞着跑的，这也是它没有落入雷区的原因。
“报告长官，发现疑似驾驶室。”
在得到老布的默许后，卡尔连续开枪击打那块巨大的光斑，枪声震荡在广阔的雪地里，然而机器人仍是纹丝不动。
在打完一梭子弹后，老布挥手示意卡尔不要再继续开枪。
“目标表层似有防护罩，子弹无法造成切实伤害。”
在老布还在仔细思索对策的时候，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小心！”
随着“恍当”一声，巨大的机械臂应声砸下，好在卡尔一个飞扑，扑倒了老布，这才避免了老布成为一摊肉泥的命运。
“MD，这玩意还‘活’着，这次可真是碰到真家伙了。”老布咳了一口雪，大大咧咧的吐槽着。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拳击，不过没人敢与其对拳就是了，老布向前一个翻滚，抬手就是几发子弹，不过还是被机器人的屏障挡开了。
见几次攻击无果，机器人终于开始蓄力，只见它双拳合并，伸直朝向天穹，如猛虎下山，砸向大地，顿时间，在超强的摩擦力下，雪齐齐化成白色的雾，夹杂着几片尚未升华的冰晶向四面延展开来。猝不及防间，老布和卡尔被震飞到空中，然后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在倒地后，老布咳了两口血迅速的爬了起来，反观一旁的卡尔，虽无吐血之兆，却如咸鱼般躺在地面上，被同时降落到地面的雪花覆盖，嘴里隐隐约约听见两句碎碎念
“这样的怪物为什么不交给假面骑士处理啊。”
见到卡尔失去了战斗力，机器人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老布身上，又是几次极限躲避，老布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体力不支的象征，老布的大脑在不停旋转着，想要找到一线生机，这样的凶兆并非没有遇到过，只是这次格外凶险罢了。
战力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后方联络切断，没有武器对对方造成有效伤害，再加上这恶劣的天气，无论怎么看起来最后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在肆虐的风雪中，老布无法看清五米以外的景物，超过五米也就只是白茫茫一片，能在机器人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幸存下来，不仅是因为恶劣天气造成机器人动作略微缓慢，还有老布那能够听风辨位的本领，等等，在这样的天气下，机器人是怎么准确判断自己的位置，并丝毫无误的进行追击的？它又是如何察觉到老布来到它的身边的？
“卧槽，那特么是红外热成像仪啊！”
所有高于绝对零度（-273℃）的物体都会发出红外辐射。红外热像仪利用红外探测器和光学成像物镜接受被测目标的红外辐射能量分布图形反映到红外探测器的光敏元件上，从而获得红外热像图，这种热像图与物体表面的热分布场相对应。处于雪地之中的老布在对方的眼中更是如靶子般显眼。
了解了对方的弱点，老布开始行动，他用无线电系统呼唤卡尔
“喂，还活着嘛？还活着就给我滚去炸这个鸡毛！”
得到了卡尔有声无力的回答后，老布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环境，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翻滚躲避。
“等等，那是什么！”
恍然间，老布似乎听见了机枪上弹夹的声音，“嘟嘟嘟”来不及思考，老布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可还是晚了一步，两发子弹打中了老布的右臂，鲜血涮涮的流了下来，听着机器人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老布的心沉入了谷底。
“砰！”一声巨响传来，机器人随之一颤，老布却感到了安心，那是高爆手雷爆炸的声音，随后是卡尔亲切的关照。
“呦，长官，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整得那么狼狈。”
老布无暇顾及卡尔的调笑，紧盯着泰坦陨落的地方。随着红色的蒸汽打开，原本指示灯陷入黑暗的机器人再次苏醒过来，不明合金的表面上泛起红色的光芒。
“小心，它变得更快了！”巨大的身影猛的冲撞过来，激起千层雪花。
“该死，刚刚的高爆也只是微微破了防吗！”看着眼前避无可避的“钢铁围壁”，一时间陷入了绝望之中。
“吱吱”熟悉的电流声传来，老布在刹那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一刻立即反应过来。
“距离3608.49米，风向不变，风速16.8米／秒。”老布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再次下达了指令，“弹道计算机打开。”
“装定射击诸元准备完毕”
老布淡然的看着正要挥落下的机械臂，淡淡的开口，“Огонь(开火)”
