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襄王府,虽然戚寒篁此刻已经精疲力竭,头脑一片混沌,但戚寒篁迫使自己忍着酸涩的虚弱感,快步奔回了住处。
天色已黑,府中的上下众人急忙关切地询问戚寒篁此番遭遇的经过,可有大碍。戚寒篁一一谢过回过众人的关切,只道自己并无大碍。稍作歇息,在小婢早已备好的浴盆中,戚寒篁安然卧于紫檀柳叶熏烟浴中。浑然未觉,坠入梦乡,意识在氤氲着的香雾里若隐若现。
月的光泽渐渐温润,夜的浓稠渐渐褪陨,晨曦悄已来临。练功结束,气沉丹田,从冥想状态中走出,戚寒篁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九成。此番襄王府的所见所闻如同一面风中的旌旗,凌乱地飘拂在戚寒篁的脑海中。从戒备森严的守卫,到陌生而带着不善神色的新面孔,再到阴森诡秘的地下牢狱,戚寒篁隐隐约约地感到襄王府中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戚寒篁可不是安安分分的书生,越是凶险,越是隐秘,她越是要拨开迷雾,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可自己该找寻什么样的理由再度进入襄王府呢,襄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戚寒篁蹙起眉头,思忖了片刻,计上心头,于是嘴角边浮现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第三天刚过晌午,戚寒篁以叩谢襄王和郡主宽容雅量为由,来至襄王府。戚寒篁将自己的身份和来由报与管家,管家早已闻得戚寒篁的超逸卓群,不敢怠慢,立即遣一仆奴至襄王处请示。片刻之后,戚寒篁被管家引到一间花厅,等候襄王的到来。
戚寒篁一路上目光闪烁,对脑海里关于襄王府里隐藏着诡秘的想法更加肯定。于是戚寒篁调整了自己的眼神和仪态,使之更加自然。
“寒篁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工夫亲自登门拜谢你,正巧你大驾光临,此番我可要好好地招待你。”几位守卫随襄王走进了花厅。
看到戚寒篁坐在一把椅子上,襄王大笑着开了话匣子。
戚寒篁连忙起身向襄王致礼,忙不迭地说:“此话不敢当,不敢当,襄王信任寒篁,宽容雅量,肯给寒篁机会找出真凶,襄王的大恩大德寒篁当涌泉相报,岂敢以功臣自居。”
接下来的几天,戚寒篁频频还受邀到襄王府上做客。这期间,戚寒篁能够越来越明显感受到襄王的拉拢之意,甚至有意让自己的女儿接近她。而戚寒篁也乐于接受。甚至佯装十分倾心于素锦,那演技差点要将自己也骗过去了。
一日清晨,戚寒篁再度受邀前往襄王府做客,而这次襄王直接把他带到了书房,开门见山地问她在仕途上有何打算。
“晚生只想做一个好官,为朝廷出力,为君上分忧,别无他想。”
襄王蹙了蹙眉头,半眯起眼睛,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胡子。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他说道:“豫章我的封地,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皇帝不日就要发布诏令,令藩王归藩。如果你当豫章郡守,就能很方便地与我联系,其余的事日后大有机会再徐徐图之,你意下如何?”
戚寒篁向他作揖道:“承蒙王爷抬爱,晚生不胜感激。”
“此外,你觉得小女如何?”
“郡主天真柔婉可爱,娴静犹如娇花映水,行动好似弱柳拂风,后生倾慕不已。”
“如此甚好,我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戚寒篁面色故作惶恐,“后生福薄,怕是会耽误了小姐,实在是不敢高攀,望王爷三思。”
襄王看他一脸诚恳,心中暗自思量,如今确实为时尚早,不如扶持他在朝廷中扎下根来再好好打算一番。如今他有求于我,又有意于素锦,不怕他不归服。
戚寒篁悄悄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不停地揣度着他心理的想法,当看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松懈神色时,心下了然,襄王这是基本将自己划归到他的阵营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略有鄙薄之意。未曾想到,这襄王是这样一个人?
