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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年三十

我俩在法律上已经不是夫妻了,可是还在一起生活,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毕竟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弄不好会被看笑话。

1998年大年三十那天,正值数九寒天,天气嘎嘎的冷,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

思军放年假没有回家,我还以为他能接我一起回婆家过年,可到了晚上该吃年夜饭了,还不见他的影子。最后没有办法,自己只好悻悻地回了娘家。

父母虽然感到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夜晚的礼花哔哩哔哩放个不停,我站在窗前望向远方,无心顾瑕这美丽的烟花。

我羨慕烟花的绚丽多彩,也可怜它生命的短暂,更可怜自己?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还不如烟花呢?

回忆从小到现在,就和张磊在一起的时侯,感觉过生活的幸福,邢老三和思军给我的全是人生的悲剧,三个人各有各的特点,我还是喜欢张磊多一些。

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小雨,是不是和思军吵架了?要不然大过年的,跑回娘家干什么?如果是你做错了,赶紧去给人家道个歉,不能让別人说咱家没有教养,现在就去吧!”

“不去,我没有错,都是思军的错。他不来接我就算了,离了谁地球照样转。”母亲的话让我感动也让我生气,但我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能哭哭啼啼的。

我没有告诉家里人我们已经离婚了,就是怕他们上火,要不然这个年谁都过不好?

大哥、大嫂、听到我和母亲的对话,没有吱声,是怕我上火,思军每次来我家,他们对他都是相敬如宾,就是希望他能对我好,可现在看我和思军日子的过得一点都不好,也很担心。

我赶紧擦擦眼泪,勉强露出笑容对他们说:“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过年了,咱们啥也不想,就是喝酒,像小时侯那样,来它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那一夜,我们一直喝到半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在新的一年里,希望我们全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祝自己的婚姻美满幸福。”

祝福完毕,我跪在床上磕了三个响头,就是期盼着能心想事成,同时也希望思军的新年愿望和我一样,这一生都能平安幸福地生活。

吃完了年夜饭,母亲才心平气和地对我说:“小雨,刚才吃饭我没有说你,现在你和我好好说说,你和思军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搪塞道:“妈,没有什么?我俩也没吵也没闹,我就是想回咱家过年了,在他家过年没有意思。”

母亲温怒道:“你别骗我了,你俩生气了是不是?我活这么大的岁数这点事看不出来吗?我可告诉你夏小雨,我们当初答应搬到镇上来住,可不是为了让你不好好过日子往娘家跑的,还记得咱家搬家那天吗?大家对你的婚姻可都非常的羡慕呢?现在怎么了?”

“妈,咋不记得呢?我也知道你和我爸为啥同意搬镇上住,可你们光看表面上的了,我也想和思军好好过日子啊!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啊!记得那是我和思军刚认识没多长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大哥家的孩子小倩要到镇里上学,因为现在所有村里的学生都集中到镇里上学,所以学校里的孩子特别多。

大哥、大嫂舍不得孩子去住校,可是没时间出来陪孩子,急得回家和父母商量:“爸,妈,小倩九月一日要去镇里上学,我们出钱在镇上给你们买个房子,你们去住,顺便帮我们管一下孩子呗!”

母亲从山东支边来北大荒就在这个村里,对这块土地还是有感情的,冷丁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父亲喜欢去,因为镇上有老年活动室,每天聚集了好多老人在那里玩。

父亲高兴地说:“好啊!在村里呆了大半辈子了,到镇上换换环境也好,我好多的战友都在那里。”

大哥看母亲还在为难,就劝母亲道:“妈,如果你真不想去,我们也不强求,镇上现在规划的可好了,你和我爸去享受一下退休生活,一天能给小倩做三顿饭,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做,小倩比她弟弟妹妹省心。妈,你考虑考虑吧?我们等你信。”

母亲听大哥提到二哥和姐姐家孩子,才回过神来,对啊!三个孩子也需要我们的照顾,虽然老二老三的家在镇上,可他们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管孩子啊!

“老大,你别说了,我同意搬到镇上住,因为你弟弟妹妹家的孩子也需要我们去照顾,可是有一点,房子我们自己买,上次你弟弟说要给我们买楼房的事,就弄得挺不好的,现在你们就去办一件事,到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谈好价钱后回来告诉一声,我们买下来就搬家,不能耽误了孩子上学。”

“妈,太好了,小倩去你们那里会听话的,你们就放心吧!现在我们就坐大客车去镇上看房子。现在镇上空下的平房挺多,我们尽量选一个中心位置。”

大哥、大嫂高兴地走了,父亲看母亲同意去镇里了,也忙着收拾自己的渔具了,这些宝贝不能扔,这辈子就爱好这一件事,等去了镇里还可以去钓鱼。

思军听说我父母要搬到镇上住,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之后,非要拉着我回娘家,一进门,思军就满脸堆笑地说:“爸,妈,听说你们要搬家,就别买房子了,到我家去住。咱们吃喝都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嘛?”

