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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醉风惊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昔日襁褓婴儿已经长大成牙牙小孩。白夫人冷若聿每日如初、风雨不改地为白燕羽熬煲药汤泡澡。不知不觉间,他从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成长为一个虎头虎脑的熊孩子。等他一岁两三个月时,一学会走路,白夫人就为他的手脚上各套上一环银铃铛。

这套银铃铛是白夫人为了白燕羽特意去城里有名的尚银楼挑选的,款式简洁大气,就是一环银圈上镶嵌有三个小小而精美的银铃铛。

白燕羽刚被套上银铃铛时,一开始走起路来,每走一步那铃声乱响,十分扰人。白燕羽打心底十分喜欢这套精美而闪闪发光的银铃铛,因为他每走一步,银铃铛就会发出响声,觉得十分有趣。

有时候就围着内院围墙到处乱跑,有时候就在原地跳跃,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伴随着白燕羽的天真笑声响遍了整座白府的每一个角落。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多,那一年白燕羽三岁。在冬季的某一天,这时已快到中午了,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白燕羽正在大院里和丫环们玩耍,奔跑到太阳下享受久违的温暖。此时,白夫人招招手,笑着说道:“羽儿,过来娘亲身边来。”

“哦,来了!娘亲,我来了。”白燕羽说完后,兴高采烈的飞奔向白夫人的怀抱里。

白夫人抱起白燕羽,用香巾擦擦他的汗水,笑着问道:“羽儿,你喜欢娘亲送你的这套铃铛吗?”

“喜欢!”

“那你喜欢和娘亲玩游戏吗?”

“喜欢!”白燕羽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娘亲想和我玩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的玩法很简单,叫‘诚信的小燕子’。”

“诚信的小燕子?那是怎么玩的?”

“燕南飞,飞多远都会在气候暖和时归巢,这就诚信。同样诚信乃是做人之本,行事之基。人无信而不立,就像我和羽儿玩的游戏一样,你不可以说谎,必须要诚信。”

“嗯,孩儿一定不会说谎,必须诚信。”

白夫看着白燕羽天真无邪的眼神,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个游戏只有一条规则,就是你怎么动都行,但是铃铛就是不能发出响声,铃铛声一响就是你输。是不是很简单啊?羽儿。”

“嗯嗯,很简单!”白燕羽很天真的说道,接着随意的走动两步,铃铛声便响了两下,令他十分苦恼。

白夫人见此,也不说什么,只是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喝口茶,静观这一切的发生。

第一次的尝试,白燕羽尝试慢手慢脚的走动,动作很轻很无力,仿佛不想打扰到那安静的银铃铛。可是当他走不到几步,银铃铛的铃声还是响了,第一次失败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白燕羽受到挫折,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乱发脾气,抬手抬脚的看着手腕脚腕的银铃铛,思考了一会。

突然,白燕羽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赶紧让一个叫华菱的丫环去剪四条长布,绑在银铃铛上,想把铃铛绑好固定好,这样子铃铛就不会再响起了。

正当白燕羽信心满满的准备第二次尝试,当知道白燕羽想用把东西绑定就不会动的办法来让铃铛不响,惹得白夫人和丫环们一顿乐乎,白夫人笑着摇摇头说道:“熊孩子,笨方法。”

此刻,那四个帮白燕羽绑铃铛的丫环更是哭笑不得,一边忍住笑意一边绑铃铛。

当铃铛绑好时,白燕羽立即开心的原地跳起来,大声笑道:“娘亲,我赢了。”可惜铃铛突然响起,铃铃几声响,白燕羽顿刻的高兴烟消云散,一股挫败感浮现眉尖,宣告着第二次又是失败。

“不可能的,不会的……”白燕羽又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一边自暴自弃的解绑布,一边在不服气的想方设法。

一会儿,白燕羽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突然,他心生折除小铃铛、小铃铛就不会响的野蛮办法。正当他刚动手折除铃铛时,被白夫人严声制止,说道:“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被制止后的白燕羽无奈的看着天空发呆,不一会儿,他突然又站起来,一阵活泼乱跳的,顿时铃铛乱响,绵延不绝。可是他笑脸依然,并大声叫喊道:“娘亲,娘亲,没有铃铛声了。”

一时间,大院里的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有一些佣人丫鬟察觉到白夫人的脸色后,是想笑而忍住笑。白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子,目光严厉的扫向白燕羽,怒斥道:“掩耳盗铃,不管你是想骗你自己,还是想用你的声音掩盖铃声。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羽儿,做人要诚信!”

