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东方尧虽三十而立,然德才兼备,雍州在他的管理下年年风调雨顺、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定,大家都很尊崇他。
有一天,东方尧骑着骏马,带着随从仆人前往树林里打猎。在林中发现一只鹿,他一高兴,发出手令禁止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坐在马背上,搭好弓箭瞄准猎物,那只鹿忽然竖起耳朵变得警惕,似乎听到了风声,感受到了威胁,惊跳起向树林深处逃窜。东方尧见状,立马挎弓拍马去追,那马是东方尧所精心挑选的良驹,瞬间就把队伍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风声在东方尧的耳旁呼呼作响,他的眼睛紧盯着猎物不放,不知不觉就进入树林深处。那鹿疲于奔命,终究跑不过骏马,猎物近在眼前,东方尧从身后的箭筒中取下一只箭,拉满弓,朝着猎物射了出去。那鹿一个敏捷的跳跃,与利箭擦身而过,钻进茂密的草丛中不见了,那支射出去的箭掠过枝叶插在远处的树干上。东方尧没想到这么好的猎物居然生生地从自己的手中逃走了,正暗自懊恼着,忽听一声惊叫,远处冒出一个身影:“杀人啦!杀人啦!”
东方尧拍马循声而去,见一书生打扮的男子瘫倒在地,脸色吓得惨白,脚边掉了一地的野果。那书生气急败坏地叫道:“哪里来的箭?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见东方尧上前,手中握着弓,背上背着箭箭筒,幡然醒悟,质问道:“原来是你放的箭,我不认识你,你我之间又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我?”
东方尧虽不是故意为之,但毕竟那只箭确实是他所射,险些伤了人命,他自知理亏,微微作揖赔罪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在林中打猎,追一只鹿到此地,一时太过专注,不想差点射中公子,令公子受惊。此事纯属意外,在下绝无恶意,还望公子海涵。不知公子有没有伤到哪里?”
那书生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过多计较,蹲下身去拾拣掉落在地的果子,嘴里嘀咕道:“算了算了,幸好这些果子没有被摔坏,不然大家要饿肚子了。”东方尧见他把野果用叶子包起来,捧起就要走,连忙拦住他的去路,问道:“听公子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公子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不只我一个人,我们有两百多号人呢!从你的穿着打扮上看,你不是达官贵人就是鸿商富贾,我只问你可认识雍州的荆王?”
东方尧一听那书生要找的是他,淡笑道:“在下不才,何以能瞻仰到荆王尊容?不知公子找荆王有何事?”
书生垂头丧气地回答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遇到了妖怪,原来的村子也不能待了,听闻荆王广施仁德,我们日夜兼程地赶来雍州,希望荆王能收留我们这些难民。”
东方尧微微挑了挑眉,思量了片刻说道:“此处离雍州城还有一段路程,你们人生地不熟,况且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为你们带路如何?”
书生深觉这主意不错,点点头,让东方尧跟着他走。东方尧牵着骏马紧随在后,不久便到一石洞前,洞口周围坐着许多衣衫褴褛的难民,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书生将果子分给他们一些,向洞里走去。东方尧屈身跟了进去,见洞内多是老妪妇孺和伤病者。几个老妇人围在一起,东方尧上前仔细一瞧,其中一个妇人怀里躺着一名妙龄少女,她微蹙眉头,轻轻咳嗽,稚嫩的脸庞流露出疲倦。
书生上前查看女子的病情,低声询问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妇人说道:“刚醒来一会儿,身子太过虚弱。”书生遂拿出野果,挑出几个新鲜的留着,剩余的都被其他人分食了。
东方尧没待多久便觉洞内寒冷彻骨,他扯下身上的披风径直走到妇人面前,将披风裹在妙龄少女的身上,并把她横抱在怀里。
东方尧正要往洞外走,书生连忙挡住去路,发出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东方尧低头望着怀里的少女,发现她微睁的双眼也在注视着他,他果断地说道:“这里太过寒冷,待得久了只会加重这位姑娘的病情,在下请各位到府上作客,我宅邸还算宽敞,应该能容纳得下各位,一来能让大家吃顿饱饭,二来我会请雍州最好的大夫来治好这位姑娘。”
书生一闻此言,不由得多打量了东方尧几眼,直觉告诉他此人身份绝不简单。东方尧也不多作解释,紧抱着少女往外走,刚到洞口,那些随从仆人焦急地赶来,一见到他便齐齐跪拜在地,请罪道:“属下等来迟,望荆王恕罪!”
书生闻言,忙奔上前下跪,说道:“小民柳云鹤,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荆王驾临,刚刚冒犯了荆王,还望荆王恕罪!”
原来柳云鹤背着漓渊,带领着村民一路奔波途径森林,疲惫不堪,漓渊又久久没有清醒,便找到山洞暂时安置好大家,自己出去找吃的去了,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会碰到正在打猎的东方尧。
东方尧哈哈一笑,说道:“不知者不罪,况且是我故意隐瞒身份在先,你放心,我既已说了要帮助各位,就绝不会食言。李将军,将所有马匹都留给幼儿妇孺和伤病者,你们都步行回府吧。”
漓渊被东方尧斜抱着侧坐在马背上,东方尧轻踢马腹,马儿慢慢踱步前行,其余人皆跟随在后,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雍州启程。漓渊眼神朦胧地望着东方尧气宇轩昂的侧脸,眉眼之间带着英气。东方尧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低头注视着她,微微一笑,朝她说些什么,可是她实在是疲惫极了,眼皮子一直往下掉,根本无法听清他说的话。她只看着他嘴皮子在动,嘴角带着笑意,迷迷糊糊中便睡着了,至于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