“思军啊!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商量过了,谁家都不去,自己买房子单过,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母亲委婉地谢绝,她考虑过,自己有两个儿子,再不好也不能和女儿一起过。

“妈,你们想那么多干嘛?我家房子那么大,够咱们住的了,到我家也不用你们干活,还能和小雨做个伴多好啊!”思军还在争取,我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又想卖啥药?

“不用了,你大哥、大嫂已经去看房子了,我们岁数大了和你们年轻人过不到一块去,从作息时间到吃饭都整不到一起,就别劝我们了。”

思军有些失望,他看向我,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帮他说话,我这次没理他,我不同意父母和他在一起生活,以他的性格,父母和他生活会不开心的。

思军看母亲说的挺坚决的,也不再强求,但他和父母打保票说等搬家那天,找辆汽车来拉东西,该不要的东西就不要了,要知道那时能找来汽车都是有能力的人家。

搬家那天,村里大部分人都来帮忙了,不到半小时就搬完了,因为母亲都提前收拾好了东西,装起来十分方便。

思军站在车前,像指挥家似的,一会儿放这,一会儿那个不要扔了,弄得母亲心疼地拿着扔的东西,摸了又摸,那都是她和父亲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

“妈,那些东西咱不要了啊!等到了镇上买新的,价钱都不贵,那堆柴禾也不拉了,我早就给你拉了一车小绊柴,不用锯不用劈的,直接扔炉子里就能烧,以后缺啥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们弄,这都不是事。”思军说的时候声音很大,就是想让村里人听见。

人群中一片赞叹声,都在纷纷议论:“你们看,夏小雨找的这个女婿多好?当初你们还说这说那的,咋样?打脸了吧!”

邢老三的母亲撇了撇嘴说:“哎呀!还是小雨有福气啊!找了个在镇里上班的,要是跟了我们老三啊!每天都得下地干活,她那个身子骨哪能行呢?这还要感谢‘大喇叭’,给小雨找了个好归宿啊!”

‘大喇叭’一脸的得意,她最喜欢别人夸她(尤其夸她的孙子,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后面去):“那是啊!我是谁?我是‘大喇叭’,长了一对火眼金睛,谁谁谁啥样?经过我的眼睛这么一扫,马上就能看出他这个人怎么样?能不能孝敬老人啊?能不能对老婆好啊?十拿九稳,没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就看出胡思军能孝敬老人,能对老婆好,我才介绍给小雨的,再怎么说,我和小雨的父母是多年的朋友了,我能害她吗?”

老邢老婆马上就怼了回去:“你快拉倒吧!小雨有病的时候,你咋不娶人家了呢?还嫌人家不生孩子?这是讲究人干的事吗?我们老邢家可干不出来,当初小雨要是愿意和我家老三处对象,我早就同意他们结婚了,一天尽干‘马后炮’的事,哼!”

“谁‘马后炮’啊!这能怨我们吗?我们家就一个男孩,不能在他这里断了香火,谁像你们家啊!像下小猪羔子似的,一连串全是公的,俺们和你可比不了,反正有四个儿子,随便舍出去一个还剩三个呢?”‘大喇叭’也不相让,急头白脸地损回去。

“谁像下小猪羔子啊!说话这么难听呢?你把我比喻成老母猪了?那你是啥啊?你就是老母羊,一次只能生一个,不能生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母羊天生就是一个孩子的命。”

“你咋说话呢?嫌我说话难听?你这些话也够损的,人要积点德,要不然下辈子就得托生个畜生,你的意思不就说我死个孩子吗?那能咋样?孩子是到那边享福去了。你敢保证你家人都能健健康康地活一辈子?别哪天老天爷突然来个霹雷,‘嘎吧’一下劈着了。”‘大喇叭’的唾沫满天飞,这回老邢老婆真把她惹火了。

“谁让雷劈死?谁让雷劈死?你们全家才让雷劈死呢?我家祖上积德行善了,让我生四个儿子,个个都能长命百岁,咋的?倒是你家,下雨打雷的时候,全都猫在家里别被雷劈着了,那可真断后喽!”老邢老婆也是豁出去了,她有四个儿子给她撑腰,她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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