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嫂听闻王妃她们回了府,赶紧从后堂出来,却是被吓了一跳, 7,8个蒙了头的人捆着被压在院子里,身上都插着箭矢,血已经染上了院子上的灰砖。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少年昏睡着,没被束缚住手脚,衣服残破不堪。
“郝嫂,你去叫教武场的几个武童,把这人抬到后面的房间,检查身上有没有鹰头这种东西,若是有,便砍他一刀,丢到这来,若是没有,便请魏夫子来给他看病!”临川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边说边扶着林菀往里屋走去。
郝嫂赶忙应了,找人照办。
“阿娘,你为啥让我吩咐人去查那可怜人身上有无印记,这显然是被绑着走的,哪能是一道的呢?”临川不管阿娘正在净手洁面,只跟在后面问道。
“这叫万无一失。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你娘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有些事多做比少做强。”临川看她阿娘笑得得意,便知自己那二马虎眼性子是哪来的了。
不一会,郝嫂便进了门,见临川和林菀两人均是满眼期待的等她答话,只得摇了摇头,“没有鹰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周孩子。”
“阿娘,我看啊,就是蛮夷那里的人贩子罢了。我得去问个话,说不定能听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临川赶紧起身,往那客房走去。
“回头我得去临川屋里看看,该帮她扔的得扔,戏本子看多了,魔怔!”林菀让婢子把水盆端了出去,自己往前院走去,“我也得去问个话,看看这些个蛮子是要干嘛。”
看着这两母女契合万分的言谈举止,郝嫂无奈地笑着跟了过去,又差了人赶紧去把军营里的小侯爷请来,王爷不在,家里总得有个人拿主意才好。
临川进了屋,见那少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有人替他擦了脸,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这少年大约和她一般年纪,五官比常人来得深刻,剑眉,鼻梁像千嶂里的山,挺高的,嘴唇薄薄的抿着,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实在太瘦了,估计是很久没洗澡了,身上脏兮兮的,指甲里都是泥,又浑身是伤,伤口也没好好处理,不少地方都在流脓,即便有结痂的地方,也是半好,真是遭了不少罪。
临川见状,不忍喊他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在桌上,便带上门出去了。
门一合上,那少年就睁开了眼。此刻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草原上高飞的鹰一般,犀利无双。
林冉进了王府,看见院子里的情境,又看到林菀坐在那儿正问话,头便一痛,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永远帮自己妹子“收拾烂摊子”的悲惨时代,但也只得耐着性子走过去,“人射成这样,还能经得起你问话的,都是铁打的筋骨。”
林菀见他来,赶紧让人搬了椅子来,请他同坐,“阿哥,这些人是偷入我大周的蛮子,兴许是人贩子。王爷说,蛮子喜欢纹身,鹰头,虎头啥的,准没错。”
林冉也不坐,仔细看了,的确是人人身上都纹了花样。
“我的人在外面候着,这些人就送到府衙或者军营里去吧。你看着临川,别让她捣乱就行。”林冉赶紧让人把这些人抬出王府,刚想出门,便想起了一件事:“说起这鹰头,烽火让我带句话给临川,那老鹰风筝什么时候还给他?”
临川正往前厅走呢,看到舅舅来,正准备来个飞扑式欢迎,却因为听到这一句,硬生生给停住了脚。
“表哥,你记性怎么这么好呢?”她仰天长叹,脑海里开始编纂各种理由。
“不用转达,你直接替临川回个话,她保准说,风筝自己飞走了。”林菀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想到自己姑娘那日回来两手空空便心中了然。
临川一个趔趄,差点跌出前厅,知女莫过娘,这真像她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