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你收拾好没有啊!?”君南瑾冲着里屋喊着。
里屋传来了溪月脆生生的声音
“小姐,我好了!”
溪月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她身上穿了一套小厮的衣服。溪月的胸本身就平,再套上小厮宽松的衣服就更加看不出来了,就这件事情君南瑾笑了她好长时间。
“嘿嘿嘿,好了就行。哼哼,还是熟悉的样子嘛。”君南瑾来回打量着溪月,以前她们一起去街上玩的时候七月就经常扮作她的小厮。小丫头本就长得秀丽,但即使是女扮男装也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小女儿家,反倒让人觉得这只是个清瘦的小厮罢了。
再看君南瑾,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小姐,我们就这样擅自出府,太子真的不会怪罪吗。。”
“放心吧,我相信他不会言而无信的。”
“诶?那..........那好吧。”
君南瑾抬手摸了摸溪月的头发,触手的感觉仿佛在摸兔子的毛发。细细软软的。
“走吧。”君南瑾正想往外面走,突然想起来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出府需要令牌啊!!!
她又不可能向楚权直接要,再说楚权还以为她在养病呢吧。那不就露馅儿了,不行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
“溪月..........咱院后面是不是有个狗洞?”君南瑾试探的问着。
“啊?小姐,咱们院儿后面是没有。但是临近街道外的那座房子后面有。”溪月好像是知道了君南瑾想要干什么,忙说道:“小姐,万万不可呀!怎么.......怎么能去做那样的事?!”
君南瑾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义愤填膺的说道:“你果然还是太小,不付出点牺牲怎么获得自由呢?如果要自由,那就不能走捷径,走捷径就万劫不复啦!”
溪月被糊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以然的点点头,灵魂虽然是抗拒的,但还是乖乖的和君南瑾走了。
虽说到那房子前是费了一番周折,但好歹是安全抵达了。
君南瑾看着前面仅有一人宽的狗洞。暗暗庆幸:“还好还好,以前自己就不是很能吃,重量也控制的很好,应该还是可以过去的。”
“溪月,我先过去,你看着我的姿势,然后一会儿你也过来。”说完便蹲下身子钻了进去。
溪月看着在狗洞里扭来扭去的君南瑾噗嗤一声笑了。
倒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因为君南瑾进狗洞的姿势太好笑了。
“死丫头,你笑什么?!一会儿你也得过来!”果不其然,洞里果然传出了君南瑾气急败坏的声音。
溪月连忙捂住嘴巴,但眼睛里面憋不住的笑已经出卖她了。
君南瑾经过一番周折后终于顺利的挤了过来。
对着洞那边的溪月喊道:“溪月!!过来吧!!”
溪月听到君南瑾的声音后应了一声,看着地上灰扑扑的尘土,溪月心一横,咬着牙,闭着眼睛,跺了跺脚也低身爬了过去,好在溪月上穿的是深色的小厮服,即使被弄得很脏了也看不出来。
“唔.........呼!终于出来了...我最近是不是胖了?怎么钻进来这么费劲......”溪月头上顶着几片黄色的叶子从洞里钻出来,
喃喃自语的说道。
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走到了君南瑾身边。
君南瑾使劲伸了个懒腰,在和亲的路上她处处要装的温柔大方,吃个东西嘴都不敢张大,走个路步子都不超过三尺。但真是别扭死她了........
“小姐,我们出来是出来了,但我们要去哪儿啊?”
君南瑾吹了声口哨,仰了仰头,朝一个方向指了过去。溪月顺着君南瑾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远处,楼阁林立,商铺不计其数。根本就不知道君南瑾指的是哪一座。
“小姐,到底去哪呀?那里商铺楼阁那么多,我可不知道小姐指的是哪一个。
君南瑾抬手给了溪月一个爆栗,溪月捂着脑袋,撅着小嘴儿连连后退:“小姐!小姐,你怎么还打人呢?很疼的!”
“傻溪月,跟我走就知道了。”
君南瑾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顺手把折扇甩开,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地摇着。那模样倒真像个公子哥。
溪月撇了撇嘴,跟在君南瑾身后嘟囔着:“小姐就会欺负人,自己扮成公子哥儿,逍遥快活去了,可怜我啦,又得提东西又得拎东西。哼!”
君南瑾回头看了一眼溪月,用折扇敲了敲自己耳朵,笑意盈盈的对溪月说:“我可是都能听见的哟,好啊,竟然敢在背后抱怨。我得好好罚你..........就罚你一个月没有月俸!”
