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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二舅妈家开始

杨一剑家在村子尾巴上。

一进门,便能看到院子里布着八根走桩,另一侧的墙边是一个半人高大的沙包和两根一人高的木人桩。

从六岁开始,杨一剑就在跟着父亲学习武术。

哪怕是现在这个名字,也是杨亭山根据“一剑飞仙”而为他拟好的,好在杨亭山只有这一个儿子,否则要是再有个女儿,说不定“飞仙”这个名字也准得被他帮女儿给取了。

兄妹二人,一剑飞仙……

听着还挺带感。

但相比起舞枪弄棒,那时候的杨一剑反而更喜欢看书,为此没少挨杨亭山的骂,什么猫生耗子会打洞,意思是说他杨亭山堂堂一个武术高手,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是个书呆子。

在杨亭山眼里,文武不相容,有如猫和老鼠相对立。

儿子既然选择了读书,那就好好读书。

文武双全这种事,他可不敢奢望。

于是对于杨一剑的管教,也从那时候开始严厉起来,专门监督杨一剑念书,至于武术,反而教授的少了。

后来逐渐长大,男孩子的天性终于充分释放。杨一剑在苦读书的情况下,反而逆其道而行,喜欢上了刀枪棍棒,并且时常操练之下,进步神速,常常一两个月的功夫,便能抵得上其他人三四个月。

在练武这一行里,称一声天才并不为过。

可惜武学热过后,杨一剑空有一身本领,也无处施展了。

跟着杨亭山进了院子,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场景,杨一剑鼻头一酸,却又很快被他忍住。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否则待会被老妈看到,还不得盘问出个所以然来?

“兰子,你儿子回来了!”

杨亭山嗓门贼大,吼得杨一剑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母亲早逝,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伤痛。

现在,终于能再次见到那熟悉的面孔了吗?

杨一剑深深吸了口气,随着父亲进到屋里,便看到一个形容略显憔悴,但嘴角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中年女子,使劲撑着身子半坐而起,轻轻地喊出了杨一剑常在梦里听到的呼唤:“一剑……”

“妈!”

杨一剑这一刻仿佛触电一般,再也难掩激动,冲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床边,紧紧埋在邹兰怀中,放肆地哭了起来。

邹兰连忙安慰,接着又看向杨亭山,眼神询问儿子这是怎么了?

杨亭山此时也一脸发懵。

这小子刚刚在村头也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他哪里知道是怎么了?

“是不是你爸又骂了你?”邹兰用警告的眼神瞪了眼杨亭山,连忙宽慰起儿子来,“以后他要是再敢随便骂你,你告诉妈,妈来收拾他!我就不信了,他那一身本事敢用在咱娘俩身上。”

杨亭山脑门一黑,大呼冤枉。

自家儿子被他骂的次数多了去了,都成了习惯,现在总不至于说一句把他踢到阳宗海喂鱼就伤心到这个程度吧?

没道理啊!

“妈,不关爸的事,是儿子离开你们好几天,有些想您了。”杨一剑直起身来,一边抹泪一边笑着说道。

“看看,看看!兰子,听听你儿子说了什么,现在还说是我骂他的么?”

杨亭山立刻满脸嘚瑟。

但刚刚邀了功,却被邹兰呸了一声。

悻悻然回过头,看到杨一剑在抹泪偷笑,脑门再度一黑,嗓门马上大了起来,“笑个屁!老子和你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的还像个男人?!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把眼泪擦干了再说!”

杨一剑立马憋住笑。

“行了,别拿儿子逞威风,扶我起来,今晚要好好做一顿饭,给儿子补一补,这些天没见,都瘦了……”

一家人的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当然,最终父子俩没让邹兰起来,反倒是杨一剑去到厨房,做了满桌的菜。

这一下算是让杨亭山大吃一惊,连邹兰都怀疑,儿子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往常的杨一剑虽然勤快,却是个下不了厨房的主,更不用说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两口子尝了尝一个叫做“汉堡包”的饼子,发现味道竟然不错。

再问杨一剑从哪学来的,杨一剑便不再多开口了,只一个劲地说跟同学家里偷师来的……

其实早在1987年,第一家肯德基店就已进驻北京。

但滇省春城却是到2001年,才正式迎来第一家肯德基开业。

1996年的滇省人没有吃过汉堡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亭山,有没有觉得咱儿子有些不对……怎么说,好像几天不见,突然长大了?”

“嘿,正要和你说呢!这小子今天一看到我,跟苍蝇看到那啥一样,整个人冲上来就把我给抱住了……”

“嗯……原来你是那啥啊?”

“呃!兰子,咱说重点……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二舅上门来讨债的事了?知道咱家外头风光里头糙,所以才突然变化这么大?”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些事都别让儿子掺和进来。这辈子我没别的期望,就想儿子不受影响,好好考个大学,将来好一点能有个稳定收入,再差一些,也还能继承你的武馆……他二舅那边,等过些天回城里,我再厚着这张老脸,跟他说道说道去。”

“就是一白眼狼,跟他有什么好说道的?”

“行了,再白眼狼人家也借了钱给咱,我这身体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趁着我这情面还在,这债能拖一天算一天,也好给你,给咱儿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你这说什么话呢!你等着,过些天回城里我就准备准备,去报个名参加比赛!”

…………

深夜,杨一剑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瓦缝发呆。

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的确穿越了。

没有哪个人的梦能做这么久,并且细致到每一丝一毫。

确定穿越后,首先是狂喜,接着是豪情万丈,最后才是冷静。

按照正常轨迹走动,明天下午,二舅一家就会到来,到时候注定要上演一场农夫与蛇的戏码,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如今第二次经历同样的人生,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坐以待毙。

杨一剑做出了决定,他要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时代里翻江倒海。

而这一切,就将从二舅妈一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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