“哦……”白燕羽一听,犹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这是第三次了,还是失败。

白夫人见他苦苦挣扎、经历过数次尝试失败了,便起座立正,起步一跃,一瞬间就飞到白燕羽身旁,无声无息。

白夫人随即拉起衣袖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铃铛,问道:“羽儿,你想学吗?”

白燕羽见娘亲手戴铃铛,飞身跳跃,铃铛居然丝毫不响,顿时心里又惊讶又好奇,脱口而出一句:“娘亲,我想学!”

“好!”接着白夫人朱唇玉齿的靠近白燕羽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几句话,那声音轻微动听。在旁边不远处的丫环们都听不清楚白夫人和白少爷在说什么悄悄话,只是大概猜测到是什么武功心法口诀之类。

“平明羸马出西门,淡日寒云久吐吞。醉面冲风惊易醒,重裘藏手取微温。纷纷狐兔投深莽,点点牛羊散远村。不为山川多感慨,岁穷游子自消魂。”

“大寒雪未消,闭户不能出,可怜切云冠,局此容膝室。吾车适已悬,吾驭久罢叱。拂麈取一编,相对辄终日。亡羊戒多岐,学道当致一,信能宗阙里,百氏端可黜。为山傥勿休,会见高崒嵂。颓龄虽已迫,孺子有美质。”

“此门功法名叫《醉风惊微》,是你娘亲我待字闺中无聊时,从诗集中领悟了南宋时期汉族一位爱国诗人放翁的两首诗而自创的独门轻功。此功法奇特,前部诗取自于是《大寒出江陵西门》为《醉风惊微》的轻功步伐,后者则取自于《大寒》为此门轻功的心法口诀。羽儿,你要学懂弄通其诗意,方能修得其功法;你记住了吗?”

“嗯”白燕羽听了一遍后,惊讶的说道:“娘亲,就是这么简单吗?”

“这世上越看似简单的,其实越不简单。”白夫人莞尔一笑,接着说道:“要知道天道酬勤,坚冰深处春水生的道理。羽儿,只要你记住娘亲传授给你的口诀,勤学苦练,日后便身轻鸿毛,蹑影追风。”

“羽儿,谨记娘亲教诲。”

白燕羽说完后,便迫不及待的口中念念有词,认真的念起白夫人刚刚传授的轻功口诀,模仿诗句中意传轻功步伐。初次奔逸时,几步一跃,有时像狐闪兔跳的走走跳跳,有时又像初生小鸟学飞般碰碰撞撞。撞撞跌跌无数次,惹得一身灰。终于是领悟不到如何在半空中做到平衡,只是感觉到身体有时候仿佛减轻许多,可是铃声依然会响。

白燕羽不灰心,拍拍身上的灰尘,心里下定决心要再试一次!他这次连跳带跑的努力往天上蹭,突然一瞬间感觉身体又轻了许多,突然左脚一踩仿佛找到了踩力点,“噈”一声,他成功的施展了轻功。他一边双手抱住大院里树顶的强壮树干,一边欢天喜地的喊道:“哈哈,娘亲,我成功了!娘亲!娘亲!”

虽然他是初次学会了施展轻功,但是铃声依然响亮。接下来白燕羽接二连三的施展轻功,渐渐的也开始熟悉了这门功夫。奇怪的是后来他手脚上的银铃铛也刚开始的乱响一通到现在的只是偶尔响一两声,最后白燕羽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飞越快,接着发现铃铛再也没响起过了。

白夫人看着练习轻功越练越开心的白燕羽,心底多少也有些安慰,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羽儿,当初娘亲帮你起名为燕羽,是希望你长大后会像小燕子一样可以自由飞翔。小鸟虽小,可是玩的却是整片天空。”

白夫人说完后,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如雪的白云。然而白燕羽正在享受着轻功这个新玩意给他带来的乐趣,沉迷其中,仿佛此刻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自从白燕羽学会了这门轻功《醉风惊微》后,白夫人见他现在连日常走路时,那套铃铛也不再响了,心里面甚为满意。

随着白燕羽年随渐长,白夫人每年都给他加上一套新的银铃铛。每次加一套银铃铛,白燕羽刚开始还是有些不适应,银铃铛又会开始有响起。等他很快的适应后,他走起路来就与正常人走路无异,铃声再也没响过。

等到白燕羽到了“始龀”之年,也就是他八岁时,手脚上各套着五环银铃铛。可是他连蹦带跳、跑步走路时,身上的银铃铛都没有响过,仿佛像银铃铛坏了一样,没有一丝声响,这令府中的佣人丫环纷纷称奇。还有个别的老佣人暗中和年轻的丫环说:“少爷骨骼惊奇,天生禀异,日后必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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