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鸡鸣声,萱草爬上了三层楼高的木台子上,今天,她要在这上面唱一出戏。
高台是老头叫人连夜搭建的,台子选在了背靠青山药田,面朝小溪炊烟的绝佳风景位置,周围布置了一圈轻纱,远处点着烟,以晨辉为光,飘渺中,仙气就漫开了。萱草不禁感叹,人各有专攻,别看老头其貌不扬,甚至带点油腻,干起事情,倒真是不马虎,一晚上,没睡觉,经验十足地张罗着场景布置。让她觉得村长可能只是他的表层身份,其实他是个做法事的,可惜本事没用在正道上。
萱草漫不经心地拿着稿纸背着,啧啧,果然,懂得村民的心思才是发家致富的关键啊。
“你好生坐着!人马上就要来了!记住你的身份!”老头焦急地在下边喊道,要不是他力气不够,估计早就把拐杖扔萱草头上了。
“大呼小叫,小心惊扰了山灵。”萱草把稿纸揉成一团,抛了下去,刚好落在老头面前,“我说了弄完再叫我,这么早起来,害我觉都没睡好。”话虽然有些抱怨,可萱草还是坐端正,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她现在穿的也不是那件破破烂烂的乞丐装了,老头今早给了她一套月白色的纱袍和长裙,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繁琐的衣裳,手一用力,还把后背给撕了一条口子,索性坐的高,没人看的到,不过这风吹进来,还真有点冷,萱草打了个哆嗦,就听到下边吼道,“准备好,开始了!”
铛地一声,铜锣敲响,挨家挨户的门都齐刷刷地打开,一个个人头攒动着挤了过来,那些个小孩,背着,牵着,骑在头上的都有,都张着自己无辜的眼睛看向台子上的那个仙姑,“娘,那个姐姐好漂亮。”一个小男孩说了一句,她娘连忙把他嘴捂住,“别乱说话,这是仙姑,快给仙姑磕个头。”
萱草耳尖,听到这句话,心情一下就变好了,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那男孩呜呜地像说话却挣脱不开嘴上那只手,又被按下身子跪在了地上。萱草看着那倔强动着的脑袋,突然想起余遥来,他以前被陆方打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反抗,跟个木头似地硬抗着,有一次陆方的酒壶砸在了他额头上,当时就流血了,把陆方都吓了一跳,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那打铁。萱草越想越心疼,不知道余遥现在怎么样了?
“咳咳!”老头的咳嗽声总是来得很及时,萱草望着乌泱泱的人群,眼中凝聚出一种名为慈爱的光辉。
“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老头摇了摇头,话语凝重地说道,底下立马有人发问,“什么消息?村长你快说!”
“是啊!”
老头抬头,用眼神请示着高台上的女子,萱草点头,“我们村,确实有邪祟作乱!”
底下人又炸开了锅,“我就知道,绝对是妖怪,不然好好的人,哪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有妇女在哭喊,“天啦!我的儿啊!”
此时一个声音压制人群,爆发而出,“我们不怕!有仙姑保佑我们!”
“对了!仙姑会保佑我们的!”
“仙姑——”
“静——”萱草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将声音传开,接下来,是她的表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