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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粗”邱堂德真是肠孑都悔青了。他真是活了也算大半辈孑了,临了临了竟……唉!这怎么说的出口……!
自己人生的坎一道就“躺在”眼前,你,老邱怎么办?女儿女儿,莫名其妙“失踪”!儿子儿子,糊里糊涂“拾得”!高亮,滑稽可笑是RH熊猫血,和丹楠同血型丹楠“儿子”给了石女……
“大老粗”邱堂德架起了“三支烟炮”“叭唧叭唧”抽着,一串串的烟圈在眼前飞起……
我,大江工务段邱堂德主席,一个慈眉善目的靠体力和擅长唱戏从底层上来的五十多岁的老头,照自己的话说,就是那个时代想上学,穷啊,一个大老粗,如果不是耍点小聪明和一股机灵劲,一个筋头云十万八千里,从那万恶的旧社会来到了八十年代。搭上了令他们那帮老哥们眼红心热的工会主席这等美差。他内心对有文化的人,是高看一眼的。
“邱主席,我只是初中生”,他,高亮很自悲。一个刚调来的“以工代干″的工人培训对象。
“你初中生,我小学还没毕业呢!”邱主席还想再说什么,看了下表,“你今天到黄山开会吧?什么时候的車?免票开好了吗?″
“嗯!开好了,下午一奌半的車”,他说。说心里话,他一点没想到,来工会刚一个星期,就被派去黄山参加笔会,这是在下边是想都别想的事。
邱主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点上一支香烟,脸上露出丝得意的微笑,他眯缝着眼问他,“高亮,你的文章和你的那一手刻钢板的字,挺好,练过吗?学过吗?″
高亮,最怕人问的就是这事,他有鲁迅那个一件小事文中人力車夫和“我”袍下藏着的小字。他自己写的文刻的字,自己都不屑一顾。他将头摇的如电风扇般发晕:“主席,别羞我了,我那……”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急促响起,高亮拎起电话筒:“你好,工会,你哪里?”
“我,列車段工会,我姓周,告你一个事,你们工务段的一个叫赵颖的职工刚去世了,中风。他女儿,我们段的赵婷婷马上来报丧,你们接待一下,她刚从厦门出乘回来,三天二夜没睡觉了。″
邱主席快步走上来,从高亮手中接过电话:“老周,我知道了,你身体怎样?确诊了吗?″
“哦,老邱,老婆和女儿搞的一次军事演习,目的叫我早点退休”。
一来二去,“大老粗”邱主席的这通电话足足接了有半个小时。电话刚挂下,只听得一声“哇哇”的哭声响起,‘大老粗‘邱主席和高亮扭过身朝门口扫去,一个身着铁路制服,手拎皮箱的约二十五,六,高挑身材的女子双腿下跪,哭倒在地。
“大老粗”邱主席一边“使不得,使不得,快请起,我们马上到医院把你爸接回你老家”,一边确认着来人身份“是老赵头的闺女吧,刚接到老周的电话”。
“我叫赵婷婷,谢谢段领导”,高挑女子抬起了头,一刹那间,高亮的眼前简直晕了,长到二十八岁,除了自己的妈妈有一张挂历上的明星相外,他真没再另外见过如此美丽,有气质的真美人,尤其是那一句“我叫赵婷婷,谢谢段领导”,一派电台上播音员的音调,不对,准确的说是列車广播员的嗓子,柔柔的,那么磁性十足,穿透力能把城墙打通。
“高亮,老赵的事就交你负责,你来工会虽然时间不长,也跟我接了几个,基本流程不成问题!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个会”,“大老粗”邱主席三言两语便将差事交给了高,一奌也不容他考虑。
“老赵头闺女,人死不能复生,好好照顾孝敬好你妈妈,老赵头走了也放心”,“大老粗”邱主席和赵婷婷握了握手,“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小高”。
人说“无巧不成书!”,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简直全让高亮给“巧”合了……
对,还有那个赵丽颖的女儿赵婷婷和高亮,又和自己有关……
“大老粗”邱堂德“高烟管中的一支烟已燃尽了……,还有,你一个丹楠,下雨天不好好呆在家里休息,你雨中去跳什么金湖,难不成,她听见了自己和汪礼的“拌嘴”……
要不然,她怎会……,“咳咳咳”“大老粗”邱堂德被烟呛咳起来。
金湖边上,邱堂德和汪礼在一起,他俩怎么会在一起的……,丹楠悄悄走到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花型雕塑,倾听着。心“蹦哒蹦”的跳着……
“我们自从在大江火車站月台上遐逅认识多少年了?”邱堂德的声音,“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二十八年了,那时我们都是大江铁路运输学校的学生”,汪礼呵呵強颜欢笑道。
“哦!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忘了,二十八年来,我对你怎样?”
“好,相处的如兄弟!”
”兄弟,兄弟,呵,呵呵呵,自从认识了你这个兄弟,我落得什么好,今天我才看到,自从我娶了丹楠,不光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还丟了女儿,你就像阴影样影响了我的生活,你难道不觉得吗?”听语气,听腔调,“大老粗”邱堂德显然火了。
“是,我是让你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是,兄弟,兄弟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你总该知道吧,可你又做了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丹楠已订婚,你还用两包核桃仁骗她到你家,你明明知道,我下班了就请假回来办婚礼,可你却……,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汪礼一腔的委屈。
“可,我怎么知道你和丹楠有了孩子?”邱堂德似乎不是大老粗了,他变得明亊理了。
汪礼用手捶打自已的胸“澎澎”直响,“我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呀,如果不是上个星期天我过生日,丹楠来给我告诉我,我也是一点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当年你娶了丹楠,把那个你不爱的强扭的瓜作为感激给了我,我会是今天的样吗?老婆老婆去了美国,女儿女儿去了美国,才刚刚知道我有个儿子,现在又生死不明,我冤不冤……呜呜呜”,汪礼实在太憋了,他哭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会是如此不堪。
火爆脾气的邱堂德哪能受如此的挑战,“哦,说了半天,你还有理了,你亏好还有工作上的副处级待遇,有在美国定居的老婆和女儿,还有一个儿孑,只要他活着,你父子一定会相见。我哩,老婆老婆给我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女儿又让老婆给丟了,我才屈哩,我的苦对谁说。呜呜呜,呜呜呜!”“大老粗”也孩孑似哭了,唉,这真可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三支烟的高烟管”吸的只剩半支了,“大老粗”邱堂德站起身又走进了工会录相放映厅,他汪礼开始找儿子了……,我也要从影视剧中学学方法……
“小欧,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呵呵呵!”邱堂德呵呵中走进放映厅。
说心里话,邱堂德有苦啊,也有怨啊,可,又能对谁倾述呢?
“啊!月台上的恋歌,怎么就不写写我们老夫老妻的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恋歌……”。自从听了高亮的散文,“大老粗”也学会了点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