即使是三公里多的路程，但是对炮射导弹来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随着“砰”的一声，BASTION砸到了泰坦的头上，伴随着猛烈的爆炸，泰坦正式宣告陨落。
“崽种，你可能不知道，T-95事实上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正常使用。”
习惯性的从行军装里抽出一根古斯塔夫雪茄，发现在这该死的环境下柴油也被冻住了，便随手把雪茄扔掉来到了卡尔的旁边。
“好了，别躺尸了，给我看看在玩意里面装着啥，我没让装破甲弹，那高达驾驶员应该还活着。
“活的高达驾驶员吗？让我瞅瞅！”听到这话，卡尔立刻变得活蹦乱跳，开开心心的蹦跶向泰坦的残墟。
“哒哒哒”用子弹给泰坦的面门开了个洞，卡尔一脚踹开铁皮，钻了进去，然后又爬了回来。
“报告队长，对方现已无生命特征。”
老布意识到了不对劲，吩咐卡尔将高达驾驶员拖了出来，摸着尚且还留有一丝温热的尸体，老布开始审视他的死因。
很意外，即使透过头盔，老布还是发现这个所谓的“高达驾驶员”竟是个女孩子，在紧身衣下凸翘的山峰可以说明一切。发现卡尔对自己的眼神逐渐怪了起来，老布干咳一声，开始仔细搜寻她身上的伤口。
“左臂有擦伤，应该是受到炮弹的影响导致的，真正致命的伤口是……颈脖上的刀痕？！”老布惊呼道，“死者死去的时间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了，可是在这之前又是谁在操纵机甲”！”老布沉思了一会，招呼卡尔去驾驶舱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自己则是继续审查死者身上的伤口。
“见鬼，明明是因大动脉割破而死，现场却没有留下太多血迹。等等，难道是……”
“砰！”就在老布快要找到答案之际，卡尔那边却穿来了信号弹的声音，老布连忙安顿好尸体赶往泰坦停留的地方。
现场正处于枪林弹雨中，卡尔以泰坦的残墟为掩体，一颗信号弹正在他的不远处呲呲的发出光来。不久，一个身影从光芒中显露出来。
“七点钟方向！”老布立即向背靠泰坦的卡尔传达信息，得到对方方位后，卡尔立刻翻身挺枪，只听两声枪响，雪原里多了两处血雾。
不过这血雾一处是那光影中的人的，另一处却是卡尔的。只见卡尔的左手旁插着一把匕首，若不是反应及时，那把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
老布在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头戴鬼面的刺客正维持着投掷的动作，不一会，一个金属的子弹壳弹了出来，里面的，是完好无损的肌肤。
“刚刚枪击收到的伤害……恢复了？”老布开始正视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刺杀者。“注意，对面可能是非人类。”
听到老布说自己不是人，刺杀者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冰冷的吐出几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
“暴露……目标……杀人……灭口……”
确认好那个女驾驶员是死于刺客之手后，老布用手势告诉卡尔准备战斗。
“突突突”老布试探性的射出几发子弹，却都被刺杀者用刀挡住了。
就在老布思考是否继续进行战斗时，交流电“滋滋”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中。
“队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是苏卡的声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这边忙着呢。”老布一边警惕着暗杀者的一举一动，一边与苏卡联络。
“好消息是无线电系统修好了。”
老布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紧皱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
“坏消息是上级将于半小时后轰炸你所在的地区，必须要迅速结束战斗！”
“所以我最讨厌有时间限制的副本。”卡尔在一旁嚷嚷，他也能听到老布与苏卡的谈话。
老布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又想到了女驾驶员胸口的那个标志——“逐火之蛾”
“看来这个组织大有来头啊……”
结合上级的命令，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组织与奇怪的刺杀者就算是傻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寻常。不过此时的老布还是无暇思考那些问题，眼前有更严峻的局势等着去解决。
“小心，有毒”
用部队的特殊手语向卡尔传递信息。结合那个高达驾驶员被切开大动脉却没有失血过多的症状，老布可以判定一定是刺杀者在匕首上抹了毒药，毕竟能一血封喉的毒药并不少见，这也让二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与对方交锋。
