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太懂的东西，也跟你说不清楚。”乔施语气几近颓然，想到什么她又变得坚决，“但是我对自己的决定不会后悔。你不了解我，不要把自己身上的想法直接等同的架在我身上。”
“我和你、赵梦、还有牡梦谯，真的不是一种人。你不懂我，牡梦谯也不会懂。我也不期待你们会懂。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站在你们的角度来指责我？”
她对牡梦谯不是没有感觉，可是那个感觉不是要在一起的爱情，而是从作为同学，作为朋友觉得牡梦谯没有那么坏，甚至可以做好朋友的人。
可是那样的感觉并不能让她跟他谈恋爱，乔施觉得恋爱不是必需品。没有无所谓，有就要很挑剔，她觉得她和牡梦谯不合适。
那样浅薄的喜欢，并不能让她豁出去。乔施不知道她这一辈是不是永远不会遇见那个能让她豁出去的人了，但是一辈子还有那么长。
可是此刻她是确认的，牡梦谯不是那个人，她也不想谈恋爱玩。
归根结底，不一样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绪，乔施理不清，太难为她了。等日后想通了再说吧。
周君苒也气泄了，确实是她冲动的跟过来了。
“只是谈个恋爱，不论以后会如何？为什么你连开始都不敢？”她还是疑惑。
乔施皱起眉头，也很疑惑：“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开始？”
不欢而散的对话。
周君苒没有得到自己的结果，乔施也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加沉重了。
她出了厕所，就看到黎敏坐在最开始她们坐的位置上。
或许可以和黎敏说说。
走到位置上坐下，黎敏毫无反应，她看着桌上的残羹，眼神放空，有些沉重。
“敏敏？”
黎敏回头看了看乔施，扯了扯嘴角：“你去哪了？我回来都没看见你。”
乔施还没说话，黎敏继续道：“我们先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是。”
此刻已经是九点多了，一部分人也走了。有人还说要去唱歌，老师们早就离开了。乔施跟一旁的人说了一声，就拉着黎敏走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牡梦谯却出现在两个人旁边，他面无表情，说：“我送你们。”
乔施想说不，可是有点晚了。她怂。但是她还怎么和黎敏说话呢？
黎敏很有默契的懂了乔施的犹豫。
“咱们回去打电话。”
牡梦谯眉头一皱，他是真的不太懂女生之间的友谊。天天形影不离，还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么？
·
到了家，乔施先给黎敏发了个消息，她先去洗澡，等乔施洗完澡，就看见黎敏也发了同样的消息。
高考完的六月中旬，真的热。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起来。
乔施赶紧接了。
“施施？”
乔施皱起眉，手机拿开一看屏幕上的名字的确是“牡梦谯”。
她叹了口气，说：“做什么？”
“你真的不要和我在一起吗？”
沉默，冗长的沉默。
“牡梦谯，你要听实话吗？”
乔施这一句话，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牡梦谯心冷，他听到这句话，懂了大半。不打算再听，他说：“算了。我不想问了。你早点睡。”
“嗯嗯，拜拜。”
“拜拜。”
牡梦谯听到噔的一声，知道电话已经挂掉了。在一片黑暗里，脸侧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坐在飘窗上，望着楼下漆黑的一片。
夜里花园的灯都关掉了的，今夜月光清冷，有点寒意。
他站起来，在一片黑暗里打开门下了楼。
这个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他走到小花园里，躺在秋千椅上，一只脚垂下，他看着天上的星星，脚轻轻登了一下。
施施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呢？
应该不会的，他准备了很多她喜欢的东西，过几天他还要去买条狗，他记得她跟黎敏说的，她喜欢阿拉斯加。
……
手机响起，思绪被打断，他不耐的把手机拿到眼前。
看到上面的名字，心里一跳，不过他没敢挂。
“爷爷。”
牡梦谯的爷爷，他谁也不怕，却有些怕这个爷爷。牧家在朝内地位的根本人物，凶是比他爹更猛的人物。
他之前所有的假期都是在队里度过的，他的狠劲也是这个爷爷一手培养，不过这个爷爷十分注重牡梦谯每一件人生大事。
和王宇翔那件事，本来他也是要被他爹送出国的。但是老爷子不肯，说天朝好学校这么多，老是想着去洋人那边做什么？找歧视受么？
而这一次来电话，很有可能是因为——大学。
他记得乔施和黎敏说过，她不想走太远，就在育阳大学好了，而他爷爷想要他去帝都人民大学。
乔施把牡梦谯的电话挂了之后，黎敏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
“施施。”黎敏开口，之后。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先说？”两个人又一起开口。
无奈的笑了笑，乔施知道对面黎敏也是一样。
等了一会儿，乔施率先说：“你先说吧，是不是关于阳竹的？”
“嗯，你怎么知道？”
“牡梦谯……说阳竹把你叫走了。”
黎敏安静了一下，才接话：“你说，我们怎么就毕业了？”
“是呀。”声音拖长，乔施无奈，“我们毕业了。”
“他们都说毕业要告白，想说的话一定要抓紧时间说，不然以后会后悔的。所以阳竹就来找我了。”
顿了顿，黎敏继续说：“其实我以为我会答应的，但是在他告白之前，我岔开了话题。我那个时候其实只是不好意思。”
“他好像也是，就跟着我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要一起去育阳大学么？”
乔施点了点头，想着黎敏看不见，又补充道：“嗯。”
“他梦想是政法大学。育阳没有政法大学，而且他不愿意留在南方。他想去帝都政大。他……”黎敏有点哽咽，“他父母本来就在帝都，也是这样希望的。他一直都希望去帝都。”
“你不想去帝都是吧？”乔施也难过起来，她以为黎敏会和阳竹有个善终的。
那个有些害羞的少年，在角落里悄悄投过来的视线。
还有他自作主张去给黎敏接热水。
打完篮球之后谁也不看，直接跑到黎敏面前。
……
好多回忆，当时有多甜，此时就有多伤人。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声，乔施知道，黎敏哭了。捂着嘴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