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指导怎么还不换人？”胡一民问韩宁道。
从他的摄像机里，胡一民看到场上的几位中国女排老队员们的呼吸略有散乱。他更注意到，赵若水的脸庞煞白煞白的，显然是疲劳到了一定程度。
“我听说，主办方要求老队员们必须上场，至少打满两局……”韩宁皱着眉头说。
“这不是折腾人嘛……”胡一民听到韩宁的话，也气鼓鼓地说，“咱们中国女排的队员们一个个的都是宝贝，怎么能让他们这么折腾。”
折腾，用这俩字儿形容场上进行着的这场“性别大战”，的确话糙理不糙。
与几位中国女排老将疲惫的情况截然不同，网子另一侧的侨乡业余男排队员们一个个却越打越兴奋。
能够跟世界冠军中国女排同场竞技，足够这些业余球员们吹上一辈子的了。但，还不仅仅是这些。
比赛之前，黄老板专门到他们的休息室，豪迈地大手一挥，许诺如果他们能够打赢中国女排，每个人都有重奖。
这些业余球员们知道，对于财大气粗的黄老板而言，“重奖”意味着什么，也绝不会是一句空话。所以一到场上，除了开局几分略显拘谨之外，他们就完全放开了手脚。
打着打着，他们甚至连赛前侨乡排协秘书长专门叮嘱他们“收着点劲，不要让中国女排的队员们受伤”之类的嘱咐都抛在了脑后。只想着每一个球怎么得分，怎么样让网子另一侧的姑娘们手足无措。
比分显而易见地不会很漂亮，14比24，比赛很快又来到了第二局的局点。
看到对方的主攻做好了扣球的准备，薛梦繁憋着一股劲，抢先一步冲到了网口。她高高地伸出双臂，标准的拦网姿势，把对手的进攻线路封得死死的。
这名侨乡业余男排的主攻选手本来就没有薛梦繁高，看到她如城墙一般的拦防，也是心底生出蛮劲，甩开右臂，狠命地往下砸去……
“咚……”球从薛梦繁的指尖弹了出去。李梓从拦网保护的位置拔腿就跑，一个鱼跃，始终距离排球差了那么一两厘米。
14比25！
裁判宣布第二局比赛结束。
侨乡业余男排的队员们相互击掌，脸上的笑容乐开了花，却没留意薛梦繁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神情痛苦。
中国女排的队员们赶忙围拢过来。
“怎么了，梦繁？”
“手指没事吧？”
薛梦繁一时之间疼的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从本就满是汗水的额头一滴滴地冒出来。
队医王建和助理教练李子琪拨开队员冲了进来。王建拉过薛梦繁的手指认认真真地检查一番，皱着眉头告诉李子琪说，应该是挫伤了。
“骨头肯定没事。”王建补充道，也算是给薛梦繁一丝安慰。
“你们怎么回事啊！打球还是打人！”快人快语的陪打教练海彬冲着对面的侨乡业余男排队员们不满地喊道。
“就是啊，能不能收着点劲啊！”田蕙雯也大声嚷着。
那个扣球扣在薛梦繁手上的男排队员脸上有些歉意，连说了几声对不起，便不再言语。
林嶂站在场边，眉头已经锁在一起。他盯着坐在主席台最旁边的高军，直到高军眼神和他相对。
“不打了！”林嶂冲着高军说。