“卡尔的左手被匕首割伤，现在并无异常症状，说明对方涂有毒药的刀可能还没用，现在投掷的都只是普通匕首，虽然现在我方人数上占优势，可是根据对方目前显示出的能力来看，就算再来两个卡尔估计都打不过对方一个，可是为了查明真相，又必须制服……”还不等老布分析完局面，刺杀者又开始行动了。
对方缓缓的从风衣后抽出一把长刀，看款式应该是霓虹产的武士刀。随后只见刀身寒光乍现，刺杀者整个人呈俯冲之势。
“卡尔，拉烟！把子弹都他娘的给我打完，准备近身！”
为了抢占先机，老布率先向卡尔下达指令，随着雪地里的一声翠响，烟雾弹不停的在原地打转，转眼间，刺杀者就全身隐入了烟雾之中，然后是铺天盖地般的扫射。老布也知道这样的攻击恐怕对对方并没有太大用场，但是能够争取到一个掏刀的时间就足够了！两人拔出腰间的短刀，静静的等待烟雾散去。
不出所料，这种伤害并没有对对方造成重创，让老布没想到的是竟然连一个子弹的痕迹都未曾在刺杀者宽大的风衣上留下一个痕迹。只有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子弹壳证明刚刚有一波猛烈的交火，刺杀者的刀锋利依旧，高速飞行的子弹没有在刀上留下一丝痕迹，不过面具一角的裂缝给了二人莫大的安慰。
等到局面陷入僵持时，刺杀者动了。他迅速贴近卡尔，手中的武士刀也随即落下，卡尔在懵逼之下还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准备用短刀抵挡这次攻击。刀与刀之间发出了翠竹般的鸣响，但是一鼓怪力还是击飞了卡尔迷糊中摆的一个防御架势，短刀瞬间被大飞，在卡尔还没及时做出反应的时候，又是一刀劈了下来。
“牙白。”
卡尔看着直空攻来的武士刀，放佛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一串银珠流过了脸庞，就在他连下辈子的第二个儿子叫什么都决定好的时候，却还是迟迟没有感觉到死亡来临。于是乎，他睁开了眼，听见了老布的怒骂
“你丫的是不是想死！”
卡尔怔了怔，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长官！”
武士刀并没有劈落，刺杀者被飞奔过来的老布一脚踹翻了，老布瞬间扑倒刺杀者，与他在雪地上缠斗着。
老布这边的战势并不乐观，本来趁对方不注意暂时取得了上风，刺杀者却是一脚把他踢的翻了三个跟头才爬起来。
“啧，这货的力气大的跟牛似得，我右你左，两翼包袭，注意，时间不多了。”
得到了卡尔的点头示意，老布右手持制式短刀，慢慢向对方靠近。这是一场战力悬殊的战局，从对方能刀劈子弹的能力来看，就似乎宣告了必败的战果，但是……苏维尔从不退缩！
“为了苏维尔！”
老布高声呐喊，在对方懵逼时用短刀刺向了刺杀者的右手，刺杀者倒是反应极快，刀身一斜便挡住了老布的进攻，凭借着怪力，刀芒一下就直逼老布喉眼，老布用短刀死死的抵挡着他的进攻。
“卡尔，上！”（手语）
在旁边怎么也没找到被击飞的短刀的卡尔一下就从刺杀者的背后冒出来，死死的锁住了他的喉咙。
“秘奥义·情比金坚锁！”
老布也趁机脱离了险境，刺杀者因为被锁喉的暂时脱力，老布也趁此瞬间用短刀打飞了他的武士刀。刺杀者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一记肘击打的卡尔口吐白沫，在雪地里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是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一阵刺眼的强光袭来，等老布再次睁开眼时，刺杀者已经消失不见，茫茫雪地里，只有一堆劈散的子弹壳和一个正在疯狂抽搐的人宣告刚刚万分惊险的战役。
“别装了，一下打到防弹衣上能多疼。”
“嘶~长官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自个挨一拳试试啊。”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是无线电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官！请迅速撤退，轰炸部队还有十分钟到达！轰炸范围为半公里！”
老布暗暗乍舌，还好天已经晴了，不然今天不是和敌人的生死搏斗中死掉，而是被自家的部队给炸死。
“嘿，长官您看现在咱们是不是更像神州的红军了，人家也是一边跨雪地，一边防着国军的轰炸行军的。”卡尔心大的声音让老布一阵青筋暴跳。
“快，给劳资跑起来！”
“等等，长官，这后面可都是雷区啊！”
一阵欢声笑语漂流在雪地中，十分钟后，方圆五百米全部被荡平，包括那未知的机甲残骸。
回归的路途并不困难，因为天尚且算是阴晴，先前走过的脚步并没有被风雪所掩盖，只需要一步一步的跟着脚印走就好。
老布又点了一直雪茄，很幸运，这次的火打着了。看着袅袅升起的烟，老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印章，摊开手，“逐火之蛾”四字瞬间跃于眼前。
这的谜团太多了，为什么一个名不经传的组织却能掌握那么恐怖的武器，一个战斗力爆表简直不像人的刺杀者，还有上面奇怪的轰炸指令。
摇了摇有些胀痛的脑袋，看着旁边正在吐槽回去后得写多少战后记录报告的卡尔，老布还是沉默前进。
