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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那一年,泾河还不是龙王

封禅台位于北城,传言当初商穆王是在此处立下了第一间王帐,商人在王帐周围开山扩土,终成殷都——朝歌。

后历代商王建造封禅台,每每登基,在此祭祀北方祖庙。

台高数十丈,整体石砌墙抹,呈现四方鼎形,从上到下,分为三层。

第三层占地百尺,是为王台,只有礼祝,王上可以登上,其上设王鼎。

第二层占地千尺,是为公台,为大商贵族,人族分支山海六国的王族,设百宴台,可恭坐。

第一层连地万尺,是为上台,仙佛巫妖,天上地下,福地河川形色各式的神仙鬼怪,设蒲团,可位列。

早在一个月前,王叔比干就下令让人修缮五十年没用的封禅台,今天的封禅台上下整齐一新,王上钦定的大商国旗夜央玄鸟旗,层层穷穷,迎风飞扬,诺大的篆体商鸟青铜徽装饰浩大隆重,甲士如林,礼祭两列,礼祭周围有一个个身披赤色长袍,散发抱古怪乐器的宫廷乐队。

宫廷乐队之首,乐司坊大夫居然不带鼓槌,而是手持一奇怪的文书不住的比划着什么。

公台最下方,巫妖仙佛这一层早已人满为患,虽然王叔比干已经预料到人会很多,但是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本来足以容纳万人的第一层观礼台上,人头簇拥,前边靠着公台内测的还有个蒲团坐一坐,后面的蒲团都没了,只能挤着,你挤着我,我挤着你。

当然其中不乏修行高点的仙人,仙人索性在人头顶布置了个云团,离地不过一丈,侧卧在云团上,仙衣飘飘,手捧酒壶,倒也潇洒的很。

“商王来了吗?”

“还没呢!别急!这天刚蒙蒙亮,要日上三竿才来的!”

“我昨晚上来这抢座,今天来还是没个蒲座,真是倒霉!”

人群靠前,一坐在蒲团上的皂袍美髯公,轻轻捋着长须,得意洋洋道,“汝等可知,我二十七日前来朝歌时候,就急匆匆来这抢了座位,你们啊,太愚钝了!”

左侧一环眼虎耳的怪汉瓮声瓮气道,“泾河老儿,你来的居然这么早啊,难怪你有得坐!可惜了我王老虎,这得趴三天了!”

美髯公抬手,不悦道,“王道友,我已在百年前跳过龍门,如今潜心闭关八十载,封泾河龙君,还请阁下能称呼我的正名,莫要再一口一个山精野怪!”

泾河龙君这么一说话,旁侧左右的妖魔都不乐意了。

王老虎哼哼道,“泾河!你跳龙门那事儿我也听了,只是你那是跳龙门吗?你分明是爬过龍门的!”

“没错!泾河崽,你少在装模作样,当时你被龍门冲刷的皮开肉绽,半条命都没了,差点就被冲下去摔死在龍门,最后爬着过了龍门,现在还有脸说自己是跳龍门的?”

“泾河崽,你这泾河龙君的名是谁给你封的?是大王还是四海龙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我听人说,四海龙王敖广一脉把持水位业,封亲不封能,不管跃龙门的真龙多么厉害,他们都不给位置,反而他们的那些龙子龙孙一个个良莠不齐,却是这河神那水神的,你的泾河龙君位置该不是敖广那得封的吧!”

美髯公泾河龙君被一行同道妖友气的不行,急忙站了起身,辟谣道,“安静!安静!我乃跃过龍门的真龙,岂是尔等山蛟野蛇能比的?至于我这泾河龙君名号,乃是泾河上下百千水灵共认的!此番我来朝歌,就是请大王为我封泾河龙君,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泾河水君!”

王老虎哈哈笑了起来,“你个老倌倒是聪明的很那,不去找四海龙王,而是来朝歌找了新王,若是去四海龙宫,怕是你老倌这么多年的藏宝要被那敖广扒光拉净!”

泾河龙君哼道,“老朽也是成道千年,跃龙门,得我祖龙承愿的真龙,岂会不知道龙王贪婪?想来,那东海龙王敖族不过是成道早了一些,得禹王大封,这才先入为主,为天下龙族之王,才能如此嚣张跋扈,但是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和我这跃过龙门的真龙一般无二,有何区别?”

旁侧一脸生奇鳞的赤脚怪客笑呵呵道,“见过泾河龙君,老朽,碧落山山精,这次入朝歌,也是想让大王封我碧落山山神。”

泾河笑道,“碧落山可是一处福地,我曾游曳于碧落,阁下居然是天妖九重,了不起啊!”

碧落老怪笑道,“水君过赞了!老朽造化哪儿能和龙君媲美!只是,老朽听说四海龙王想要带领龙族皈依天庭,不再听从人朝号令,你可知道此事?”

“荒唐!叛变人族,朝仙供奉,这四海龙王是在自寻死路!”美髯公泾河一甩长袖,冷哼道,“那个劳什么天庭?不过是一个腐朽门庭而已,散散落落的几个仙就敢妄称天数,真是笑话!要说天数正庭,那得说我妖族天庭!想那巫妖之劫前,我妖族天庭气势如虹,万族百服,圣人低头,帝俊太一,掌缘生灭!如今的天庭,霸占了我妖族的几个洞府重天,就以天庭自居,真是大言不惭!”

美髯公怒叱,瞬间周围妖精怪灵纷纷鼓掌叫好。

“说得好!要说天庭还是我们妖族天庭才是天地正数,玉帝那几个小猫小狗算个什么天庭!”

“四海龙王,目光短浅,巧取豪夺,贪婪无道,背信弃义,他是忘了这四海龙王的封号可是禹王给的吗?”

“以我所看,当让商王剥夺了这四海龙王敖族的王族封号,选龙族当中真正德高望重龙尊来继任四海之主!”

“没错!必须给四海龙王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天地正主人族才是气运正族!吾等遵循万族规矩,信奉强族之令,才为天数!不像那些巫族。不尊天数自取灭亡……”

“……”

而就在此刻,一道豪迈笑声从美髯公的对面传来,“一群山精野怪,居然敢在这叨叨你家巫族大爷,莫不是以为老子的刀不快了吗?”

一言出,瞬间妖圈儿的精怪妖灵纷纷抬头看去,迎面地方一排蒲团上端坐着一个个古怪身形,身上刻满了古怪刺青的异人!

他们当中有的肤色若墨,有的肤色雪白,有的高有数丈,有的不过人类小老头模样,其中为首者身高一丈,披着简陋的铠甲,古铜色皮肤熠熠泛光,背后背着一把开山巨刃,俨然是一位杀胚。

美髯公泾河龙君盯着一行妖怪,齐齐道,“巫族?”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焦灼的气息。

巫族!妖族的生死大敌!

平素里见面,那是直接开撕!

二族之深仇大恨,难以用言语形容。

但是今天,这是朝歌,是人族的地盘,泾河龙君急忙抬手按住了身后蠢蠢于动的妖族,低吼道,“此处是朝歌重地,诸位妖友,不可胡来!”

旁侧那巫族大巫也抬手,止住了背后的一行巫人,淡然道,“人族朝歌,不宜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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