溪月一听这话立马就蔫儿了,快步走上前去,缠着君南瑾,说着好话。逗得君南瑾哈哈直笑.......
到了玄武大街,去南京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虽说这些东西在宸晋并不是没有,可在这儿的感觉和在宸晋不一样。
宸晋的百姓被贵族管怕了,即使是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商人和购买者讨价还价的声音也几乎细弱虫闻。而淮黎则不同,大街小巷和和气气,尚且年幼的孩童手里攥着风车和糖葫芦在大街上肆意的玩耍着。卖蔬菜的老农与提着篮子的妇人喋喋不休的讨还声。还有运送货物的老马,可能是年纪很大了叫出的声音也嘶哑,市井之间透露出一片祥和。
“小姐,这里比宸晋好玩好多啊!”溪月在一旁大呼小叫着,一会儿说这个香包好看;一会儿说这个玉佩适合君南瑾又或者跑到街的那头去买糖葫芦;又再回来的时候被七奇阁高点收了心魂......
“嘶,什么小姐叫少爷!”君南瑾低声的对溪月说着,这小丫头一叫,大街上不就。都知道君南瑾女孩子了吗。
君南瑾扶额,溪月啊,你同我出来这么多次了,这毛病怎么还是没改啊,主要是街上有太子的人,认出来咱俩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就是青楼啊.......妈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进来过呢。”君南瑾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早就炸开了花。这可是青楼,君南瑾以前想进进不来的地方!这下到了他乡好不容易进来了,她不看个够,怎么可能会走。
这青楼应该不是淮黎最大的,但却胜在了干净整洁,虽说这是风月之地,但却透露着一股文雅的气息。里面的人也没有像娘亲说的一样不堪。来的人看穿着应该都是文人墨客,不过文人墨客来青楼,怎么看怎么想都有点儿奇怪啊...........
正在君南瑾这么想着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位体态丰满面容姣好的妇人,那夫人摇着绢帕,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君南瑾面前嗲声嗲气的说道:“呦,这位公子哥儿看着面生,他不是刚刚来的?”
被人问到,君南瑾咳了两声,甩开折扇折扇遮住脸,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了:“嗯,是的,只是你这青楼和我以前去过的青楼似乎不一样。”
老鸨摇着绢帕,伸手扶了扶鬓上的大绒花说道:“公子哥儿,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老鸨撇了一眼楼上,笑眼盈盈地对君南瑾说:“我们这儿的头牌呀,和其他的不一样。我们这儿的头牌是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这男子啊,和女子不同,女子若是当了头牌那便是顺风顺水可,若是男子当了头牌。这日子啊,就一落千丈了。”
“可是啊,咱们这位头牌不似其他的庸脂俗粉,咱们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通古今,下通野史。那长的呀也不像那市井之人。仿佛就像谪仙下凡一样。”
老鸨眉飞色舞地描绘着她们家那位头牌,好像真的如谪仙下凡,文曲星转世一般。
君南瑾挑了挑眉,如果真如老鸨说的一般那么好的人,来一次不见见,岂不可惜?
溪月在旁边悄悄的说着就“公子,公子。那老鸨子说的真有那么神?”
君南瑾冲她打了个眼色,小声说道:“那见见不就知道了.......”
悄悄地把老鸨子拽到一边,君南瑾威逼利诱着说:“既然那头牌真有你说的那么完美.......那不如我出钱...买他一夜怎么样?”
那老鸨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君南瑾,舔着嘴唇,眨着眼睛。典型的在算计着什么。
“我们家那位价钱低了可不出来啊......接客的话看你出多少钱吧。要知道......”
“啪!”老鸨子只听见啪的一声,手里就被塞了沉甸甸的大坨金子。
君南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问:“不知道.....这些够了吗?”
老鸨子捧着金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上东西,仿佛下一刻就会丢了。
“咳咳,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呀....我们家宝宝房里有人了。这个....公子哥儿要是不介意,可以等明天再来。”
老鸨子掐媚的说道,傻子才会让这么大一单生意跑掉。
君南瑾,皱了皱眉,语气强硬了起来,带着怒气对着老鸨说:“我如今这钱可是都交给你了。先前你可没说他房里有人。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见到他。他房里是谁!出了多少的价钱,我双倍给你!”
老鸨子拿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堆笑着,脸上的褶子都快皱到一起了,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想着怎么说才好。
“哦?不说话是吧?那我就把他房里的人就出来,然后给他双倍的价钱让他滚蛋!”