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公公来了,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块乌木茶案,上面盛放着两只极为精巧的白玉杯。他步履稳健,那几乎满到杯口的茶水竟然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戚寒篁默不作声地看着。
李公公把茶案放在书桌上,然后向门口退去。
“王爷可当真是大材小用了,李公公怎么能够做这侍女该做的端茶倒水的活。”
此话一出,刚刚退出门口的李公公脚步一顿,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竟然站在那里没了动作。
闻言,襄王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大事小事全由他一应伺候,早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晚生唐突了。”
拜别襄王,又设法摆脱了素锦的纠缠,终于打道回府。这次出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骑马出行,而是决定坐在宽敞的马车上,主要还是怕被街边姑娘们盛满热情的绢帕和水果砸死。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掷果盈车原来真的是有的啊。
戚寒篁不停地揉着眉心,现在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连日来被素锦纠缠得着实有点烦闷,一边要不断地假意讨好,阿谀奉承,一边要和素锦拉开距离不,能被她识破女子身份,实在是有点难以消受啊。纵然有美人在侧,也终究是不得不防啊。呵,要不是身上负担着太多责任和理想,没准我戚寒篁真会沉浸在这温柔乡里了。想到这里,戚寒篁不自觉地笑了笑,她不想做伤害素锦的事,虽然说不上真心喜欢她。
经过人群熙攘的闹市,马车开始摇晃起来,渐渐地戚寒篁泛起一丝睡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边想着估计这几天襄王那边就该有消息了,虽然豫章郡守一职差强人意,但也算是有了进展。她一边不住地和睡意挣扎着,在彻底睡着之前,耳朵里传进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出于好奇和对事物的敏感,戚寒篁强打着精神把头探出车窗外。
她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直到看见人群的中央一袭似火的异域风情,一个胡姬姿态嫣然,静静地坐在马上,阳光像金子一般碎在她身上,将她白的赛雪的肌肤镀上一层温暖明媚的颜色。女郎的脸上披着一层红色薄纱,轻风吹起薄纱,露出一双凤目,清澈干净,顾盼神飞,虽然她眉头微蹙,却不见任何不悦之色,“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也不过如此了。
戚寒篁定了定心神,刚想收回目光,却好似不经意地和那女郎视线交汇了一瞬,瞬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啧啧啧,当真是绝色倾城啊,可惜无福消受。”戚寒篁心里这么想着,待她再看向那女郎时,却见那女郎转过身去了?
戚寒篁收回了思绪,难得困倦,却被这么个天降美人给扰了……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张府。
次日早,朝堂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豫章地方多不太平,百姓多怨言。”
“此事诸位怎么看呢?”皇上听完说道。
下面的臣子低头不语,一时间竟无人回答。
襄王上前,微微行了个礼,“陛下,豫章本是臣弟封地,发生这种事情实属臣弟的失职。奈何臣弟愚笨,只能希望朝廷能有人下到地方尽快解决此事,否则地方的不太平恶化后会导致百姓怨声载道。”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知诸位爱卿是否有推荐人选?”
襄王旁边的刑部尚书上前说道“禀陛下,臣听闻襄王殿下近日邀请了一些才子在府上小聚,不巧发生了一些误会。但也正是这样,也看出了一些人的能力,不过是徒负虚名而已,戚寒松倒是冷静、睿智,而且善于推理断案,正是他找出了毒害素锦郡主的凶手。而且,原豫章郡守的任期也满了,臣以为戚寒松能胜任这个职位。”
“哦,这戚寒松倒是个人才。”皇帝听完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戚寒松乃此次探花,按理应该在翰林院就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倘若他当任郡守,且不说他经验不足,就以他而今的能力,现在委派他任地方官,不仅是大材小用,而且也将错失培养更加优秀的人才的机会啊!”吏部尚书听完急忙上前。
“尚书大人,能为陛下分忧,怎可说是大材小用呢?任人唯贤,唯才是用,戚寒松有否此才能,用了以后才知分晓呢,为何不用呢?况此事不是小事,事关地方安定太平!”刑部尚书反驳道。
“陛下,三思啊!”吏部尚书说道,心想,这刑部尚书怎么总是和我作对。
“既如此,本王不知尚书大人心中是否已有人选?”襄王问道。
“这……”吏部尚书听到襄王的话,不禁心中一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己好像隐约看到襄王眼里的一丝不耐和恼怒,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襄王暗暗地朝刑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
“尚书大人对此事如此反对,难道和戚寒篁……”刑部尚书声音越来越小,意味不明。
朝中群臣见此形势,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赞同刑部尚书的提议,“臣附议,豫章之事不能拖延下去了。”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好了,朕再想想。”皇帝开口道。
……
自从襄王表明拉拢她的态度以后,一连几周,戚寒篁一直待在张府偏院内,闲了便看些兵书,研究研究这其中的奥妙。她本身就是将门之后,从小到大便对这些用兵之道就耳濡目染,再加上戚将军的有意培养,戚寒篁不说尽得戚将军真传,但是七八分总还是有的。这样一连看了几周的兵书,戚寒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乏味。
这天戚寒篁依旧准备待在家里把那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吴子兵法》给看完,就听见元喜来报,时英前来拜见。
戚寒篁正准备前往迎接,谁知时英已经来到了门口。
时英一见戚寒篁,径直走上前去握住戚寒篁的双手,一边眨眼调侃说到,“仁兄近来可不见人影,难道是与哪位大家闺秀一同游玩,分享喜悦去了?”
