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公瑾，没事吧？”
“嗯。”
“什么叫‘嗯’啊？到底有事没？下午第一节课你们都没来上……而且中午一直在说这事吧？没有给你处分吧？毕竟你这也算是帮助同学……”
“怎么可能？我这算哪门子帮助同学？不说我肆意扰乱校规校纪就不错了。”周朗摇摇头。
“啊？那怎么说？留校察看吗？”
“不知道，还没有协商好，现在大人们还在办公室吵着呢。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老班都只是在问我们各种细节而已，关于到底给什么处分各方都僵持不下，可能因为我们几个学生在场，很多事情他们不方便说，而且我们很可能成为矛盾的导火索，所以就让我们先回来了——呵，毕学进他爸刚进来的时候差点就跟我打起来了。”
“那……”
“肯定没打起来嘛！处分到底是什么半天没定好也是因为他，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费劲！”
“可处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由学校决定的吗？家长应该也插不了手吧？”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学校应该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吧？所以只能尽量以协商与安抚为主咯。”
“……”叶博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朗，没好气的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松？我特么可担心死你了，而且你的处分还没有确定吧？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担心有什么用吗？”周朗侧过身往墙上一靠，看着叶博说道：“就算我内心再怎么忐忑，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吧？何况乔雪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我心情好一点不行吗？”
“真的结束了？”叶博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会再对王佳做什么了吧？”
“不了不了，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乔雪也跟我求情了，而且她的认错态度还算良好，整件事中她也只能算是导火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乔雪都已经原谅她了，我还有什么立场做什么？”
“那就好……话说你为什么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把毕学进叫到个人少的地方稍稍的教训他一顿不也一样吗？这样你也不用冒着得处分的风险……”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叶博无奈抚额，“就算你这么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你这么牛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啊？”
“嗯？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说……你把十多个人打趴下了诶！那是十几个人！不是十几只鸡诶！”
“你说这个啊……呵，要是十几只鸡或许比他们还难处理一点。”
“诶？”
“就是几个普通的小混混而已，开打了就知道乌泱泱一块冲上来，有个家伙离我十米远就跳起来飞踢，还把自己鞋给踢飞了，而且我才卸了两个人的关节，剩下的就都怂了……就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再来十个也给他打趴下好吗？你上你也行的。”
“我？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吧？我看见对面有十几个人直接就跑了好吧？”说着叶博瞥向乔雪的位置，“说起来乔雪……诶？乔雪人呢？”
“喏。”周朗朝他身后努了努嘴。
“啊！”叶博吓得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差点没一屁股怼到周朗脸上。挠了挠头，叶博干笑道：“乔……乔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叶博同学……”乔雪并没有回答他，“能跟我先换下座位吗？我想跟周朗同学说点事。”
“啊……好，好。”
刚走了几步，叶博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去坐到了周朗桌子上。没等周朗开口，他就说道：“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说？”
“怎么？有什么不行吗？”
“你看看周围好吧？”叶博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基本上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在这里好吧？毕竟你、乔雪、王佳第一节课都没来，你闹得那么大肯定风言风语都开始乱传了，乔雪过来跟你说话，估计全班都在竖着耳朵听你们说啥吧？你没感觉从刚才开始班里都安静了不少吗？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出去找个没人地方再说吧。”
“喂，现在不是还在上课吗？”
“没事啦，反正是老班的课，她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来……要是有人问我我就说你俩上厕所去了好吧？”
“一男一女一起上厕所你骗鬼呢……”
“诶呀你赶紧去！婆婆妈妈的！”