说着君南瑾便绕过了老鸨子直接往楼梯上走。溪月在后面挥着手,喊着君南瑾。
“公子,公子,别冲动啊!!使不得啊!!”
可君南瑾现在好像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直挺挺的向楼上的房间走去,因为君南瑾和老鸨的争执,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看过来了,甚至楼上阁内的人也打开房门往下探去。
“是谁?敢打扰本军师的兴致?!”熟悉的声音响起,君南瑾愣了愣,猛的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君南瑾猛的抬头,果然发现了那张熟悉的脸微微皱眉小声说了一句:“洛宣?”
但楼上的洛宣显然没有听到他小声嘀咕的内容,这是黑着脸看向楼下。
“是谁这么大的胆敢打扰本军师的兴致!”这么一段有威慑力的话,配上他的珠落玉盘的声音,与其说是在不满,不如说是在抱怨。
洛宣很明显没有发现楼下的人是君南瑾,他旁边的姑娘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洛宣屋里面的那位头牌在叫他。
洛宣回过头看向屋里,悄声说了几句话,冲楼下的君南瑾喊到:“你想干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滚吧,本军师今天不想追究。”
就那禁抬起头看向楼上盯着洛宣瞅了一会儿,突然提起衣摆朝楼上走去。
洛宣心里一惊:“好嘛,怎么还上楼来了。”
君南瑾慢慢走上楼来,她不相信洛宣看到她这张脸以后还会这样。而且她没有记错的话.....淮黎的官员不能随便来逛青楼的,洛宣是军师,虽然说她不知道洛宣是淮黎哪一个编队的军师。但她肯定,洛宣是个官儿...
走上楼去,楼梯两旁穿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对这种事情可能已经见惯不怪了,依旧喂着客人喝酒,谈天,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走到头牌门口,君南瑾渐渐看清楚了洛宣,他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紫色长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俊朗如斯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玉质的感觉,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像开了屏的孔雀一样。
身上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原来是玉面君郎也不止一面啊,啧啧啧,这走到街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娘子呢。”君南瑾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眼睛一直盯着洛宣。
洛宣可能是被她盯着有些发毛,使劲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君南瑾一眼,咽了口唾沫。
老鸨子这时候从楼下哼哧哼哧地爬上来了,堆笑的看着洛宣和君南瑾,脸上的褶子已经快把眼睛堆得看不见了。她赔笑着说:“哎呦~两位爷,您们行行好,可别在我这片大的地方上打起来。我这小本生意经营不易啊!”
君南瑾来了兴致,她倒想看看,让洛神魂颠倒的头牌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便对老鸨子说:“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今天肯定是要见到这个头牌的,要怪就只能怪你这个老鸨子,把他说的那么好,让我忍不住想见见。”
君南瑾知道,现在老鸨子肯定是捶胸顿足。自己为什么嘴不严实,偏偏让君南瑾知道了头牌的存在。但她现在也就只能自己唉声叹气了。
洛宣这个时候不乐意了,看看老鸨子好像有他走的心思,咬了咬牙,对老鸨子说:“不行!这人是我先定的,银子我也是交完了的,如果妈妈这个时候变卦,那就别怪我上报官家了!”
一边是金砖,另一边是官家,就在老鸨子左右为难的时候。屋里传出了一声懒懒的声音。
“别让妈妈为难,都进来吧。”
洛宣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房门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无奈,屋里的人都这么说了,他不能再拦着了。
老鸨子轻轻松了口气,忽然,一块儿金灿灿的东西递到了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是什么东西,就听见君南瑾说道:“妈妈,今儿个这进房里的钱我照付,您看,这些够吗?”
