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蛇君凭着记忆顺利地找到了通往山上的小路,漓渊和乔昆仑在他的带领下加速前进。快要到达山顶时,武陵蛇君发现异常连忙蹲身躲避,漓渊也拉着乔昆仑蹲下。在草丛的遮掩下,漓渊发现通往山顶的大道上有二十来个士兵模样的妖怪在巡逻把守,戴着头盔身披铠甲,手持利器长矛。
听到漓渊的描述,乔昆仑脸色突变,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是雷霆殿的妖兵,看来雷煞魔君进一步采取手段了,我们想躲也躲不了。”
“大婶说得没错,要道已经通通被妖兵严加把守了,崇山派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我们该如何瞒人耳目偷偷潜进去呢?”漓渊愁眉不展地说道。
“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崇山派主殿清风殿,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知此密道。”武陵蛇君说着,恢复了蛇形,在草丛间爬行,漓渊和乔昆仑匍匐爬行,在妖兵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来到一面石壁前,漓渊按武陵蛇君的吩咐拨开凌乱的杂草,果然见石壁下方有一石洞,人可以屈膝缩身钻进去。摸黑爬行了一段时间后,密道口径变大,洞壁上也有火把照明,三人完全能以正常之姿前行。终于到达尽头,出口处被木板挡住,武陵蛇君用蛇尾支撑身体,以垂直之态用头向上顶,顶松那道木板,一道明亮的白光透过缝隙照进了昏暗的密道里。
漓渊双手举过头顶撑起木板,探出半个身子东张西望,发现是在一间狭小的密室里。她爬出密道,又把手伸进入口,抓住乔昆仑的手使劲地往上拉。
打开密室的暗门,漓渊走了出去,见清风殿内陈设物品散落一地,地下血迹斑斑,樊青松打坐时所用的蒲团也沾上了不少血迹。
“雷霆殿妖兵包围了崇山,樊青松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百叶乡的大婶说有崇山派弟子逃下山,说不定他们连夜从密道中秘密逃到了山下。”乔昆仑推测道。
武陵蛇君却一口否决了:“不,他们没有逃,正在道场内与妖兵们对峙。”漓渊没有注意到武陵蛇君已经在门前站了许久。
这时,从殿外传来说话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樊老儿,三天期限已到,我要的人你可带来了?”
漓渊躲到门后,舔舔手指,在纸糊的门窗上捅出一个小窟窿,半眯着眼睛透过小洞往外偷窥,见道场上齐刷刷地排列着成百上千全副武装、杀气重重的妖兵,崇山派一干人等皆镇守在清风殿前。
“魏钟延,本派之中实在是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由不得你在这清净之地放肆!”崇山派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站出来大声呵斥。
漓渊看见站在妖兵队伍最前列的妖怪威风凛凛,长眉长发,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魏钟延傲慢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连你们的掌门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想死得快,就赶紧闭嘴一边待着去!”
“你!”
魏钟延态度蛮横,纵然长者怒从心生,却只能哑口无言。
魏钟延继续说道:“我雷霆殿从来不做无凭无据的事情,据我的眼线所报,贵派大弟子袁煋和掌门千金樊梨曾去过熙和城,这事可不假吧?”
袁煋和樊梨面面相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飞蛾妖后是魔君的下属,一直由她管辖着熙和城。就在前不久,飞蛾妖后抓住了神器的携带者,本来要进献给魔君的,不料半路杀出你们二人合力除掉了妖后,救下了神器的携带者以及她的同伙,见他们身负重伤,就把他们带回崇山养伤——这件事,我也没说错吧?”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樊梨直截了当地对魏钟延嚷道:“你说得没错,妖是我们杀的,人是我们救的,对于我们而言妖精都该死!”
魏钟延好歹是魔君身边的护法,什么人没见过,就还真没见过这么口无遮掩、不知死活的姑娘。他稍稍一愣,随后说道:“臭丫头,就凭你方才那番话,我就有理由将你碎尸万段!看在你年纪轻轻不懂事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人在你们手上,那就乖乖地交出来,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人不在我们手里。”
“臭丫头,你敢耍我?我告诉你们,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只要我的手指一动,一千妖兵瞬间就能踏平崇山。”魏钟延有点怒不可遏了。
“我说的是真的,人真不在我们这里,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臭丫头,你不跟我一一道个明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真的没有骗你,那两人自从到了崇山,就一直在后山养伤。你兴师动众来要人,掌门本无意将此事化大,曾派我和大师兄一起到后山寻人,却总寻不到那两人的踪影,最后在武陵崖发现了蛛丝马迹。根据悬崖边的痕迹,我们可以断定你要找的人已经坠崖而亡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派人到后山去找,来验证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樊梨信誓旦旦的样子叫魏钟延半信半疑,他动了动手指,身边的守卫就上前颔首低头,他在其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守卫点头退下,调了十余名妖兵退出队伍,从侧面向后山进发。
袁煋的心里五味杂陈,漓渊和乔昆仑的意外身亡仍令他心痛,他望着面前的樊梨,她怎么能在嗜血如命的妖怪面前表现得如此淡定自若、巧舌如簧?
魏钟延咳嗽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又吸引回他的身上,他傲慢地说道:“别以为我会听信你们的片面之词,说不定你们是为了独吞神器而故意撒谎。就算人真的死了,我可以怀疑你们谋财害命故意将人杀死的!人死了无所谓,我要的是神器!你们这些人,自诩为名门正派,骨子里还不是猥琐小人,背地里干的尽是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
樊青松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大胆狂徒,我堂堂崇山派容不得你们这些妖魔来诋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六大门派已经暗地里联合起来成立了反魔联盟,专门与我魔界作对。就算没有熙和城那件事,我也早就想上山来会会你们,敢跟魔君作对的人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雷煞魔君杀戮无数,早就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为了伸张天下正义,为了维护我派名誉,今日纵然我粉身碎骨,也誓与你们同归于尽!”
樊青松的一番话甚是鼓舞人心,众弟子振臂高呼:“斩妖除魔,捍卫人道!斩妖除魔,捍卫人道!”遂拔枪相向,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