戚寒篁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时英的手中抽离出来,一边微微躬身说道:“时英兄说哪里的话,我就是闲来无事,又不喜那些嘈杂的晚宴,待在这读些闲书,打发时间罢了。”
时英苦笑道:“戚兄这些天拒绝这些京城贵族的邀请,可是给一些权贵给记恨上了,他们可都认为,这状元郎可是真嚣张,竟然这么目中无人。戚兄,你可还是小心为上点好,小心有人暗地里给你下绊子。”。
戚寒篁一听,心里顿时一惊,那日自襄王府出来后,她便还是心有余悸,便嘱咐元喜,这几天不管谁来邀请,一律拒绝,就说我生病了,但当时戚寒篁只是想不出门罢了,哪里想到了这里的弯弯绕绕。听时英如此一说,便觉棘手。想到此,戚寒篁只能微微朝时英拱手道:“感谢时英兄的指点,愚弟茅塞顿开,不然以后愚弟怕是都不知道在这里被人给记恨了一遭。”
时英笑道:“戚兄不必客气,我们都是同年,当然得互帮互助,为兄见到戚兄你因这小事被人诋毁,怎么能不出声提醒。今后,咱们兄弟二人还是应当团结一致啊。”说着,时英准备把手往戚寒篁肩膀上一趴,这次戚寒篁早有准备,在听时英讲话的同时,时刻注意着时英的一举一动,生怕时英又来个突然的亲密接触。所以当时英的手准备拍下来的时候,戚寒篁顺势起身,开口道:“哎,你瞧我这脑子,时英兄都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你倒杯茶呢,时英兄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上一杯茶。”
说话间,戚寒篁边把茶上好,边顺带将自己的凳子不动声色地搬离了时英,戚寒篁实在是怕了这个自来熟的榜眼,生怕他再来一个不合时宜的举动。时英可没有察觉出戚寒篁的偷偷小动作,他啜饮一口茶,便将茶杯放在桌上说道:“我这次来找戚兄可不是来寒暄客套的,我可是来给戚兄透露干货了,戚兄可知道近日吏部的任命可就要下来了。按照旧例,状元、榜眼和探花都将要进入翰林院。不过,听说今年的前三甲都要被分派到各郡各县啊。当地方官的头头道道,戚兄可知道?”
“哦?难道这有什么难的吗?不就是做一个地方官,到时候随遇而安就行了。”
“戚兄,这你可就想简单了啊,这为官之道可是老祖宗一直在努力钻研的东西,哪怕一直到现在,可都没有人敢说自己对这为官之道是胸有成竹,百分百了解啊。”时英故作神秘的一笑。
这可勾起了戚寒篁的兴趣,她的父亲戚大将军虽然是在朝为官,但是身为武将,哪里有那些潜心钻研此道的文人懂得多。戚寒篁连忙道:“还请时英兄多多为愚弟讲解一下,不然我怕是寸步难行啊,毕竟是头一回出任地方父母官,这心里着实忐忑啊。”
时英一听这话,自然高兴得很,这可总算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为兄来这里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上次见戚兄,便知戚兄对此可能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首先戚兄可得明白,本朝传统历来都是异地做官,而胥吏差役呢?那可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是世世代代父子相传的。戚兄你可得注意那些刁吏啊。”
见戚寒篁点头称是,时英便继续讲道:“人家本乡本土,人多势众,盘根错节;咱们人生地不熟,私单力孤,干几年就得滚蛋。人家几辈子都干一个差事,咱们才当几年官?所以戚兄永远记住一句话,‘任你官清如水,也敌不过吏滑如油。’”
“嗯嗯。”戚寒篁赶忙又点点头,牢牢记下。
“这时候怎么办呢?那就得找帮手和你一起看住他们。这帮手当然不能从当地找,不然让人家卖了,你还得帮着称银子。你得从外地找人,最好是你自己本乡本土、沾亲带故的那种,知根知底的才好用,不用担心他和外人沆瀣一气。”
“嗯嗯”,戚寒篁又点点头,牢牢记下,“找多少人合适呢?”