“……”周朗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我就去化学实验室了，有什么事你过来找我。”说完拉起乔雪的手就跑了出去。
“去吧。”叶博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吧……”
……
“呼……哈啊……周朗同学，慢，慢点，我跑不动了。”
“好了，到了。”周朗看着扶着墙气喘吁吁的乔雪，“一个学期不理我怎么还生分了？叫我周朗就好了。”
“周……周朗。”虽然跑的急了点，但毕竟只是从二层跑到四层，稍微缓了一会乔雪也就能正常说话了，“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不对，虽然我故意躲着你，但……”
“这些就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周朗挥挥手打断了乔雪，“你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先说好，谢谢什么的就不要说了，我做的都是我觉得我必须去做的。”
“对不起！”
“我不都说了……啊？”周朗有些诧异的掏了掏耳朵，“你刚才是说……对不起？”
“嗯。”
“为什么？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有！”乔雪突然大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太软弱了，才把你也给牵连进来，我……”
“停！别跟我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就算有，也应该是我连累了你。王佳是因为我才有了找人欺负你的想法的，你有什么错？你又凭什么要承受那样的欺凌？反倒是我，你前后态度变化那么大，我却一直浑浑噩噩没有察觉，像个傻子一样，害的你……”
“没有！不怪你！不怪你……”乔雪眼里噙着泪花说道：“要是能我坚强一点，能早点告诉老师，或者我能鼓起勇气反抗他们……”
“说什么呢，你一个女孩怎么反抗？”说着周朗伸手给乔雪擦了擦泪水，笑道：“怎么弄得跟三流苦情剧一样？咱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来，先坐下再说。”
乔雪揉了揉眼睛，看着笑呵呵的周朗，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周朗拉出来的椅子上。
“周朗……”
“嗯？”
“你……你就不担心吗？处分的事情……”
“担心那个做什么？”
“打架斗殴……按校规最严重会给予退学处理的啊！而且……昨天晚上的那些人……”
“那些混混不会报警的，报警就等于自投罗网……倒是你，最近回家的时候还是换条路走吧，有可能的话最好搬家，或者先去亲戚家住一阵子。虽然我揍了他们一顿，但我不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报复性行为。”
“够了……已经够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说着说着，乔雪低下了头，“现在也是，小……”
“啊……你说这个啊。”周朗突然凑到乔雪面前，乔雪则下意识地微红着脸稍稍后仰。
看着乔雪的反应，周朗笑了笑，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
听到这个问题，乔雪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好半天才细声憋出几个字。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周朗似乎是存心捉弄乔雪一般，把耳朵凑到乔雪嘴边大声说道。
“……嗯！”
“呵呵。”
周朗笑了一声，直起身来看着乔雪，说道：“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乔雪猛的一下抬起头看着周朗，眼中惊喜的神色抑制不住的荡漾而出。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都会这样回答的吧？”周朗笑着看向窗户外面，没有理会因为这句话而神色瞬间暗淡的乔雪，“毕竟你长得很漂亮，又很可爱，而且一个女孩都红着脸说出喜欢你了，作为一个男生又怎么会那么不解风情呢？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说实话，即使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我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不能在发生了这种事后对你说我喜欢你，这让我有种挟恩图报的感觉。”周朗抬手虚按示意乔雪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想，但我会讨厌这么做的自己。而且我是真的没弄清楚我一直以来是把你当妹妹、当朋友还是当女朋友看，就这么草率的确定了关系的话，就跟青春期少年饥渴难耐了一样。再一个，刚刚发生了这种事你我就变成男女朋友了，那这件事就会变味了，‘青春期少年少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什么的，大概会这么瞎传吧。”
“先不说这个了。”周朗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乔雪旁边，“说说幼儿园时候的事吧，我记性不好，实在是不记得你了。”
“幼儿园的时候啊……呵呵，仔细想想你幼儿园的时候就是这样呢，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很帅，很有男子汉的气概呢。”乔雪的食指来回拨弄着胸前的头发，“从哪里开始说呢……”
“咣！”
就在乔雪组织语言的时候，门突然被猛地打开，吓得二人都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爷……爷爷？”
周平上上下下打量了乔雪好一会儿，哼了一声，说道：“好你个臭小子，让我可在老战友跟前好一顿丢脸呐！给我滚回去收拾你东西！全都拿走！现在！”
乔雪瞳孔猛地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