老鸨子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够够够,怎么会不够呢?您进去就成了。”君南瑾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折扇自认风流的摇了摇。一旁的溪月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透明人,不是她不想说话,只是他插不上嘴呀。本来想阻止小姐去见那个头牌,可没想到还是没成功。
“唉,这下惨了,如果让太子知道肯定会惩罚小姐的,殿下不让小姐乱跑的。”溪月苦着脸,小声嘀咕着。君南瑾看了看旁边的她,敲敲她的头,悄悄的对溪月说:“你乖,在外面等着,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溪月撇撇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也想见见那个绝世如谪仙一般的人嘛,哼。不过也呦不过君南瑾,只好在门口乖乖等着。
再看君南瑾,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木格子门里,走进去的时候,还不忘瞅了一眼洛宣。啧啧啧,你瞅瞅,小脸儿都气红了。
洛宣不甘心的甩了甩袖子,脸上虽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但心里啊,指不定怎么骂呢。
进了屋,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君南瑾不知道这香是什么名字,但,溪月应该知道,一会儿出去粘在衣带上的,让溪月闻闻,说不定她能知道。
一进房门,君南瑾便看到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走到巨大的格子窗前向下看,因为这花楼临湖,岸上的蓼花苇叶,湖内的翠荇香菱,在这儿一应都能看见,都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啪嗒。”房门被关上了,洛宣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者都是客,洛宣,你在门外争执可是失了你的君子气度,我们本也没在屋里干什么,不如就把那位小兄弟请来,我们三人谈诗赋聊古今,岂不美哉。”
洛宣挑了挑眉毛,撇撇嘴眼睛看向一边,表示不说什么。
君南瑾应声看去,侧间层层叠叠的鲛纱掩映着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走近几步,君南瑾撩开鲛纱,一道人影应入眼眸。
只见塌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只怕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那旁人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杯中广陵的金盘露莹如碎玉,凤眼微眯,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一滴酒露,就如那娇艳的红唇太过饱满而渗出的一滴玉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甜香酒味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如暖风般醉人。慵懒的凤眼有丝疑惑掠过,无意识地伸出那丁香小舌轻轻一绕,优雅地舔过那滴酒露,甚至吸了几吸柔美的朱唇。
君南瑾皱了皱眉,这老鸨子是不是得谪仙有什么误解?这哪里是天上的谪仙啊,这分明就是地下深渊的魔鬼妖孽。
那头牌见君南瑾一直盯着他,不禁展齿一笑,摇摇头,放下琉璃盏站起身来,用骨指分明的大手拢了拢身上快要掉下来的袍子,理了理鬓边的乌发笑着说道:“姑娘家家也敢来这般地方?当真不怕虎狼之地把你吃了?”
君南瑾心里一惊,警惕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年偷偷溜出府去的经验。足以让君南瑾很自信的在大街上溜达,而不被他娘亲发现。可现在........一旁的洛宣似乎也在打量着她,不行,要露馅儿了.......
“哈哈哈哈,你不用紧张,我在这儿这么长时间,看遍了那么多男男女女难道还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娃子?”
那是一种独特的声音,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丝毫不像一个妖里妖气的人发出来的声音。
君南瑾虽然见洛宣在身边,但却依然没有掉以轻心,开口问道:“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方人也,为何会屈居在这一小小青楼里。”
又是一声爽朗的笑声,头牌拱了拱手,笑到说:“在下云禄,只是这花楼里的头牌罢了。至于您.........在下听闻,最近太子迎娶了一个宸晋公主,如果没有猜错,大概就是您吧。”
还没等君南瑾说话,一旁的洛宣就像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
“什么!!她是云锦公主!?没开错玩笑吧,阿禄!?云锦公主温柔娴静,怎么可能会是她!”
君南瑾看了他一眼,瘪了瘪嘴。
见真实身份已经被识破,君南瑾也不再否认,从容地拉过一把红木椅子坐了上去。洛宣则苦着脸看着云禄,内心五味杂陈。
“洛大人。”君南瑾冲洛轩叫了一声,被点到名字的洛宣先是一个激灵,然后慢慢应了一声:“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嘛....”
“别那么拘谨,我就是跟你唠唠知心话,比如说,你一个堂堂淮黎军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风月之地呢?而且还...”说着君南瑾瞅了一眼云禄。
“太子妃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我来这里.......!”明明还想接着往下说,但突然又停住,这副模样,当真没有军师的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见头牌...不是有龙阳之好还是什么?”君南瑾不紧不慢的问着,看那架势,仿佛不得出来一个满意的结果,她就不会罢休。
洛宣看了一眼云禄,却发现人家压根儿就没理他。人家一直把玩着刚刚喝酒用的琉璃盏,甚至连眼神儿都没撇到过这边来。
洛宣彻底绝望了,垂头丧气地对君南瑾说:“没错,我就是好龙阳......太子妃您满意了嘛?”
看着垂头丧气的洛宣不知道为何,心情突然大好。笑着对他说:“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一大男人没龙阳之好。”
说完又看向云禄,来回打量着他那张妖孽的脸。盯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怎么样,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云禄低低的笑着,那笑声仿佛能让人觉得心底一阵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