“这个看财力吧,通常督抚上任,要带五十名家人,郡府正印起码二十人,才能分兵把守,勉强看住里里外外。”
“二十名,这么多人?”戚寒篁可是被这个数字吓一跳,算来算去,不管怎么算,她可凑不出二十人啊。
“多吗,我给你数数。门政两位,稿签一位,签押房七个。此外,还有办旱差的、办码头的、办仓门的、办收漕的、办马号人号的,办外监班房的,驻在省里府里的,办衙门管厨的、当跟班的……起码二十人。我说的是起码,戚兄应该带更多才能放心。”
戚寒篁一听,顿觉头大,这么多人,她哪里凑得出来,她马上接过话来,“那些长随不可以找一些普通人吗?普通人不是应该也可以干得过来吗?”
哪知时英听到这话大声笑了起来,“你让那些阿猫阿狗去干长随的活,他们准干不下来,我说的长随可不是普通的家丁奴仆之流。识文断字那是最基本的,还得熟知官场中事何者当先,何者当后,何事有益于民,何事有碍于官……这只是大略,每个位置又有不同的要求。好比两个门政,是管着衙门前号房事务的。他们得事理皆通,人情练达,官场中的事务、衙门里的规矩,全都烂熟于胸。来了客人要知道高低,有差事派来得明白轻重,还能处理得妥妥当当。这可不光是老爷的脸面,弄不好可是要老爷吃挂落的。”
戚寒篁听得目瞪口呆,这不就是看门的大爷吗,怎么听起来有这么多门道。
“你说,这活随便个人就能干吗?原先衙门里吃工食银的那几个门丁,只能给他们打打杂而已!”时英继续说道。
“再说稿签长随,那是签押房的领袖,一切上申下行签稿,往来各色公务,无所不知,无所不办,总揽一切。那要求可就更高了,说句难听的话,衙门里离了老爷照样转,离了他们,一天就抓瞎!”
时英又简单地交代了一些应该注意的要点。大体就是,要盯紧了衙门六房三班,内外事宜,既不能让那些办差的胥吏、衙役糊弄了,也得防着他们沆瀣一气,蒙蔽自己。怎么防呢?无非就是按时轮换,互相监视,举报有奖,分而治之……那些老生常谈的套路。
戚寒篁心里可是汗颜不止,因为她可连这些老生常谈都不知道呢?你说让她立马来个战场策略,她能手到擒来,但这为政的的常识,戚寒篁可是所知有限。
时英自然看出戚寒篁的困境之处,说道:“戚兄也不必过于担心,咱们不会,可有人会啊,到时候找几个幕僚出出主意,这些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总之,戚兄,好处要尽量给自己人,县里那些坐地虎,你是买不熟的,也就没必要浪费感情了。”
这一番话下来,戚寒篁是受益匪浅啊。眼见着天逐渐黑了下来,即使意犹未尽的时英也不得不告辞了。
待到戚寒篁送别时英后,将他那一番话结合自己的理解有咀嚼了几遍,发现时英的这番言论是为官的经验,便将它记了下来。
两天后的下午,戚寒篁刚吃完午饭,准备看一会儿兵书,门突然被敲响了。戚寒篁起身打开门,张松川站在门口,笑着说:“寒松贤弟,宫里来人了,好像是喜事啊!请快随我下去吧,可别让公公久等了。”
戚寒篁听到后,心里止不住欢喜,但还是保持淡定,“有劳了。”
为首的公公见戚寒篁出来,高喊道:“戚寒松接旨!”
戚寒篁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戚寒篁有勇有谋,德才兼备,摘得此次状元头衔,实为我大乾王朝栋梁之才。特命戚寒篁为豫章郡守,愿爱卿戒骄戒躁,尽心尽力,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戚寒篁起身接旨。
“戚状元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念圣旨的公公递完圣旨说道。
“公公过奖了,还是要靠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啊。”戚寒篁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些银两塞给他。戚寒篁向来耻于收买别人,但这是惯例。
公公偷偷地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满意地放进袋子里,“戚状元,你可别小瞧了这郡守,你若做好了,自然能得到陛下的赞赏和提拔。”
“那寒篁就多谢公公指点了。”戚寒篁拱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