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闲聊中,武陵蛇君询问起阴阳毒的具体症状,了解到阴阳毒的毒性特征后,他陷入思考,良久才发言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株仙灵草,根本就不够维持你的身体。因此,我们要换个思路,不能仅仅依靠药物,而要靠自身的内力调息将其克制,虽不能根除,但至少能减缓痛苦,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前辈高见,不知有何良策?”
“具有法力异术之人,受伤或中毒时可以凭借真气和灵力进行自我调养,更高境界者甚至能自我治愈。你既是仙人之女,生来便具有仙身的优势,只是还如同一块璞玉未经打磨成型,若是用法得当,便能顺利开发出你的潜能。”
“褚梧仙人曾将他大半的修为都传于我,后来体内的阴阳毒扩散,好像封印住了我的真气,使我施展不出半点法力,连碧霞剑也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
“我的眼睛可以透过你的肉身窥视到你的奇经八脉气血紊乱,那日我化身鬼面靠近你时,惊诧于你体内有两股水火不容的力量暗流涌动、相互冲撞,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恍然大悟了。你用肉身之躯所承载着外来的真力,又未得高人指导,倘若利用不当,会有五脏俱损、走火入魔的危险。反之,亦能修身养性,与自身之力达成完美的融合。”
“求前辈指点!”漓渊满眼期盼地望着武陵蛇君,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法子倒是有,只是我从未试过,能不能成功不好说……”武陵蛇君不大确定地说道。
“无论什么办法,我都愿意一试。”漓渊坚定地说道,目光凝聚有力。
乔昆仑也央求道:“武之陵前辈,您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救救漓渊吧!如果有需要,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只要能帮助漓渊脱离苦海,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永世不忘!”
“看来你们之间的情谊真是比金坚、比海深,你们稍安勿躁,容我计议一晚。夜深了,大家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武陵蛇君蜷缩到角落里,乔昆仑也和衣睡下,漓渊侧卧在草堆上看着火焰忽闪忽闪地跳跃,内心有些激动不安。她摸了摸藏在胸口处的仙灵草,感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翌日,水龙渊,白玉瀑布,漓渊再次来到这里,仍觉得风景甚为壮观。
乔昆仑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却被这如雷声轰鸣般的阵势给惊住了,他由衷赞叹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等眼睛痊愈之后一定要看看白玉瀑布,一定叹为观止!”
说来神奇,武陵蛇君在湍急的流水中竟能稳稳端立,面向着瀑布说道:“在水帘之后,有一石台,别看我变成这副鬼样,平日里在其间静心打坐,潜心参禅悟道,收获倒也颇丰。丫头,你且进去……”
“前辈,这水势湍急,晚辈可能无法办到……”漓渊有所顾虑地说道。
“你若是因为这点小事都畏缩不前,何以成大事?”
短短一句话打消了漓渊的顾虑,她振作精神,凝视着瀑布中央的水帘,双脚运力,轻盈地踩着水花一路滑翔过去,如同一只英姿飒爽的的白鹤。
她猛地冲破水帘,被隐蔽于瀑布之后,站稳脚跟,发现眼前怪石嶙峋,其中有一石台,她盘腿端坐在石台之上,耳畔水声轰鸣,心浮气躁的人想要在这里静心修炼可不是一件易事。
“丫头,你可准备好?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照着做。”武陵蛇君洪亮有力的声音好像一把利剑穿破了水帘。
漓渊闭目冥思,一句句口诀回响在她的耳畔,并按照其指示发功和运功,调动气息、贯通血脉。渐渐地,她能感觉体内那两股力量在争斗,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像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在盘踞争夺着城池。
漓渊的脸红晕毕现,如同傍晚时分天边的红霞,额头上沁满了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气血倒行逆流让她越来越难受。她的胸中好似燃烧着一团火焰,炙热得仿佛快要喷涌而出,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搁置在膝头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她弯下腰,用手揪紧了胸口,好似千军万马从那里践踏而过,体内充盈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好似一条锁链勒紧在身上,让她无处可逃。
漓渊猛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一声,那股形似锁链的力量好像被挣断了一样向四周分散而去,强大到直直地劈开了水帘,瀑布在中间断了流。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乔昆仑,他急切地向武陵蛇君问道:“前辈,阿漓怎么了?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武陵蛇君眯着凸出的眼睛说道:“没事,这是丫头体内被封印的力量被释放了出来,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丫头的内力居然如此得深厚,这么些许力量就足以让瀑布断流。若是她完全打破了封印,那力量简直惊天动地……看来是我小觑了丫头……”
武陵蛇君望着漓渊从石台上跌倒下来,身子蜷缩着在地上来回打滚,时不时地发出痛苦哀叫,心中暗暗给她打气加油:“丫头,你要坚持住,你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便可运用真气抑制阴阳毒了!”
听到漓渊惨绝人寰的叫声,乔昆仑握紧了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像每一声惨叫都如同一把利箭精准地刺中了他的心脏。
漓渊忽然腾空而起,身子硬生生地撞在石壁上,接着她翻了一个跟斗噗通冲进了水里。
听到落水声,乔昆仑再也控制不住了,面对阻拦他的武陵蛇君,他二话不说便击掌过去,趁武陵蛇君躲避的间隙快速冲到湖边,一跃而起就要跳进水里去,武陵蛇君见机伸出蛇尾缠住他的脚踝把他拖了回来。
“你还真是个急脾气,跳崖一起跳,连水都要一起跳。”武陵蛇君看着仍在试图挣脱的乔昆仑,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继续说道,“年轻人放轻松点,我知道你很担心丫头,我同样也担心她的安危,但是这一次我们谁也不能出手帮她。这是她的劫难,她必须要一个人独自承受,是成是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旁人也爱莫能助,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她,乖乖地在岸边等候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