回去时花的时间要比来时要少一些，有天晴的原因，不过因为先前的战斗消耗了大量体力，回去的时间还是要比预想中的慢了一些。
“长官你看，是T-95！”
老布顺着卡尔的指向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老朋友”，那正在左右摇晃的炮管似乎在欢迎他们回来。
等等，炮管怎么会无故摆动？
“快趴下！”
老布扑倒了正在朝炮口傻笑的卡尔，随后是炮弹出膛的声音。
“砰！”
卡尔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片血红，老布躺在一旁的雪地狂喘大气，脸色白到了极致，往他的下身看去，却只看见了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和血肉模糊的惨腿，老布的右腿在刚刚被一炮轰没了。
炮口再次旋转角度，然后卡尔听到了自动脱壳机和自动装弹机运行的声音。
“苏卡，苏卡你在哪里？！”
“钢铁巨兽”并没有接收卡尔的呼唤，只是无情的调整炮口，等着下一发炮弹上膛。
“怎么办？怎么办？”
卡尔的大脑在飞速旋转，他知道，等到炮弹成功上膛，瞄准镜锁定一点的那一刻就是他和老布的死期。
“装定射击诸元准备……”
最后的那句“完毕”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人没了，车内的潜望镜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卡尔身影。
“嘭”是空气压力阀打开的声音，老布全队都没有锁坦克的习惯，这也给了卡尔一个可乘之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驾驶舱传来了一声枪响，然后是潺潺的血流。
卡尔爬了下来，入目的是自尽的苏卡，他的遗体旁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Простите”（对不起）
旁边还摆放着一个通讯器，显示屏上面显示着简单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两个字“清除”。
卡尔心中涌起莫大的悲哀，他只是一眼就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有谁能如此权势滔天，直接干涉到苏维埃的军事。
但卡尔也只是草草扫了两眼，就离开了坦克，因为老布正在面临着生命危险。
老布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像是一个死人，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证明他还活着。好事情是他的右腿奇迹般的止了血，现在正在思考人生。
“长官！你没事吧长官！”
听到卡尔熟悉的声音，老布的心终于吊了下来，但还是不忘记嘴臭。
“你他喵看我这样子像是没事嘛。”
力气小到连感叹号都吼不出来。
看到老布还能嘴臭，卡尔也是松了口气，用从坦克里的医疗箱里的酒精棉签对伤口进行消毒，然后用绷带保证伤口不被感染。
“等等，把我的腿给捡回来再走。”
临走前，勃朗宁给卡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老布你的脑袋没被轰吧？近距离挨一炮没丢命算命大了，还想把腿捡回来？”
虽然满腹牢骚，但卡尔还是乖乖的离开坦克去找残肢，因为老布从不会下达荒唐的命令。
“我艹，老布你这身体是啥结构，求解剖。”
一刻钟后，卡尔带着一条冻硬了的腿回来了，但是他看向老布的眼神惊若天人。
“一发穿甲弹下去才仅仅是把肉扒了下来，骨头虽然裂了但形状基本完好，你这骨头可比咱这复合装甲硬多了！”
勃朗宁把腿抢了过来，又一脚踹了上去，让卡尔赶紧开车。
回到部队，勃朗宁将一切撰写为文字资料报告给上级，但奇怪的是上面不仅没有追究他擅自追击的责任，更没有让他说明车组成员苏卡的死亡原因，只有接近一个星期后苏卡对其家属的抚恤金批了下来这件事才算完了。
让老布更没有想到的是提前告别的卡尔，突然告知中苏交流期结束的卡尔连服役优秀勋章都没有颁发就匆匆回到了故乡神州，这让本打算在退役时告别的老布有些惆怅，但得益于服役期间的优秀表现，在退伍仪式上勃朗宁被重新授予了代表至高荣誉的苏维埃金星勋章，上次授勋还是在对中东援助干涉战中。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梧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勃朗宁却只是笑了笑，一边慨叹着时光荏苒一边准备将梧桐送回去，这么冷的天回感冒的。
梧桐并不算太重，即使只动一只手来拎梧桐对老布而言也算不上什么负担，左手轻轻扶起梧桐的脑袋，右手撑着腿，同一种近乎公主抱的方式把梧桐抱上了床上，悄悄抚去新衣服上的灰，老布又静悄悄的走了，和他来时一样，走的是正门。
老布走后的不久，原本应处于熟睡中的梧桐又睁开了眼，翻起身走到一个小柜子前，从中取出了一件带着一丝裂缝的羊面，梧桐认真而又详细的抚摸着裂缝的一角，喃喃道。
“那天，也是平安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