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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馆与流氓

就算客观时间相同,开心的时光总是更加短暂。对爱丽丝来说是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

夕阳的光泼洒于城镇的每一处,路边的小摊渐渐减少,工厂的齿轮与传送带进入冷却,疲惫的工人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打算用冰镇的酒精给自己带来第二天的精神。整座城市随黄昏的到来进入了休眠准备,一切喧闹与疲乏都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被肃清。

玩累了的一行人来到了昨日的小酒馆,用便宜但果腹的食物来填补玩乐带来的疲惫感。

木制的餐桌上摆着三素一荤,每个人都在大快朵颐自己的那份,除了偶尔抬头偷瞄爱丽丝碗里肉的诺。

“别这样,搞得像是我没给过你吃的一样。”蠹笙训斥大口吃饭的同时观察别人食物的同伴。

“唔姆......猫不吃肉会死的。”绑着双马尾的猫耳少女一边大口往嘴里塞青菜一边反驳。

“看你这么可怜,本小姐给你一块好了。”爱丽丝叉了一块肉到诺的碗里。自从她和三人熟了之后每句话都带着点傲气,不过不像贵族对庶民的语气,倒更像富人对穷人的鄙夷。

艾尔微笑地看着这一幕,往嘴里塞了口菜。

“爱丽丝小姐,您真的是布恩迪家族的继承人吗?”蠹笙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在怀疑我吗?”虽然蠹笙如深渊的眼眸让爱丽丝有些害怕,但她还是用和铁壁一样的语气把话顶了回去,顺便借此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蠹笙无力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总是说莫斯的情报不靠谱,但只要是莫斯确认的事基本都不会有差错,所以这个人一直是他最信赖的情报商,而每次陷入困境基本都是由于蠹笙对情报的过分解读。

介于对莫斯的信任,暂且认为大小姐离家的情报和画像都没有问题,这样推断下去和画像一模一样的爱丽丝是大小姐这点也应该没错。不过整件事连起来却有些不对劲,先不说爱丽丝身上莫名的违和感,光谈事情的巧合度就让人觉得像是粗制滥造陷阱。但没有办法,只要女孩一口咬定自己叫爱丽丝·布恩迪,他也没有证据否认。

“反正咱们涉入的也不深,拿钱杀头都轮不到咱们身上。”诺看穿了蠹笙的心事,让他不要在多想。

“如果我把你送回了家千万要在你母亲面前说好话啊,我可不想做了好事又被当成绑架犯。”察觉到诺的话不对劲的艾尔微笑着请求爱丽丝。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我的家人说的。话说艾尔先生来我们家当执事怎么样,你很适合干这个的说。”

“我只是一个想要游历世界的学者,执事这种事情还是太难为我了。”艾尔礼貌又委婉地拒绝了女孩。

“你们聊得真来啊。”蠹笙端起了碗,“菜都要凉了,快吃吧。”

“把老子的东西还我随便你们怎么吃!”远处的桌子上响起不和谐的话语,显然是针对蠹笙这一桌。

声音的源头是一个相貌猥琐的年轻人,他和一桌不伦不类的流氓坐在一块。蠹笙想起昨天莫斯附赠的情报,这个小混混一样的男人就是赠品的主角——木材大家的不肖子贝里西。

“贝里西先生,毫无道理的诽谤可是会惹麻烦的。”最先反应过来的蠹笙回复道,他很讨厌这种威胁别人时说不清楚话又装腔作势的人。

“看来老子的名气大到连肮脏的外乡人都认识我了。”名为贝里西的猥琐年轻人走上前来,身边的几个小混混也起身为他充气势,“你说我诽谤?你们抢走的东西就在这呢!”

贝里西粗短的手指指向爱丽丝,少女则害怕地压低披风的兜帽,像是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身旁艾尔的衣角。

“让她脱了身上的破布跟我回去,这样我就放你们完好无损地滚蛋。”贝里西粗暴地伸手去抓爱丽丝。

抓向女孩的手在半空中被掐住,贝里西想要挣脱,手腕却像被铁圈紧固一样丝毫不动。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要讲道理就坐下来好好讲。毫无理由就对女孩动粗是很过分的行为呢,庶民!”扣住贝里西手的艾尔毫不客气地骂道。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再不放开就要做好把那个扎双马尾的妞当赔礼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贝里西依旧口出狂言,没吃过亏的富二代还把趁乱夹肉吃的诺也搭了进来。

一发重拳毫不客气地打在那张猥琐的脸上。富二代并不高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飞,载在身后的混混堆中。

如果不去参合,麻烦只会找上主动照顾爱丽丝的艾尔。蠹笙虽然讨厌艾尔身上的纨绔气息,但比起彬彬有礼的贵族,他更讨厌手上有点钱就把自己当大爷的地痞流氓,所以他出手了。

“想惹事吗,那就做好被六公斤重的铁杖敲断腿的准备。”蠹笙甩了甩打人的手,抓起了放在桌旁的手杖。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我白喂你们吃那么多饭了!”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鼻血直流,贝里西怒吼着催促扶着自己的地痞们。

混混们面面相觑,在老大给打飞到他们身上时,感受到那一拳余劲的几个人就明白全部人一起上也无济于事。金属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混混们架着狼狈的老大落荒而逃。

“你们给我记住,我会让你们今晚横尸街头!......”被抬到门口时贝里西还不忘回头咒骂。可能是门牙被打歪了,他的声音有点漏风。

艾尔安慰着受到惊吓的爱丽丝,蠹笙啐了一口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诺愉快地吃着爱丽丝应该吃不下去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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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馆的路上格外安静,除了四人没有说话外,街上也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声响。凉风无声地带着木屑飘过,部分店铺没关的霓虹灯发着诡异的光。艾尔和爱丽丝在前面走着,蠹笙和诺并排跟在后面不远处。

“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诺最先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你是指什么,异种?”蠹笙压低声音问道,“这坐城镇传言的真相只是几只亚狼人罢了,这种东西就算来七八只我们也有能力带着女孩离开。怎么也不会来几十只吧,要真这样圣骑士团都该来了。”

“艾尔哥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爱丽丝的声音丝毫没有之前的傲气,现在的她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知道。”艾尔的语气并不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温柔与包容。

女孩诧异地抬起如泉水中蓝宝石般泪汪汪的双眼,与艾尔四目相对......

不详的气味顺风而来,覆盖了整条街道。突如其来的黑影极快地扑向艾尔,如弹丸般的冲击力将少年弹开,黑影与女孩的尖叫声愈来愈远。

“不要动!”最先反应过来的诺蓦地挥手,如利刃般的刀丝破开空气,逼退了黑暗中的潜伏者。

她扯下自己耳边的丝带,借此能最大化感官的效益,以猫科动物的观察力初步判断后,诺猛吸了一口气。

“亚狼人,不少于三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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